第十三章外出與貓咪
馮希西重新洗了個臉,這次洗完臉把面膜敷上,水乳精華液都往臉上拍。一切搞定之後,她爬上床,隨便找了個電影看,看著看著就進入了夢鄉。
這邊開始在夢境世界裡徘徊,那邊還在後悔錯失了一起睡的機會的入江智也正在瘋狂試密碼。
他記得之前有個推特小號來著……
等他重新找回賬號密碼,一切都設置好,時間也到了23點。
他的電腦放在臥室,錄ASMR的設備又一定要跟電腦連接著,因此他也只能在臥室錄。自從知道之前那次被隔壁聽見之後他就有些不好意思,有點排斥在臥室錄的行為,不過這次要錄的沒有人聲,所以沒關係吧……
是的,入江智也之所以找藉口不再挽留馮希西跟他一起睡,就是為了能完成他一不小心說出的大話——「……只有幾個,你要聽的話,明天發給你啊?」
他百無聊賴時錄的都是人聲+舔耳+色氣喘息,哪來的普通的音頻給她呢?只好今天晚上加班加點搞定了……
他在家裡東翻西翻,翻出了不少覺得一會可能會用到的東西。
調整好設備,入江智也開始最平常普通不過的ASMR音頻的錄製——他拿起掏耳朵用的棉棒。
20分鐘的掏耳,10分鐘的按摩耳朵,除了開頭的打招呼以及結尾的拜拜證明是他外,他從始至終沒敢吭一聲。
一個音頻搞定了,第二個……
他找出汽水瓶,撫摸敲擊著瓶身,瓶口卻對著仿真耳,耳朵清晰地錄下汽水劈裡啪啦的破裂聲。
水在瓶裡咕咚咕咚搖晃的聲音,曼妥思扔進水裡滋啦滋啦的聲音,噴霧噗呲噗呲擠壓出來的聲音……
等入江智也一個視頻一個主題的錄完,已經是淩晨五點了。大多數視頻都是40分鐘左右,最後一個是模仿理髮店剪髮洗頭按摩,用時最久,道具也最多,剪刀推子按摩儀甚至電動剃鬚刀都用上了,耗時一個小時多一些。
一切搞定之後,入江智也準備設個定時發送郵件,才發現他只知道しし的line號,郵箱地址以及其他社交應用的賬號都不知道。
他窩在電腦椅裡,終於開始考慮現實的問題。
他們彼此都不瞭解,認識時間甚至還不到一個月。除了知道她的名字和LINE號,連生日、手機號、郵箱地址都沒交流過,更別說其他更深層次的信息了。更別說她還是中國人,她在日本會待多久?以後是不是要回中國?她如果回中國怎麼辦?他甚至連護照都還沒辦!
而且她還不瞭解他,只是喜歡他的聲音和臉。如果有一天他變樣了或者聲音啞了、變難聽了,她是不是就不喜歡他了?而且他的性格那麼糟糕,哪一天她發現他其實又無趣又沉悶,她是不是就後悔了……?
假設,假設她沒有後悔,她跟他也結婚了,可她要回中國生活,他是跟著一起去呢,還是任性的讓她陪他留日本呢?如果他跟著去中國了,他又不懂中文,聽說很多中國人還很仇視日本人,他能適應嗎……?
大大小小的事情想了很多,等他洗漱完躺在床上還是停不下對未來的猜測。當然大多都是消極的,總是在腦補一些以後被拋棄要怎麼辦,被毫不留情地甩掉他該怎麼挽留,被厭煩了該怎麼討好……
最後眼裡閃著淚花的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很短。
因為不確定早上馮希西幾點會來,所以他在八點半設置了好幾個隻間隔一分鐘的鬧鐘,此起彼伏的鬧鈴聲不負眾望的把他從夢境裡驚醒。
但,是值得的。
入江智也賴在床上躺了沒多久,就聽見門鈴響了。
他急忙翻身下床,光腳走了幾步才發現還沒穿褲子,於是又回去把襪子褲子穿上,在門鈴響的第三聲他就衝到門口開了門。
馮希西在門口打招呼。
淩晨所擔憂的種種問題都在對方的注視下銷聲匿跡了。
內心在雀躍歡呼,面上卻不動聲色,讓對方進來後只覺得手腳怎麼擺都不合適,只好把手背在身後緊緊握在一起。
馮希西問他:「吃早飯了嗎?」
入江智也老實地搖頭,「沒有,才起床」
馮希西又問:「餓不餓?」
半夜錄咀嚼音頻時吃了半袋棉花糖、幾個壽司、一塊麵包、小塊年糕、一包跳跳糖以及一根黃瓜的入江智也搖搖頭。半夜把冰箱翻了一遍的人會在幾個小時之後餓嗎?當然不會了。
馮希西也就沒強求一定要吃早飯,直直地走到被爐邊坐下,讓腿充分地感受著愜意地溫暖。
入江智也本來想坐在她身邊,膝蓋剛彎下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紅紅地坐到側邊去了,又不好意思把腿伸直碰到對方的腿,於是規規矩矩地跪坐著,盯著桌面發呆。
誰都沒有說話,房間安靜的似乎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過了一會,馮希西開口了——沒什麼意外的,一般她總是主動的那一個——她問:「今天有什麼安排嗎?」
「安排……?」入江智也對這個詞有些陌生,很快他又一次搖頭「沒有。」
「撒。」馮希西雙掌合十,「那今天陪我出去轉轉吧。我有幾本書想買。」
出去?
要出去!
而且不是去附近的便利店或者超市,很快就能回來的那種,而是出去轉轉!
入江智也張開就想拒絕,。
馮希西像是猜到了一樣,「啊,不想去嗎?沒事,那我一個人去也好。」她體貼的說道,笑得很勉強。
「不……去吧,一起去吧。」在大腦反應過來說了什麼想反悔的時候,馮希西已經笑著湊上前親了一口,反對的話就再也說不出口了。
啊……也沒什麼……就是出去走走而已……
入江智也安慰自己。
他們幷不是立刻出門,等待的時間裡,入江智也鼓起勇氣要了郵箱號,把熬夜錄完的幾個音頻發了過去,多此一舉的解釋他沒怎麼錄過,所以可能很無聊。馮希西給了郵箱號就順手問了一下他的推特和臉書賬號,關注後發現入江智也好像幷不怎麼發推特、臉書,大多數的內容都是兩三年前的,最新的一條還是昨天發了一個不明所以的笑臉的顔文字,兩邊內容一樣。
她也不怎麼愛用推特和臉書——因為之前跟她關係好的大多都是中國人,她對明星愛豆也沒什麼興趣,因此用微博就足夠了,所以倒是不奇怪對方的推特臉書內容少得可憐。
十一點半的時候他們一起出了門。馮希西化好妝披著毛呢大衣踩著低跟鞋,身邊高了一頭的入江智也還是一身衛衣加牛仔褲,不過換了個顔色換了個圖案。估計是覺得可能要在外面待很久,他又套了一件厚牛仔外套。口罩必不可少,圍巾也要圍得嚴嚴實實地遮住半張臉,帽子再把眉毛遮住,最後成功地讓自己全身上下只露出一雙眼睛,跟毛呢大衣裡穿著修身連衣裙和緊身加絨打底褲的馮希西成了鮮明的對比。
不過兩人誰都沒注意到他倆這身裝扮是多麼不搭,馮希西挽著入江智也的手臂高高興興地出發了。
兩人在外面吃了午飯,又吃了晚飯,才終於回家。
馮希西很自覺地拉著入江智也陪她回房間取了電腦,拿著電腦跟著入江智也回到他的房子。
她坐在客廳一邊敲敲打打,入江智也就老實地充當靠背,坐在她身後玩著遊戲。有時候想不出來怎麼寫了,馮希西就隨性往後一趟,有時候會靠在他背上,有時候則是他的腿上,說會話或者來幾個親親放鬆大腦,接著就重新回到工作裡。
入江智也頭一次這麼喜歡晚上的這段時光,也是頭一次覺得時間過得這麼快。感覺他還沒說幾句話——事實是也確實沒說幾句話——就到深夜了。
該上床睡覺了。
抱著某些隱祕在內心的不可告人的小心思,入江智也想讓馮希西留下來過夜。當然他說不出口,只是在對方想站起來的時候,默不作聲地拉著她的衣角或者袖角不放手。
馮希西耐心地等了兩回,發現對方還是沒有開口挽留的意思,於是在心裡輕哼一聲,第三次就堅決地收拾好自己的東西離開了,任由入江智也被後悔懊惱折磨成一個焉巴巴的小蘑菇。
回到自己的房間,馮希西打開郵件裡的音頻聽了快快地聽了一遍入江智也錄的ASMR,全程無人聲,甚至真的只是音頻,連畫面都沒有。
有點失望呢……
馮希西最後挑了一個吃東西的音頻,好歹算是有「人聲」了吧,這麼想著,閉上眼。
話說回來,臨走的時候他把自己家的鑰匙都給她了,是不是有點太信任她了?
悉悉索索。這是誰在耳邊吃東西的聲音。
吸溜。這是誰在吸東西的聲音。
先是耳朵有一點點癢,然後她感覺半個身子好像被什麼東西狠狠地舔了一下。
粗重的呼吸好像就在頭頂。
她不耐煩地睜開眼,正跟一雙巨大的雙眼直直地對上。
那是一張近在咫尺且巨大的貓臉。
貓咪的嘴半張著,幾乎跟她身子一樣長的深紅色的舌頭還沒來得及收回去。舌頭上還在滴著口水,似乎剛才就是這個舔了她。
她有點嚇傻了。
貓咪饒有興趣的一動不動地盯著她,這讓她覺得那雙眼睛有些眼熟,她不敢動,貓咪也就不動,唯有不時舔著嘴角的舌頭透露出它有多想再來一口。
她該說什麼?有話好好說?別動嘴?
但是她什麼也沒說,靜靜地跟貓咪對視著,然後像是明白了什麼一樣走上前去,用手撫摸著貓咪的下巴。
那隻貓頭實在太大了,她整個人站起來加上手臂也沒有貓腦袋那麼高。貓咪老實地趴在地上,任由她撫摸著,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跟著她的身影轉,縮成一道縫的眼瞳裡清晰地照出她全裸的身體。
她剛開始還在用手摸,但是貓咪太大了,手根本摸不了什麼,於是她開始用全身在蹭。
貓咪又細又軟的毛髮讓這摩擦帶來一種奇妙的的快感,她感覺全身被柔軟溫暖的東西包裹著,但又不是絕對的舒適,不時有細密的發尖刮過皮膚,刮過胸前的突起,甚至找到了隱藏在稀疏森林裡的紅珍珠,有點癢有點扎有點疼痛,但更多的是酥麻的快感。
貓咪默不作聲地看著,甚至主動地抖一抖毛,帶給眼前的人一陣顫慄。它用鼻子嗅嗅跟它相比小的可憐的女人,呼吸從頭至尾地噴在了女人身上,然後用那濕軟溫暖的鼻子蹭蹭女人的臉,女人的前胸,以及女人雙腿之間。
它嗅到了一股讓它喜歡的味道。
它咧開嘴,用那又長又紅又滾燙的舌頭,再次狠狠地緩慢地由下而上仔仔細細地舔著。舌頭上密佈著倒刺,在小腿的時候她覺得有點舒服,到大腿的時候她覺得有些癢,當舌頭毫不放過雙腿間的花園,甚至還磨了一磨的時候,她只覺得如觸電一般地快感瞬間席捲了全身。
她醒了。
不用看都能感覺到腿間的那一片粘膩溫熱。
她看了看錶,五點,離她平常自然醒的時間還有一個小時。
馮希西摘下扔在播放音頻的耳機,耳機裡面還在傳來吃東西的口腔音。
她洗了把臉想讓心情變得平和一點,但內褲裡漸漸變得冰涼的濕意讓這個舉動宛如笑話。
她吸了口氣,又長長地嘆了口氣。
然後她翻出了隔壁房子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