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讓我放過你,可能嘛?(十四)
恨,有時候就如此簡單,卻又異樣的恐怕。
第一次,他感覺太陽射下來的溫度是那樣的冰冷,銳利,彷彿可以刺入人的心脈,凍結人的所有,刻上永世無法消磨的烙印。
「好!好!好!這一切想必都是你們的二殿下讓你們幹的吧!」他,緩緩的說道,聲色平靜的就如一灘死水,沉沉的,不見絲毫生機。
兩名士兵垂首不懼的沈聲應道:「是。」
「那可以將他們好好安葬嘛?」他問。問語中他就像一個下位者向高權者提出自己薄弱無力的意見,不期望會得到認同,可又忍不住想去問問……
可惜晝他不是當朝太子嘛?為何又會這樣貶低自己的身份?
天曉得。
什麼身份尊貴,手握高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用在他的身上卻是一個天下最大的笑話與謊言。
事實上自己只是一個任人玩弄的傀儡吧了!
面對惜晝放低身份的輕聲軟語,倆名盡職的士兵一時間卻不知道如何是好,茫然措失的看了看彼此。
假如,假如,這個太子還想方才那樣強橫的話,或許,或許他們還有一點點應付的辦法,可像現在這樣,到不好辦了!
「嗯?不行嘛?那我可以自己動手將他們埋了麼?」就像在意料之中,惜晝並沒有太多或太大的失望,他又淡然的說道。這無疑更加讓那倆個士兵深感違難。
「這……這這……這麼能勞煩殿下了?還是讓小的,動手吧。」於是其中的一個就這樣誠惶誠恐的說道。然後迅速的接過惜晝懷裡抱著的殘屍。
「謝謝。」最後惜晝溫柔親切的朝他們吐出這兩個字,他便轉身離去。
死,是什麼樣的感覺?
好像自己在很久很久以前便嘗試過了,從高高的山崖上摔下,死亡,近在咫尺。
是誰?救了他?
夜幕降臨,月朗星晰,風吹的刺骨。
惜晝依窗而坐,反覆的看著自己手中的那一把出鞘的匕首,銳刺,冰冷,在月光下反射著刺目的白光。
只要自己用這把匕首在他脖子上一劃,一定會割開那所謂的氣管,然後許許多多的血就會噴濺而出……
他突然在看了那麼多血腥後,也愛上了那豔麗妖冶的紅色了。當然他一如既往的討厭看別人的血,最想,最期待的還是看自己的血,流的越多越好……
就像源源流淌的小溪一樣。
其實惜晝覺得他應該早就死了才對,在自己十四歲的那一年裡。他陪軒轅冷夜去找傳說中的聖獸,結果什麼也沒有找到,還落到被人追殺的份上,結果,還很沒出息的抱著他所謂的二弟跳下了高崖,差點就粉身碎骨了,不!應該說自己本來就應該粉身碎骨了,那種骨骼被全全摔斷的痛,然後幾根斷裂的骨頭還交措的刺穿了他的內臟。不要問他那個時候為什麼還清楚自己傷的是如此的嚴重,簡直就是無可救藥!那個時候的他,就像是靈魂不再受肉體的禁錮,能三百六十度,裡裡外外的將自己完完全全看清。現在想起,那痛,那傷,依然讓之感覺難過無比,痛的全身無法呼息,慘烈的,劇痛至極。
然爾就在他再一次睜開雙眼時,一切都不像他曾用靈魂之眼看到的一樣。雖然還是傷的很嚴重,但骨頭隻斷了幾根,也沒有被斷骨刺破了五臟六腑,也更加沒有粉身碎骨之說了……
中途的那一切難道只是自己的幻覺?可又不像啊!
想不透,思不明。
當然,現在的惜晝真的就希望那時他的傷就是如此的無可救藥,死了最好。日後也不會有現在的處境,違背天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