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瞬就入冬了。
夏榕對韓達平說自己想回一趟老家,他父母很想他。彼時韓達平正在把夏榕壓在書桌上,用後入式的姿勢狠操。韓達平撫摸著夏榕的脊背,冷眼瞧著書櫃上的黑色玻璃。光滑的櫃門倒映出夏榕的身影,他緊張地睜大了眼睛,似乎連呼吸都要停止。
韓達平定定地瞧著,良久才說:「過年的時候回去吧,我給你爸媽準備了年貨。」
「謝謝韓先生。」夏榕鬆了一口氣,但仍感到惶恐。他不敢與韓達平對視,生怕韓達平瞧出他真正的念頭,於是乖乖地撅起屁股挨操。
他隨便收拾了幾件換洗衣服,就這麼坐上了飛機。落地以後,韓達平準備的車已經等在出站口。
他半年多沒回過老家,覺得與過去的生活幾乎恍若隔世。他依偎在母親的懷裡,就像稚鳥飛回了巢穴。夏母是一名女性Beta,只生育過這麼一個兒子,從小就當心肝寶貝似的養著。她一直對夏榕放心不下,夏榕生來就比其他Beta矮小,也沒有什麼朋友,上幼兒園的時候膽小得要命,看見毛毛蟲都會哭個不停。長大以後,夏榕說要去外地上學,夏母暗自擔憂了很久。這次夏榕回家,雖然什麼都沒說跟她說,可是夏母隱約覺得,自己的兒子受了很多委屈。
夏母輕撫著夏榕的頭髮,說:「你是不是不喜歡當老師?要是不喜歡,就回來!找不到工作也沒事,媽媽養你一輩子!」
夏榕強忍眼淚:「沒有,同事對我很好,同學們也很喜歡我……」
夏母說:「媽媽不想讓你吃苦受罪。錢還夠花嗎?怎麼買了這麼多東西,買這些幹什麼,自己留著多好,媽媽什麼都不缺。」
夏榕勉強笑了一下:「是挺多的。」
夏榕的父母租賃了一家一樓的鋪面,前面經營超市,後面居家住人。他們一直保留著夏榕的房間,打掃得一塵不染。晚上的時候,夏榕沉沉地睡著了。夏父夏母核算完營收,也打算睡了。夏父問妻子:「兒子怎麼了?看著不太開心。」
夏母擔憂地說:「不知道。你說,兒子會不會是失戀了?」
夏父說:「不會吧,他也沒說談戀愛了啊。」
夏母瞪了她丈夫一眼:「你都知道什麼?你明天別去問兒子,他不願意說。」
一夜無夢,夏榕很久都沒有睡得這麼安穩,整個人神清氣爽。中午出門扔垃圾,他看見韓達平派來的黑色轎車靜靜地停在不遠處的路口。他瞬間頭暈目眩,好心情一掃而空。
他又住了幾天,離約定返回韓宅的日子越來越近。最後一日的深夜,他給父母留下一封簡短的信件,從廚房的窗戶一躍而出。他輕裝簡行,只帶了手機、身份證,還有三千多塊錢。他在黑暗中找到了一輛不起眼的麵包車。這輛車的位置他已經記憶了幾天,閉著眼睛都能找到。
他爬到駕駛位,哆哆嗦嗦地關掉手機電源,然後踩下油門。他望了一眼後視鏡,黑色轎車已經離他越來越遠。他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
這輛麵包車是謝承的手筆。謝承說過不能幫他,但是最後還是提供了力所能及的協助。他囑咐夏榕,手機不能開機,不能在任何地方登記身份信息,不能出現在監控攝像頭裡。夏榕很感激,而韓若起就很難受了,一方面,他捨不得夏榕,另一方面,他又不能阻止夏榕。他購買了兩張不記名的電話卡,讓夏榕找到落腳點就跟他聯繫。
夏榕覺得自己從來都沒有這麼快活過。他駕駛著麵包車,按照提前規劃好的路線,繞過主路的監控,開到城市周邊的一個小城鎮。這也是謝承的意思,他說行動越多,越容易露出行跡。鎮上有一家小旅館,很不正規,不需要登記身份證,夏榕打算在這住一個禮拜。
天已經濛濛亮,夏榕吃了一碗泡麵,就去補覺了。
「您好,客房服務。」門口有人客氣地說。
夏榕還沒睡醒,迷迷糊糊地說:「幹什麼啊,不用打掃衛生。」
「先生,這是我的工作,別讓我難做。」門口的聲音帶了一絲懇求。
夏榕不情願地起床開門,然後看見幾張面無表情的臉。
夏榕的心裡咯登一下。為首之人給了夏榕一記乾淨利落的手刀,夏榕後頸吃痛,瞬間人事不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