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風水師X春夢鬼夫【五十七】
薛江沅回到宅中。
親隨眼尖,見他手背,上紅了一片,忙喚了人來為他包紮。
手背上的傷倒不算大事,那湯藥本就不是滾燙,無非是看起來駭人些,實則已不大疼了。
但薛江沅身.上還有傷。
黎莘昏迷的兩日,著實發生了許多事,他遭了一回暗算,肩畔受了皮肉傷。
只不過這事,他自不會說出去。
來包紮的太醫順道察看了他肩膀的傷,確認無妨後,方才退下。
薛江沅召來親隨,與他耳語一-番。
這回的暗算,不能說他們全然料到,心中還是略知一二的。
身在權力中心,不可能不摻和糟心事,薛江沅是直臣,卻多的是人要拉攏他,也多的是人要除去他。
上一-回萬箭穿心,他看透了許多。
只是腦中缺了一-段記憶,也不知自己有了怎樣的境遇能夠死而復生,除了追尋心之所向,也沒了旁的法子。
現下看來,該查清的,再不能手軟了。
親隨領了他的命離開,即刻便要啟程回.上京。
薛江沅望著手背白紗,沉沉嘆一口氣。
接下來的日子,他沒再去尋黎莘,-一是要務纏身,不得空閒。一-是他自知她如今不想見她,又在病中,不願堵了她的心。
那頭的黎莘卻以為,他歇了心思。
雖則略有幾分失落,整體倒是歡喜的。
因此不急著離開,而是安穩的留了下來,繼續施粥行善,待得--切妥當了,就往^下一處去。
正因為她如此想法,是以那一日,當她看見站在院門之前的薛江沅時,整個人被狠狠的嚇了--跳。
他身著大氅,佇立在那融融冰雪之間,眉目清寒,宛若冰雕玉鑄一-般。
唯獨,見到她時,眼中才現出幾分暖色。
“你不願告訴我,你是何人,我與你的關係,”
他嗓音沉沉的,醇厚清潤,
“可為何,我的畫落在你這。”
他說著,指了指正對自己的窗門。
黎莘這才發覺,自己出門忘了關上窗子,而先頭薛江沅的那副畫,她終究還是賣不出去,便留在了身邊。
偶爾想想,只當是對過去的回憶。
卻不想機緣巧合,竟是被他看了個正著。
潑墨山水,裊裊雲煙,還有一樹硃砂點出的梨花。
黎莘哽了哽,下意識的要上去拉窗子。
薛江沅卻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
崇琬琰於懷抱之內,吐琳瑯於毛墨之端。”
那細細小小的一行字,都沒能逃了他的眼,
“我名江沅,字琬琰。”
他的一雙眸明明暗暗,像是存了濃的化不開的墨,咄咄逼人。
黎莘掙了掙手腕:
你弄疼我了。”
她乾巴巴的吐出一句話。
薛江沅鬆開了她的手,反手勾住了她的腰肢,將她往身前一帶。
黎莘猝不及防,撲進他懷裡。
一旁的小丫鬟連忙轉過身,不敢再看。
他生的高大,肩寬胸闊,黎莘曾與魂體的他纏綿,自是知曉他並不是外表那清矍模樣。
如今他為人身,淡淡溫度甚至能透過衣物傳遞而來。
“若我當真與你無事,”
他撫_上她面頰,隔著層面紗,想起她病時燒的通紅的面龐,
“為何一朝夢醒,心心念唸的並非姜鍶,而是你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