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弱主人X暴躁蛇王【七十九】

深淵快步走過去，想要奪走她手裡的指環。

黎莘卻搖搖頭，後退了一步，避開了他的手。

深淵按捺著怒意，咬著牙低聲道：

「把那玩意給我，你不需要。」

黎莘沒有回答這句話，只是反問身邊的男人道：

「如果沒有第三塊碎片，三個月後，這裡會發生什麼？」

男人直視著她的雙眼，語氣平靜：

「消亡。」

「閉嘴！」

深淵氣急敗壞的打斷男人的話語，黑色的霧氣凝結為尖銳的利劍，朝著他的方向飛射而出。

男人不躲不避。

及至利劍近在他眼前，將要刺中他額心的時候，他只稍稍抬眸，那黑色的霧氣就像是碰撞在了無形的牆壁上，瞬間消弭無蹤。

深淵怔怔愣住了。

男人這才輕笑一聲，道：

「你我本是一體，你殺不了我，我也殺不了你。」

說話間，天際不知何時飄來大片灰濛的烏雲，逐漸籠罩了他們頭頂的天空，密密的挨擠在一起。

「來的真快啊。」

他感慨似的嘆一聲。

深淵和黎莘面對面站著，陽光散去，陰影籠罩，在他們的臉頰上抹了一層化不開的灰翳。

「給我。」

深淵闔了闔眸，盡可能的讓自己的語氣平靜一些，

「我有辦法救你，不必聽他胡言亂語。」

黎莘只是望著掌心的指環，聽到深淵的話語之後，她苦澀的笑了笑：

「我從來不是捨己為人的大善者，我也不想死，可是你要知道一件事，如果你不解開封印，連著你自己，也會和大陸一起消亡。」

深淵低吼道：

「我不會！你也不會！」

黎莘轉身望著男人：

「如果解開封印會怎麼樣？」

男人用手摩挲著石盒的表面，動作細緻而溫柔：

「他會離開，離開大陸，回到屬於他的世界。」

能主宰法則的世界。

黎莘若有所悟。

她抿了抿脣，鼻間嗅到了潮濕的氣味，不多時，面上就落下幾滴冰冷的水珠。

下雨了。

「有很多事，我無法告訴你們，」

男人對著兩人道，分明是年輕的男子模樣，語氣卻滄桑的像個歷經世事的老者，

「但是你解開封印後，自然會想起一切，也會知道，這樣做是最好的選擇。」

深淵這次沒打斷他，只是緊緊的盯著黎莘：

「我不管他說什麼，你得相信我，聽到了嗎，人類？」

他瞳中的情緒格外複雜，除了憤怒以外，還有緊張，不安……以及痛苦。

黎莘能全然感知到他的變化，心臟有力的跳躍著，無形的線牽連著兩人，千絲萬縷，不可分割。

她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之前會有那麼玄妙的感覺。

那不是契約的作用，而是因為，她本就是他的一部分。

最重要的一部分。

「這麼想想，我還挺關鍵的。」

黎莘自嘲般的說了一句，吸了吸鼻子，望向深淵：

「你早就知道了，對吧？真是壞蛋，明知道我是第三塊碎片，卻不對我好一點。」

她似真似假的抱怨，更像是小女孩的撒嬌，語調的尾音都有了哭腔。

深淵心口一縮，喉間乾澀：

「你不是……你只是一個普通的人類。」

他無力的呢喃著。

連自己都無法說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