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6章
女扮男裝皇子X男扮女裝庶女【二十五】

黎莘還要反駁。

他卻將纖長食指按在自己脣上,比了了個噤聲的手勢,只優美脣瓣一啟一合。

有人。

他如是道。

黎莘見狀,下意識就回頭去看,可殿門嚴實密合,哪有半點人影?

他在騙她。

有了此般認知後,黎莘又側頭望向窗臺,果不其然,窗外夜風見涼,卻不見面具人的蹤跡了。

她磨了磨牙,將衣擺掀起來,望見腳踝上明晃晃的一條鍊子。

不由挫敗嘆了口氣,爬下窗,回到床榻上去了。

她從枕下摸出個藥瓶子,取了一粒丸藥吞下去,熟悉的刺疼後,再開口,她嗓子已恢復男子的喑啞低沈。

也是巧了,他來這日,她藥效正過,否則壓根不敢同他說話。

黎莘躺在榻上,身上覆了一層微薄的錦被,微闔上雙眸,將腦中的信息一樁樁一件件的捋清。

盈妃,何姑姑,三皇子,成婚的寧家二姑娘,這個來歷不明的面具人。

當真是一團亂麻。

她細細想著,不知不覺間就這麼閉上眼,沈入夢鄉。

她並不知的是,當她熟睡之後,有人悄無聲息的潛入她房中,避過了門外的一眾侍衛,宦官,宮女,輕輕鬆鬆的到了她床前。

他緩緩俯下身,伸手探入她枕下,將那瓶丸藥取了出來,倒出一粒,置於鼻前輕嗅。

不出他所料。

寧舒曜雙脣抿成一條直線,又把瓶子按好,放回了她枕下。

黎莘睡的正香,呼吸綿長均勻,窗外一縷皎潔月輝傾灑在她面上,隔著朦朧床幔,讓她的面龐清美而剔透,如同夜中生暈的明珠。

不知怎的,寧舒曜心口微微一悸,蠕了蠕脣,只道出四字:

蠢笨之人。

再這般下去,早晚有一日,她會成為盈妃丟卒保車的棋子,死的不明不白。

但那又與他何乾呢?

寧舒曜定定凝視她一會兒,壓下胸臆間幾分莫名,沒再多做停留,轉身輕盈躍出窗外,很快消彌了身影。

而黎莘對此一無所覺。

相安無事又兩月。

此間,黎莘的婚事已籌備了起來,身為當事人的她卻絲毫提不起興趣,滿腦子都是新婚之夜該怎麼過。

雖則何姑姑安慰她,盈妃已安排妥當了,她心中仍是忐忑不安的。

再說柳氏和英娘,倒還好騙一些,只說正兒八經的三皇子妃還未過門,她不敢偏寵她們,再安撫安撫,便過去了。

時間一日日過去,轉眼間,大婚之日就在黎莘焦慮煎熬中到來了。

她紅衣盛服,同只驚鴻一瞥了的寧家姑娘,成了婚。

一切如夢似幻。

她唯一記得的,大抵就是滿眼的猩紅,皇帝,皇貴妃,盈妃意味深長的笑臉,那位姑娘過於高挑的身段了。

成了禮,入了洞房。

何姑姑趁著間隙將她拉到門外,告訴黎莘合巹酒裡已下了藥,只要黎莘騙著寧二……不,應當是三皇子妃喝下,她就會沈睡過去。

黎莘聞言蹙了眉:

「今晚還能如此糊弄過去,那明日呢,後日呢,每日都將她迷暈過去麼?」

何姑姑搓了搓手:

「殿下,那明日的事自由安排,您權且把今晚撐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