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裝皇子X男扮女裝庶女【七十九】結局
黎莘一步步往床沿走去,望著躺在床上,形容消瘦,與她一母同胞的三皇子。
她咬緊了牙關。
盈妃跟在她身後,目光中透著些許興奮,她不在乎這一對兄妹,他們本就不是她的親生骨血。
約莫是重生的代價罷,她已經不能再懷有子嗣了。
他們是她手中的棋子,是她登上大位的利刃,可以用來除去仇敵,也可以被隨意拋棄。
他們無法反抗。
這便是弱者存在的意義。
黎莘手中的珠釵已抵在了三皇子的頸側,他還有些微弱的脈搏,仍在皮膚下起伏著。
就在盈妃以為她會刺下去的剎那,她忽然停住了動作。
盈妃擰起秀眉,剛要說話,就被黎莘提前打斷了:
「母妃,」
她幽幽的嗓音傳來,
「你智多近妖,玩弄了天下人,可曾想過,若有朝一日你死了,又待如何?」
盈妃心口一跳:
「你是何意?」
她不自覺後退了一步。
黎莘捏著珠釵轉過身來,不過眨眼間,她面上的惶恐,不安,瑟縮已盡數消散了。
她同盈妃四目相對:
「母妃,你看錯了我。」
————
寧舒曜直直闖入了殿內。
讓他沒想到的是,這裡早已聚滿了人。
除卻宮人與御前侍衛以外,皇貴妃,衛國公,乃至他的阿姊,都已到場了。
還有皇帝。
衛國公見到他入內,似乎並不意外,只是同皇帝道:
「曜兒到底年輕,還是莽撞了。」
皇帝不以為意的揮揮手,頗為感慨道:
「年少當是如此,曜兒做的極好,不必怪責於他。」
即便知曉自己的身份,同面前的天子有骨肉之親,寧舒曜依舊不怎麼願意麵對他。
畢竟,他不曾忘記娘親。
若非他當初保不住娘親,娘親也不至於遭到赫連盈的毒手,被逐出家門也就罷了,最後白白丟了性命。
寧舒曜沒有與皇帝對視,而是垂眸行了禮,既而便略過他,焦急問衛國公道:
「她呢?!」
幾乎是得知真相的第一時間,他顧不得將養的傷口,策馬趕來,生怕黎莘出了意外。
衛國公還未答話,皇貴妃就先開了口:
「在裡頭,你將她帶出來罷。」
他們遲遲不動作,也是因黎莘遞的信,要等寧舒曜先過來。
密室的門已經大開,外頭日光正好,卻照不進絲毫,那處通道幽幽暗暗,恍若無底深淵。
消息是黎莘給的,自然說明她並未出事,只是她究竟做了什麼,在場的誰也不知。
密室門邊蜿蜒了一串帶血的腳印,還未乾透,瞧著就極是瘮人。
寧舒曜呼吸一滯,快步越過那些腳印,一路穿過冗長逼仄的小道,轉過拐角,面前豁然開朗。
他腳步微頓。
地上蔓延了大片血漬,即便光線昏暗,他也瞧見了盈妃倒在血泊之中,頸間插著一枚珠釵,雙眸大瞠,死不瞑目。
她雙手弓起來,十指成爪,想是死前狠狠的抓著殺她之人,滿心不甘。
他沒有理會盈妃的屍體,走向了床榻的另一邊。
黎莘癱坐在地上。
她的衣袖已經被撕爛了,潔白的手臂上留下了猙獰刺目的血痕。
聽到寧舒曜的腳步聲,她才緩緩的轉過頭來,面上的汗珠血水攙在一起,發絲散亂,狼狽不堪。
她張了張口,雙目茫然空洞,欲言又止。
寧舒曜將身上的披風脫下,籠住她冰涼顫抖的身子,摟進懷中:
「是我殺的她,不是你。」
「莫怕,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