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文雙形態妖獸老師X暴躁戰士系女學生【七十六】
雖然血石被毀的極為隱祕,但是和它相關聯的,或明或暗的勢力,都多多少少的有所察覺。
血石的力量,並沒有旁人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那些散落的碎片被白期收了回來,堆在了冰晶棺的一角。休養期間,他每天都那麼渾渾噩噩的看著,一次又一次的提醒自己。
多可笑。
寧可相信那些所謂的傳言,也不願意親口去詢問黎莘。只是因為曾經發生過,就篤定的認為,她會成為黎秋嗎?
沒錯,他恨著黎秋,因為黎秋將自己的摯友玄天,變成了一把用來殺人的妖器。
但黎莘又有什麼錯?
他太厭憎這樣的自己,直到恢復成人形的那一日,他的情緒都是恍惚怔然的。
他整日盤旋在斷崖之間,想要尋找她殘存的,哪怕一絲一毫的痕跡。可是他太熟悉這裡,熟悉這裡的一切,所以他比誰都明白,他再也找不到黎莘了。
像極了當年失去了母親後的父親。
雪白的雙翼鋪展開巨大的陰影,白期輕輕踏在了頂峰之上,緩緩的趴伏下身軀。
他身上潔白的羽發幾乎與冰雪融為了一體,飛曳的琥珀色豎瞳,倒映著這片純然的晶瑩世界。
他收攏了雙冀,將自己龐大的獸體蜷縮在一起。
究竟該怎麼做?接下來該怎麼走?他到底該為了什麼再生存下去?
血石已碎,黎莘已死。
他曾經最為之牽掛的事與人,竟然在自己的面前,以這樣慘烈的方式,同歸於盡。
細細碎碎的雪花落在他的頭頂,他仰起頭,自喉間逸出一聲清咧而悲慟的哀鳴。
消散在天地之間。
當天蒼背負著雷諾德院長來到滄瀾山脈時,耳際仍舊迴盪著那聲鳴唳,聽得人心口微微酸澀。
不多時,那聲嘶鳴徹底聽不見了。
雷諾德從天蒼背上躍下,緩步來到了白期的身前。
“……老師讓我帶你回去。”
他心中滋味陳雜,不知該怎麼勸慰白期。
事實上,白期的身份,除了校長以外,只有他才知道。嚴格意義上來說,他和白期還能算師兄弟。
只不過白期比他早的多了。
白期略略垂首,狹長的獸瞳直直的凝視著他,卻又像是沒有註意到他,徑自望向了他身後的斷崖。
他忽而厭倦了這些事。
尋找血石帶回去,阻止所謂的亂世,不讓百年前的大戰再度發生。
為了死去的父母,變作器靈的玄天,還有禁錮在蝕骨之地的梟。一樁樁,一件件,壓在他的身上。
他突然明白了梟那天所說的話。
累了。
千年前,滄瀾一族因為血石,近乎滅族。
黎家的那位先祖,其實並不是靈的第一任主人,那所謂的靈,事實上才是後來者。
血石根本不是黎秋那代現身的,只不過是被黎秋再度尋找了出來。
百年前,又是他的父母。
現在,輪到了他。
究竟還要多久,他才能擺脫血石,為什麼每一代被粉碎的血石,都會再度以完整的姿態現世?
白期闔了闔眸,在雷諾德面前化為了人形。
“這,這是一一”
雷諾德不可置信的瞠大了雙眸。
他修長身影清雋如夕,肌膚蒼白,幾近剔透。
而那頭原本鴉羽似的墨色檀發,如今竟翻天覆地的發生了變化,根根漆白,如覆霜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