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恐懼點
淩晨兩點左右,我帶著紅腫的臉,出血的牙齦,和受刀傷的脖子與三位親親寶貝才折騰出了洪府。
哥哥一直抱著我,大步向前走,不說一句話,雖看不清臉的顏色,但光看眼神就已經讓人不寒而立。
紅依綠意眼睛盯在我身上,也不發一言,就這麼飛快的走著。
我惡狠狠的罵道:“真TNDN狠!也不怕把她手打成粉碎性骨折!”
哥哥突然底下頭,在月夜下勾起嗜血的嘴角:“我第一次有把人碎屍的衝動……”
我感覺一陣寒冷,揪了揪哥哥的胸襟:“可別,那得噴多少血啊?就那任性孩子,說不定血裡面帶著傳染性病毒呢!”
哥哥眯眼一笑:“任性孩子?弟弟,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受傷不重?”
我忙搖頭:“哥哥,你別那麼笑,怪嚇人地,洪仙兒打我是外傷,你嚇我,就成內傷了。”哥哥有一點和我很像,就是自己家的東西自己可以打,可以罵,但若別人想染指半分,那是絕對不成地,是要受到打擊報復地!我們都有嚴重的護短行為。而從剛才哥哥看我的眼神裡,我分明讀出了:你若覺得自己傷得不夠,我再給你幾下,你看怎樣?
哥哥長久的注視著我,問:“你想護著她?”
我吞吐了一口氣,淡淡說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一想到她跟我叫姐姐的甜美聲音,就不想做傷害她的事,可能我一個人,沒有親情太久了吧……”
紅依介面道:“親情?親情是要看物件,她那麼傷你,你還講那可笑而有幼稚的親情!”
我轉眼看看他:“搞什麼東西?原先是你說對她有些好感,又想親近!這又開始說我了?”
紅依低吼道:“那是因她還沒有做出傷害你的事!”
綠意接過話:“絕色,那話是綠意說的,你冤枉哥哥了。但現在綠意也很討厭他,絕對不允許她傷害絕色!今天的仇,綠意記下了,他日一定數倍奉還!”
我腳一伸,踢到綠意腰上:“你的腦袋裡除了仇恨還能記點別的不?仇恨使人盲目,使人瘋狂,不理智。今天的事兒,就算了,我們以後躲著她點,不就一巴掌嗎?我TMD當她扇蚊子,用勁大了點。”
哥哥低笑道:“算了?怕是沒有那麼容易。即使我們不去找她,她也一定還會找來,她要的東西沒有到手,怎麼會善罷甘休?”
紅依眼波中含著內疚,攥緊拳頭,抿著脣,沒有說話。
哥哥瞥眼紅依,說:“與你們無幹係,若不是弟弟爭強好勝,也不會引發洪仙兒的搶奪慾望。”
我心虛,皺眉:“好啦,好啦,都是我一個人不對,你們都是清清白白小菜,就我這一費力不討好的農用化肥!”
氣氛有所改善,綠意杏眼含笑:“絕色,你怎麼總有那麼多的惹笑詞語?”
我得意道:“這叫幽默,俗稱搞笑,又叫逗樂,是身為優秀女人的我,獨一無二的泡男法寶!活著為什麼?快樂唄;快樂怎麼來?找另一半唄;找什麼樣的另一半?嘿嘿……大家注意了,當然找一身芙蓉姿,皎皎花容貌,不運動,不出汗,張張口就能把小美男騙;不勞民,不傷財,靠靠語言魅力就能發大財的我嘍!”伸手入衣裡,將今天因蝨子花花而騙來的銀票,大把大把的抖了抖。
三人被我逗樂了,綠意崇拜的說:“絕色真的好厲害!”
紅依眼神也泛著柔情望著我,是一種無言的嘉獎。
我又捅了捅哥哥,就他沒表態,哥哥低頭看我一眼,笑道:“好眼熟的銀票。”
怎麼可能?我忙舉到自己眼前,看了又看,看了再看,才狼嚎一聲:“靠!怎麼都是咱自己錢莊的?我還打算明天都在別人家提出來,弄黃一個競爭對手呢!”
“看不出,弟弟到有幾分從商的本領。”
“切!你當我光會坑蒙拐騙呢?”
“我可沒這麼說,弟弟你怎麼總喜歡對號入坐呢?”
“哥啊,那是因為坑蒙旁邊的坐位上是你的拐騙啊!咱倆挨著,多好。”
“哈哈哈哈……是嗎?”
“一定是!絕對是!超級是!保靠是!不信,你問紅依綠意,若他們說不是,我一定家法伺候!”
綠意問:“絕色,你說的家法到底是什麼懲罰啊?”
紅依咧嘴一笑:“別聽她糊弄人,一定還沒有想好。”
我撐撐場面:“誰說沒有想好?家法就是……最嚴厲的懲罰!因為人的恐懼點是不一樣的,就像有的人怕辣,有的人怕疼,我家的家法就是專往你恐懼點上整!哼哼……怕了吧?”
哥哥問:“弟弟,你的恐懼點是什麼?”
我掐了掐他的胸膛:“我是一家之主,你們還想懲罰我?打死我也不能告訴你們!不不,基與一家人的平等互利原則,我還是告訴你們好了。我最恐懼的就是紅依的溫柔,綠意的開朗,哥哥的銀票,還有,還有你們一同脫光光陪我睡,任我蹂躪!”
眾人一臉黑線,開始大步大步的玩起了土上飛。
我內心得意不已,臉上疼痛不已,哎……這就是一家之主的難為啊,明明受了傷,還要裝堅強。
抬頭:“哥,放我下來吧,我臉成豬頭樣,可腳還是我自己的,沒有變成蹄子,讓我自己走吧,你的剛才捱了掉渣老頭一掌,抱我,會傷身的。”
哥哥溫柔的看了我一眼,電得我七暈八素,腳卻沒停,仍舊抱著我飛快的前行。
我轉眼看看紅依綠意,兩人皆一副全軍戒備的模樣,我暗叫了聲糟糕,小嘴又霹靂啪啦的說來了:“你們說,我們要是繼續留在洪府是不是會好些?至少她不會名目張膽的哢嚓了我們,這回好,明的不成,來暗的,你們說,我們要是被抓,被殺了,既不能指責是她幹地,又找不到個地方說理去。黑,真黑啊!”
哥哥誇獎道:“弟弟真是感官敏銳。”
我笑道:“哪裡,哪裡,哥哥客氣了。既然我是一家之主,大家都給點面子,捧個場就好,且聽我一言。在洪府出現的兩位高手,就夠我們忙乎一陣子的,可這些並不見得就是洪仙兒的暗藏部隊,所以說,若等會兒動起手來,眼見是要吃虧的,咱們寧可被抓,也別做無畏的掙扎,自己往刀口上送,明白嗎?
還有,你們……你們不用管我,我自己跑得飛快,等兒……等兒咱們分頭跑,她意在紅紅綠綠,但也不見得會放任哥哥這只老虎歸山。就說哥哥你傻,為她幾個巴掌就沖了出來,要是再忍了忍,她一定會送我回屋,繼續軟禁。如今底牌沒了吧?
哥哥,你若愛我,等會兒就只管自己跑,相信洪仙兒未必就想殺了我,所以,你一定要搬來救兵啊,要是今晚我們大家一起滅裡頭,就真的死翹翹,永無翻身之日了。大家的明白?”
三人望向我的眼裡含著太多的複雜情緒,並沒有給我時間看懂,就被一群黑衣人包圍住了。
我就力一支,從哥哥身上飛起落地,摸了摸紅腫的大臉,還真疼!
往前一步走,掐腰:“說,劫財?劫色?”
黑衣眾人遲疑。
我想仰天大笑,卻因嘴角浮腫,變成了怪異的小笑:“哈……呵呵……劫財劫色都沒有想好,還出來混什麼黑暗的社會?現在給你們出一道選擇題,如果想劫財,請把我家哥哥打包抗走。如果想劫色,請把紅紅綠綠捆綁抬走!你們到底想哪兒樣?給個痛快話!”
其中一人摸了摸腦袋,傻乎乎的問著身旁的黑衣人:“大姐,你說我們是劫財還是劫色?主子好像並沒有交代清楚吧?”
我伸出大拇指贊道:“這位兄弟果然有想法!人可以亂殺, 但目的一定要明確,你們回去問問,追著我們為的是哪兒出啊?這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好好睡覺了?去吧,問好了,給我個答案。”我領著三位寶貝,從他們身旁大搖大擺的走了過去。
只聽身後啪的一聲,一女子怒吼道:“都TMD讓人繞進去了!給我追!”
轟然一片,後面煙起……
我扯開腿開始狂奔,不跑是傻子,跑慢的是體虛,不跑的是死屍!
但要知道,腿快不如人家片刀快,只覺得背後一寒,腰一緊,逃脫了被刀飛的危險。紅依漂亮的旋轉,讓我看得如痴如醉,雖然沒有撲上去,咬上兩口,卻也一把捏向紅依的屁股,實實在在的吃了一把香油水。
紅依眼睛一瞪,在怪我不老實的同時,也飄出了幾縷羞澀柔情。
此一耽擱,黑衣人瘋狂湧上,與我們撕殺起來,紅依護著我,與沖過來的人過起了拳腳。
突然,天降奇兵,哥哥的隱形護衛隊終於從影子變成了實體,不太及時也不太晚的趕到案發現場,我頓時覺得底氣足了,腰板直了!精神爽了透了!
對著人影指揮了兩聲,見無人理我,便無趣的蹲在地上畫圈圈。
誰知道人搶眼,到哪裡都能成為明星,即使天這麼黑,也擋不住我傲人的蹲姿。敵方愣是突破了夜的迷茫,大刀大剪子的全向我招呼來,我只能再次發揮逃跑的功夫,屁股一扭,兩腿一蹬,駕著自己這輛冬不需要庫房,夏不需要保養,絕對不吃油的汗血寶馬,冒煙溜之……
哥哥與護衛攔下眾多想追我的人,紅依,綠意隨我而來。我身後三步遠是兩名黑衣人,黑衣人身後三步遠是紅依綠意,就這樣,我們三個軲轆就這麼有序的層疊排開,大跑特跑,我邊跑邊喊:“你們別追了,這麼跑太累了!”
女黑衣人大吼:“你別跑了!我們早晚逮到你!”
我奸笑:“丫地,累你們奶子掉地上,也追不上我!”
倆女大怒,狂吼:“MD!找死!”一個猛加速度,差點砍到我。
我嗷一聲,又躥出去三步的距離,憤恨不平的大叫:“靠!怎麼就只追我不放?你們怎麼不去追美男?”
“抓到你,他們都會束手就擒!”
“哈!抓到他們我一樣會束手就擒,相信我,去抓他們吧,更何況,他們就在你倆身後!”
兩人一回頭,正好被紅依綠意一人一腳踹飛,撞到牆上,在破壞了公物後,不但不知道悔改,還變本加利的沖了回來,拳打腳踢過起了招。
我繼續跑著,發現這裡的女人打架挺有意思,剛開始一直玩著拳頭飛腿,到後來,就慢慢變成了亂抓,胡踢,就差掐上兩把,咬上兩牙印。
“啊!……”我扭著脖子跑,一不小心撞到了不該撞的東西,一聲哀嚎後,我忙掉轉馬頭,往它處奔去。
沒跑兩下,就變成了空倒動腿,一彪型大漢,胳膊一伸,將我像拎小雞似的提溜到眼前,我忙使出一招雙龍戲珠,直捅向他被肉堆積得快看不見的一雙小眼,還真是鍛煉我的夜眼與手指的靈敏清晰準確度。
只見他巨掌撫來,一下就化解了我的偷襲,痛得我雙指根骨折了似的。卻又不怕死的襲擊出了左手,很不巧,也被他擋掉了,我痛得眼淚都要出來了。卻仍舊堅定不移的一頓亂撲騰,都如小石掉入大海,一聲都沒有。
等我意識到自己要廢到他手裡時,腦中靈光大現,忙收起潑辣的模樣,對他勾起嘴角,拋出了媚眼,誓將勾引進行到底。我賈絕色真吟魔就不信了,憑我騙絕世美男的老道經驗,就迷不死你個一臉橫肉,小眼吧唧的大怪物!
當我媚眼若絲,脣畔微噘,呵著熱氣,顫抖著心,伸出手,摸上他的臉,巧笑顰兮的說了句:“你好可愛啊……”
他神色一僵,發出木木而平淡聲音,彷彿就在訴說一個與他無關的事實,他說:“你……調……戲……我……”
是調戲嗎?明明是勾引啊!但一切已經容不得我多想,他大手一撇,就像掙鐵餅似的,把我拋出了老遠!
在急速飛行的過程中,我確實還有時間想了個問題,一個我至死都不明白的問題,他怎麼忍心撇我?
為什麼能在飛行的過程中,想到問題呢?那隻能說明他的臂力夠大,把我撇得夠遠。當我降落時,真的是千般萬般的不想,卻還是啪唧一聲落在了一堆垃圾上,撲起了一股惡臭,一群蒼蠅,幾片雞毛,砸死了無數正在聚會的蟑螂親友和兩隻善良得到處流浪的老鼠夫婦。
我咬著牙,想從地上爬起來,卻像散架子般的又撲了回去,害得裝死昏迷的眾蟑螂大人只有真死一回,叫我於心不忍,卻也無能為力。
那彪型大漢再次一把將我撈起,夾到腋下,我頓時覺得天旋地轉,又是一陣眩暈,那絕對深刻的狐臭味,讓我開始對剛才墜落的地方開始懷念,嘩啦一聲,大吐特吐,且越吐越凶,而這位夾著我的大哥卻好像絲毫沒有察覺,就這麼一邊夾著我走,一邊任由我狂吐不止,吐到最後我已經不醒人事,徹底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