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八 陰戾怪物
“啊……"又撞上了!我痛得捂著腦袋大罵:“MD!你鐵皮做的!丫地,給我滾開,滾開!我不想再見你!我要走,要走!去你的狗屁六千兩,抱著你的銀元寶睡覺去吧,咯不死你,算丫皮厚!"
眼前的胸膛不動,我隱約覺得不對勁,一抬頭,嚇了一跳,後退一步:“陰戾怪物!"
陰戾怪物前進一步,皇家的壓迫感十足:“你叫我什麼?"
我又後退一步,指指天空,哈哈道:“哇,今晚的月色真美啊……"
陰戾怪物又前進一步:“今晚沒有月亮。"
我緩緩放下了手指,倍感無力的垂下了頭,吸了一口又一口氣,也不見他離開,心中的怒火又開始燃燒,突然抬起頭,伸出食指,像小雞啄米似的使勁點著他的胸肌,爭取破壞他的哺乳功能,不,不用我破壞,他已經不用哺乳功能了。
眼中霍霍明亮的罵道:“大半夜的你不睡覺,出來晃什麼?你出門前照鏡子,畫妝了嗎?就這麼原皮原臉的出來逛,有什麼企圖?你說!想劫財,還是想劫色?就你這個陰戾的傢伙,我看你直接害命算了!你應該去當殺手!對,當殺手!你往哪裡一站,既免了刀光劍影,也省了力氣,心梗不算謀殺,衙門都拿你沒有辦法!你小子,厲害了, 了,可別忘了老孃我今日的提點!"
手指點得痠疼痠疼的,冷哼一聲,繞過他,繼續走,他突然拉住我的手脖,我調眼看他,冷聲道:“放開!"
他陰森森的露出一念白牙,說:“不放。"
我不屑的哼了一聲,也貼近他,字字清晰道:“劫色嗎?霸王硬上弓嗎?禦女十八招嗎?嘿嘿……弄、大、你、肚、子!"
他攥我的手沒鬆開,另一隻手卻襲向了我的脖子,我剛想放火燒他的鳥!筱楓依然的手指就劃了過來,兩人打來打去,最後一人扯了我一個手腕,呈現平手狀態。
筱楓依然的鳳眼半笑不笑的樣子,問:“二哥怎麼拉扯起我的人?"
陰戾怪物仍舊攥著我的手脖,也勾起了半邊嘴角:“九弟還沒有正式選妃,怎麼就出現了你的人?難不成此女是九弟的玩物?"
好,死鳳眼,死筱楓依然,要是敢說我是你玩物,我就放火燒你屁股!
筱楓依然邪媚的一笑,剎那間風華絕代:“絕色這樣的女子,怎麼可能是我的玩物了?但卻是我花了萬兩銀子僱來的特別行政顧問,這點,就算我不說,二哥也一定調查得一清二楚了,不是嗎?"
陰戾怪物低低一笑:“二哥代絕色還了你萬兩銀子,人我帶走了。"說完就是一扯。
筱楓依然一回拉,我高亢的聲音就此變得嘹亮:“救命啊,分屍啦……"
“住嘴!"陰戾怪物威嚴十足的喝停了我的半夜高呼。
我瞪瞪他,又使勁白了他幾眼,哼哼道:“吼什麼?顯你嗓門高啊?那麼能喊,你當賣唱的去多好。喂喂,喂,你給我輕點,對了,奉勸一句,明天你找個道士給你看看,弄張鎮鬼符貼腦門上,我懷疑你現在被一種很厲害的鬼上身,真的,你別再使勁攥我,不是被我說中了吧?
嘿嘿……我是誰啊?聰明如我,美貌如我,機警如我,善良如我,勇敢如我,智慧如我,調皮如我,奸詐如我,可愛如我,生動如我……"一連說了二百來個優點,兩人就跟叫勁似的不言不語,聽著我誇誇其談,如果不是我兩個手腕被他倆越攥越緊,我都懷疑自己還能挖空心思的去多想三百多個優點。
最後,我認輸了:“我錯了,我檢討,兩位俠肝義膽的民主大英雄,就把手鬆了吧。不然,我的手腕就廢了,兩位也落了個欺負弱小的口實,多不好。"
手腕上的力道減輕不少,我噌的抽回,左手給右手揉著,右手給左手揉著,嘴裡小聲嘟囔道:“MD!就知道欺負老孃,你們等著,早晚收拾你們!"
不理二人之間暗潮洶湧的氣息,我掉轉人腳,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筱楓依然拉住我的手,歎息道:“我怎麼就讓你討厭了?非要走嗎?這大半夜的你要去哪?"
我眼也不回的吼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哼!我要去哪兒,不關你事,離我遠點,我現在看你就煩!"
陰戾怪物聲音裡顯出絲毫愉悅:“和九弟解除合同,我僱你。"
我挑頭看他:“我和筱楓依然沒有合同,只有口頭承諾,所以,老孃現在不幹了,誰也奈何不了我!還有你,少在這裝什麼大少爺小處男,回家抱你老婆孩子養育下一代去,別TMD煩我!"
甩開筱楓依然的手,大步往前走,我很生氣,我要回家!
轉了一圈又一圈後,我終於承認了一個事實,我──迷路了。
仰望著馬上要下雨的悶熱天氣,鬱悶的學起了狼嚎狗吠,引得無數動物齊鳴,我爽得不得了,繼續……
“弟弟,跟我回去吧,我知道你生氣,但你也不能折磨大家一起不睡覺吧?"筱楓依然從身後抱住我,在我身邊曖昧的低語。
我扭動著身子,任性的掙扎著:“就不會回去,就不!"
筱楓依然手臂一收,捆住我,不讓我動,聲音裡有絲沙啞的情慾:“別鬧了,再鬧,就忍不住了。"
噌……噌……我上了兩把火,一把將臉燒紅了,另一把火在腹部燃起了情慾。哥哥就是這麼挑逗我的,就是這樣呢喃低語,就是這樣微微沙啞的聲音,就是這樣充滿了哥哥獨特的誘惑。
哥哥,你的靈魂到底在哪裡?我們之間竟然在無言中出現了這麼多的誤會,你心痛嗎?你想過要離開我嗎?你想過要當皇帝嗎?你猶豫過吧?可你卻陪到了我最後,沒有半路扔下我,沒有告訴我你的身世,沒有說任何事給我聽,是不信任,還是不想讓我擔心?哥哥,為什麼一直都是你保護我,而我卻必須要被你保護?
如果筱楓依然是哥哥,哥哥就是筱楓依然,而現在的筱楓依然選擇了皇位的競爭,那麼是不是代表哥哥你的選擇呢?丟掉的記憶沒了,可我仍舊感覺你愛我的心啊,你和赫柔音交往,可你卻不會因為她憤怒,你不會像緊張我一樣緊張她,我知道她愛你,也知道你在利用她,可我仍舊在乎,真的在乎。
儘管,你讓我去參加王妃競選,可內定的人,能幫助你的人,一定是赫柔音,如今,又有陰戾怪物的摻和,我想,赫柔音一時間定然成為了搶手的人物。宰相之女,多麼大的利益誘惑啊,得到她,無疑是得到朝廷上的最大支持,皇位,一步之遙,儲君位置卻已穩如泰山。男人啊,男人之所以能越來越霸氣,稱得上君王,就是因為男人越來越不在乎感情,肯為事業犧牲掉任何人,甚至愛情。
背對著抱著我的筱楓依然,我一時間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才好,就算他是哥哥,那麼現在的他,肯放棄讓心怦然心動的權力與地位,做我男人中的一個嗎?
如果,當皇帝是哥哥唯一的心願,我……某願助他一臂之力。
時間靜靜流淌,從淅淅瀝瀝的小雨,沁入肌膚,讓人無所察覺,到突然的漂泊大雨,連讓人反應去收衣服的時間都沒給留。一切,被雨水沖刷的世界奏響了另一曲篇章,我緩緩轉過身,靜靜的問:“想要皇位嗎?"還是想要我?後面這句話我無法問出口,卻任誰都明白的道理,有些東西,不用說,聰明人會懂,糊塗人會裝著更懂。
大雨劈劈啪啪竹打在彼此臉上,墜入眼中,像極了殺菌的眼藥水,好痛……
時間在一點一點的流逝,彷彿是頭笨牛,拖著自己的老腿,步步艱辛的攀山,既累人又累心,儘管如此,我還是堅決的要從他口中得到答案,儘管看不清彼此的表情,但我仍舊執著答案,無論什麼答案,都好。
彷彿半個世紀過去了,我已經感覺不到筱楓依然的氣息,卻聽見那沉重的口開啟,在歲月的泥石中刻畫出了一個字:“想。"
我笑了,勾起嘴角笑了。很好,非常好,不管你是筱楓依然,還是哥哥,你都做了選擇,我很慶倖,現在的你還是筱楓依然,不是哥哥,因為我怕哥哥經歷了這麼久的思考,還是回我一個想字,那時的我,一定無法負荷。所以,謝謝你,筱楓依然。
不自覺地哼起了不成調的曲子,用暴雨遮去身心的顫抖,輕巧的轉身,讓身影的恍惚誤以為是視線的模糊,笑著,笑著,只能笑著,只會笑著……
吐出了四個帶著顫音,卻又異常清晰的字眼兒:“如你所願。"
如你所願……
筱楓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