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是洗乾淨的大狗硬把吃醋的雲小生給壓在肚子下睡覺的……
雲生醋意大發,眼淚都掉下來了,那邊的劉恆居然還在東奔西顧的玩著你追我趕的遊戲,哎喲,那麼多雌獸,很開懷吧,每一隻都在撩著他追,他還真追得興致勃勃的樂不思蜀。
實在是、實在是、實在是體會了飛走的襲明元君渾身發抖的憤怒啊!
臭著小臉獨自伏趴蜷縮在獸皮上的雲小生讓劉大狗很是心虛,討好的走到她身邊舔舔舔,結果小東西把臉往雙臂間一埋,根本不理他。
抖了抖毛的大狗繞了雲生一圈都沒有找到下嘴的地方,隻得盤了一圈臥到她身上,用厚厚的毛發把她覆蓋住。
哎呀呀,怎麼辦呀?
第二日,劉恆必恭必敬的把雲生背到了襲明元君的洞府外面,襲明元君冷眼瞥著連耳朵都別起來的大狗,不屑的哼了一聲,甩著袖子帶小徒弟進洞府煉丹去了。
劉大狗百無聊賴的舔了舔身上的白毛,滄桑的歎了口氣,乖乖窩在洞口晒太陽……
師徒煉丹一煉就是三天三夜,基於雲生庫房空虛,材料全部是襲明元君出的,還給了她一堆的藥草填補儲物袋,身為煉丹師,怎麼可以沒有藥材傍身?那實在是太危險了,萬一出個什麼事,臨時給自己煉一爐子丹都來不及(恩,危機時刻煉丹也來不及吧?),還給了雲生一個新的小丹爐,代替原來炸掉的那個。
師父在,雲生煉的便是跨級丹藥,也就是金丹修士們可以服用的丹丸,靈力不夠了,師父可以幫忙補充,她就鍛煉手熟程度。
毫無意外的,成功率槓槓的,優秀率槓槓的,粒粒飽滿,顆顆光暈完美。
在她的眼裡,所有的藥材藥理分明可辨,入爐前如何梳理,留下需要丹藥的相對應的藥性,入爐後又怎樣在適當的火候與其他藥性的藥材相接觸相融合,這些一絲都逃不開她的雙眼,煉丹,自然就像吃飯一樣容易了。
前提是,她得掌握好大量的丹藥辨析和藥材解析之類的知識。
啊,無論到哪裡,知識都是力量呀!
她在煉丹的過程中,襲明元君同時也在煉丹,他的洞府看似在冷泉邊,其實不知道中間疊加了多少空間法術,煉丹室竟然就直接建立在地火上面的……
雲生忍不住腹誹,到底是地火被取了上來呢,還是師父根土撥鼠一樣把洞府挖到地心去了?
三日後,揣著一袋子瓶瓶罐罐,雲生雄赳赳氣昂昂的走出洞府,有師父就是寶,要什麼有什麼,現下就算劉恆再跑幾次,她都可以遊刃有餘的支付尋覓費了。
在洞內,襲明元君還給了她幾千靈石,順便給劉大狗下眼藥:“你的儲備不要全花費在鈦白身上,自己多少留著些,奔雲獸你也知道的,生性喜好自由,不過只要你在這裡,他怎樣都是會回來的,別再過渡憂心了。”
心塞塞的,養個可愛的小徒弟為什麼還要順帶養一隻完全看不順眼的狗?
雲生仰著小腦袋,很是認真:“鈦白也會賺靈石的,很多師兄都和他約戰。”
恩恩,那是拿鈦白的上昧真火練體打磨吧……練體的就不用提了,就算主練法術的也必須得來領教一下修真界排行靠前的火勢。火屬性的要學習借鑒,水屬性的要掌握被剋制的程度,其他屬性也得來領略領略被燒的風采。
大家以後都是要出宗門去歷練的,修真界萬千火種,萬千火屬性的修士,遇到了也好有個章程,前者可以試圖收服,後者如果不敵,至少知道怎麼保命逃走……
恩恩,襲明元君不自覺的挺了挺胸脯,驕傲的覺得60年前收留大狗的行為還是有點讚和可取之處的。
最後,雲生很婉轉道:“師父,您還有沒有別的方法讓鈦白不要亂跑?”一想到那些雌性奔雲獸,肚子裡的醋火噌噌噌的上竄,語氣裡帶了酸:“鈦白對那些雌獸並不感興趣。”
襲明元君以為雲生惱的是方法不對,想了想,忽爾一笑,“辦法都是人想出來的,交給為師罷。”
雲生很是盲目的又信任了師父一回,快樂的行禮告退。
洞口悠閑等了三日的劉恆甩著大尾巴熱情洋溢的用鼻子頂她臉。
有了師父保障的雲生心情很愉快的原諒了劉恆之前的畜生行徑,親熱的又抱著他的脖子蹭了蹭小臉,軟聲軟語道:“叔叔,以後再也不給理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
劉大狗點了點頭,紅豔豔的雙眼裡閃著相當興奮的光芒,叼著雲生的項圈,把她往冷泉旁邊拖。
雲生莫名其妙的跟上,一人一狗蹲在冷泉邊看了半晌,“這裡有什麼?”以往她都完全沒有注意過,這泉水還冒著寒氣咧。
劉恆目不轉睛的盯著泉水,在一條巨大的金色肥魚懶洋洋遊出水面吐泡泡的時候,敏捷的一躍而入,叼著大肥魚就竄了回來。
……雲生嘴角有點抽搐,“叔叔……”你並不真的是狗啊!
只見那魚費力的擺了擺尾巴後,忽然不見了,然後劉大狗嘴一張,舌頭一伸,一粒金燦燦的丹藥正躺在鮮紅的舌頭中間。
雲生目瞪口呆:“化、化靈了?丹藥化靈了?!”
劉恆笑眯了眼,舌頭伸出來,就往雲生嘴邊送。
“等等……”雲生連忙搶過丹藥,仔細的看:“能化靈的丹藥我估計消化不了啊。”她現在才築基初期,藥力太強的東西會讓她爆炸的。
劉恆相當粗魯的用舌頭捲回藥丸,往地上一呸,抬爪就碾了下去。
那粒好不容易化靈了的丹丸慘不忍睹的四分五裂。
雲生暗叫不好,果然,下一剎那,身後的洞口就傳來襲明元君氣急敗壞的吼叫:“鈦白!”
劉恆隻來得及給她一個“快吃”的眼神,就被襲明元君卷過去暴打。
雲生默默的撿起丹藥的屍體,瞧見丹藥上的藥力與靈力並不因為載體的分裂而潰散,反而圍繞著丹丸的碎片團成一體,這意味著,它還有救,也意味著,她吃不了,估計吞一小塊,其餘的部分也就跟著進她肚子裡,然後順利把她炸掉報仇……
再度把劉大狗打趴下的襲明元君怒氣衝衝的走到雲生,接過那些碎屑,先往冷泉裡一扔,才回頭指著那邊山壁上鑲嵌著的大狗道:“鈦白,你……”手指氣得都直哆嗦,一時還說不出什麼話。
雲生相當明智的拉了拉師父的袖子,眨巴著大眼睛可恥的賣萌:“師父消消氣,鈦白只是想要我吃了,漲漲修為~”
襲明元君聞言更怒:“鈦白,你沒腦子嗎?!雲生哪裡吃得了這麼重靈力的東西,你是想害死她嗎?!”
深嵌在狗形山坳裡的劉大狗咆哮了兩聲,掙扎未果,還是出不來……
襲明元君又憤怒的罵了兩聲,便揮袖進了洞府。
雲生趕忙跑到山崖下往上看:“叔叔,你還好嗎?叔叔?”小杓子飛行法器是師父煉給她玩的一次性法器,上次追劉恆已經用掉了,現在實在沒有辦法看上面的情況,只能手腳並用開始往上爬。
手短腳短的雲生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攀上那個洞,努力伸了腦袋一看,很是無語的看到劉恆四肢大張的巴在並不太深的洞裡,出不來的原因是被下了束縛的法術……
丟臉丟到家的劉恆心死如灰的翻著眼睛不去看雲生。
雲生心疼得要命,“叔叔別急,我這就去求師父!”
大狗發出威脅的嗚嗚聲,死不同意。
雲生急了:“你們都是為了我好,為什麼我不能求他?你昨天還不是和那群雌獸玩得開心?”
他哪裡和一群母狗玩得開心了?!劉恆憤怒的低吼兩聲,又把這筆帳算到了襲明元君身上,如果不是他,哪兒來這麼多狗出來破壞他名譽還傷害他和雲生的感情!
不想和這個說不通的男人講了,雲生惱火的轉頭就往下爬,結果太生氣了,沒抓穩,尖叫著掉了下去……
淒厲急切的嗚鳴立刻同時響起。
襲明元君不甚惱怒的從洞裡又匆匆趕了出來:“你們又幹了什麼?!”他都沒有辦法好好煉丹了!這糟心的收徒弟附贈的臭狗!
倒在地上的雲生摸著小屁股爬起來,嘿嘿傻笑兩聲:“不小心跌下來了……”築基的身體沒那麼容易摔傷,可一會怕二會疼。
上頭大狗聽見雲生這麼說,便沒再亂吠。
襲明元君歎息,拉過小徒弟的手,仔細探查了一番,沒個大問題,才鬆開。
“師父?”雲生小心翼翼的問著,短小的嫩指頭朝上方指了指。
襲明元君默默看了她半晌,心裡真的好糾結,要不要問一下,在小徒弟心裡,如果師父和鈦白掉到不能用法術也浮不起來的默河裡,她會先救誰?算了,還是別問了,答案一定是山崖上嵌著的那頭狗啊!
師父不如狗啊!
莫名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