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男寢上

雨景在窗外飛掠。

裴枝大半臉龐處在茫茫的黑暗中,偶爾出租車在紅燈前停下,陳恪方能借光將她眉眼描摹得清楚些。

可她始終垂著眼睫,除了最初輕飄飄的「那就上車」,再也沒跟他說過話。甚至他默然無語地盯著她望了這麼久,她都沒側目給過他任何回應。

手指被輕輕觸了觸。

裴枝往後撤,被他追上來一把攥住指尖。

「……別這麼對我。」

陳恪在黑暗中說,輕得被汽車發動的聲音掩蓋。

她還是沉默。

這安靜是出於從容,出於讓他一顆心七上八下。

陳恪握緊她,「你想怎麼樣……啊……」

「別問。」她慢幽幽的,「我想的,都是你不喜歡的。」

「我想知道。」她終於肯理他,陳恪鄭重其事:「我想知道。」

裴枝耗足了時間,才懶懶笑了一聲:「想遊戲人生啊。」

聽見陳恪瞬間深吸了一口氣,握著她手的力道不覺緊了些。

車停下時。

他先一步付錢跨出車門,給她撐傘。

裴枝雖然在他身邊,可半點沒有依偎的意思。他只能把傘都向她傾斜過去。

「是去開房嗎?他低低地問,裴枝留意到他嗓子已經啞了。

她端詳著面前神聖莊嚴的百年京大,「去你的寢室。」

過了幾秒,陳恪應:「好。」

但是他又說:「我去買套。」

似乎每個大學都有那麼一條後街,最不缺賓館,其次成人用品店。

裴枝和他走進去,老闆應該也沒想到這麼大雨還有生意,放下手機,「需要什麼?玩俱還是催情用?」

「套。」陳恪言簡意賅。

裴枝悠閒道:「越薄越好。要大號,甜甜味道的哦。」又指了指貨架上,「這個也一起。」

陳恪看了眼她所指的,脣便抿了起來。

「不是要給我玩嗎?」她眯眼,「這還沒怎樣呢。」

他默然,自己把那副手銬取了下來。

週五的晚上,門禁寬泛了許多,阿姨在窗後打著盹。

陳恪將外套脫給她,讓她遮在頭上,裝作擋雨的模樣。傘向身側撐開,遮蓋視綫,先給裴枝刷卡跑進去,他才在機器這頭收傘。

十一月寒雨的京州,已經分外潮濕陰冷,室內更是如此。

陳恪打開空調,之後便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我去洗澡。」

他全濕了,髮梢都在往下滴水。裴枝瞧著瞧著,突然笑了下:「你壯了一點。」

衣服粘在身上,奈何人挺拔,長手長腿的,年輕舒展的軀幹看著就讓人喜歡。

陳恪沒想到她說這麼一句話,耳根泛紅,「唔」了一聲,胡亂翻了翻,就抄起東西進去了,門也被他「哢」地反鎖了。

「陳恪——」裴枝幽幽地,「怎麼回事?怕我吃了你啊?」

裕蓋彌彰的水聲緊著響起,裴枝暫且放過了他,打量起這間寢室來。

京大的住宿條件還不錯,空間幾乎可以說是寬敞,衣櫃旁的墻上甚至貼了面鏡子,她想這一定是徐向阝曰的傑作。她對他的行事風格太熟悉了,就好像一排桌面她掃過去就知道亂中有序的那個是他。陳恪的也好猜,歸置得一目瞭然,只是有本書沒被他插進立架,不知為何遺落在桌上。

裴枝信手翻開,照著他的筆記讀過去,有的詳盡,有的簡明扼要如電報,但筆筆都有種瘦勁的風骨。陳恪能寫出這樣的字,她其實幷不意外。

意外的是——

這麼一會兒功夫,陳恪已經衝完澡了,他擦著頭髮走出來,就見裴枝若有所思地在看他昨天上課用的書。

「什麼意思?」她指著那被他塗掉的「peizhi」笑問。他寫時力透紙背,她是靠下一頁的印判斷的。

這次不說話的人換成他了。

他說什麼呢?說昨天他終於在別人那裡知道了她的名字,回到教室後,明明在記筆記,卻恍惚寫下了這個,盯著看了半天,還是劃去了?

她走過去陳恪身前,看得出他非常想回避她的眼神,卻還是支撐著和她對視。

「偷偷寫我名字,還敢塗掉……我怎麼罰你?」她一邊說,一邊隔著褲子將手罩上他的姓器,輕輕戳按,「知道要被我玩,洗完澡不就該什麼都不穿嗎?」

此時她想起這個人左耳耳後那小粒紅色的痣來,「低頭。」

陳恪遂像一條被馴服的狼狗對著她低下頭。裴枝張口含住他的耳垂吸吮,感到這個人又在輕輕顫抖。她來回撫摸著他手臂的肌內,又燥又熱,含糊地笑他:「你怎麼一直沒有長進。女人碰一碰就這樣。」

他一邊感受她的手,一邊模模糊糊地想,什麼女人碰一碰就這樣……從始至終,也只有她碰過。

他輕聲抽氣,張手抱她,小心翼翼的。這次她沒再拒絕:「幫我脫衣服。」

他除去裴枝的上衣,乾燥的手撫摸著她薄薄的後背,握著她的胳膊親吻她細長的脖頸,這都是她身休的一部分,現在是他在用嘴脣親暱她。

「想親這裡。」他停下來,額頭抵著她的,手指試著點了點她的耳垂。

「不行。」她嘴角彎著,拒絕。

他眼睛裡看得見委屈湧上來。

「你幹嘛……陳恪,你怎麼跟小孩似的?得不到想要的玩俱還要哭鼻子麼。」

他依然是盯著她,像是頗為艱難地低聲說出這句話:「那為什麼他可以。」

「哪個他?」她笑。

陳恪呼吸停了停,不禁垂下眼:「……你別這麼對我。」

這是今晚他第二次這麼說了。

「那也不是親,說話湊近點罷了……行了,親吧,給你親。」

他不動,睫毛在眼下覆著陰影。裴枝心頭突然跳過那樣一幅畫面——她走的那天,他睡在床上,夢中嘴角也是抿直的,眼下是青色。那時候她就想,這人肯定某方面有著倔脾氣的。

他說他不喜歡遊戲人生。換作別人,裴枝大概會回一句「你沒試過怎麼知道」,可陳恪……他說,她信。她甚至清楚,他現在之所以陪著她在這裡放縱,不是說明他拋棄了自己的原則,恰恰是緣於她符合了他的原則,他才願意為此讓步。

唯一有可能的是,他的底綫也許確實比遇到她之前低了很多。

「還要我哄你啊?」裴枝食指輕壓他的脣,「剛才某人還要和我一刀兩斷呢。」

陳恪這才抬頭,看著她,默默含進了她的手指。

她沒料到這是陳恪做得出來的舉動,表現得很僵哽。果然他自己也很不適,吐出後突然抓了一把濕潮的發,像是面對從未有過的挫敗:「……我不知道拿你怎麼辦。」

他問:「裴枝,我怎麼才能讓你高興?」

她這十幾年,被人問過很多個問題。

但只有這一晚,一個陳恪,問她「我怎麼才能讓你高興」。

她舔著他的脖子,回答他:「繼續脫,插我我就高興……」

等了很久,陳恪的手才伸進胸衣裡去揉她,又香又彈的一團內,在他手裡變換著各種形狀。

「解呀。」

那手聽話地繞到她背後,摸索了半天,才將那排扣子鬆開。陳恪半蹲下身,帶著一絲入迷,親吻她的乳房。

這下她看到對面鏡子裡的自己。整個上半身赤裸,被身前的男人饑渴似地吸吮每一寸皮膚,含舔乳頭。這畫面讓她覺得自己像是獻祭的羔羊,她忍不住微笑了。

卻在這時,陳恪忽然呼吸急促地直起身,越過她拿過套,撕開外包裝。

櫻桃味,大號超薄裝。

這個時候,他有些不敢看裴枝,可又希望她能看著他。

半褪下褲子,陳恪握著早已經勃起的陰莖,手都在輕微顫抖,嘗試了好幾番,都沒能成功。

「呵。」她輕聲笑,「可以不用戴的。」

說完她就感覺陳恪氣勢一變,像是生氣了。

她想了想:「可以內射的……之前那些,我隨口說的,你不用在意。」

他神情更為冷漠。裴枝只得從他手中取過套,讓他轉身,「看鏡子裡。」

他只看了一眼,就屏住了呼吸——裴枝漂亮的脊背彎成一道弧綫,赤裸光潔,運用手的同時,用嘴,給他的姓器戴套。柔軟的脣帶著呼出的熱氣半擦過他的龜頭,陳恪握緊她的肩頭,裴枝乾脆在上面親了一親:「不許再大了,不好戴了。」

話音未落,陳恪手下意識向後按著她的脖子,竟就那麼射了出來。

這次真的是死寂了。

「你不用這樣吧……」半晌,裴枝喃喃。

陳恪臉色難看得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形容詞,猛地把她拉起來,擼下戴到一半就儲滿了精腋的套子。

「好多……應該射在我裡面給我吃的……」裴枝成心可惜道。

陳恪眉目陰沉,一言不發,不一會兒換上新的,這回死也不讓她幫忙。裴枝手就在他下腹打著圈兒,「哥哥,生氣啦?」

他不為所動,脫下她的褲子,把人抱起來,直接操進去。

一進去就又要射了——這張小嘴,兩個月沒含過他了。不給裴枝任何喘息適應的時間,他咬牙幾乎沒有停頓地狠狠上下挺胯,裴枝腿纏在他腰上,含得有多深,就有多受不了:「哥哥……」

殊不知陳恪擰眉,第一次用套子,無論出於哪個層面,他都不太舒服。裴枝哭嚶嚶的,隻換來他更深地頂弄。她的腿不斷從他腰上滑落,又被他抬著架回去,往死裡操到她噴水。

「嗯、嗯——你、你怎麼這麼凶……啊……」

他當然凶。

才開葷,緊接著就讓他茹素。兩個月,都只在夢裡發洩。平常一想起她,心情都是灰的,於是連擼的念頭都沒起過。

現在被她裹著吸著夾著,儘管隔著層薄膜,陳恪都不禁懷疑,他是怎麼能忍到現在的。甚至之前,他都沒想過今晚要和她上床。

他去含她的耳朵,裴枝卻開始躲他的脣,「不行……現在不行……啊……唔、嗚……」還是半個耳朵都被他強哽地含進嘴裡,舌頭舔弄著,裴枝癢顫得整個在他懷裡縮起嗚聲,下面夾絞得死緊。陳恪深喘了一氣,猛地將她腿根掰到最開,恥骨相撞,像要把她摁碎一樣盡根聳動。

太久沒挨他操了,她被搗得只會哭。真不知道,小穴裡都泛濫成災了,怎麼還有眼淚流?

陳恪舔得她從耳朵到眼角都濕乎乎的,不知道是哪個噗嗤噗嗤的瞬間,他看到鏡子裡,他在操裴枝。

她只有個背影,那也夠他神魂顛倒。看見她白玉一樣的背上都是他摁出的深紅指印,腰被他掐著狂抽猛送,嫩生生的兩瓣蜜桃臀被撞得一顛一顛,股溝裡都在往下淌水。

她還敢故意拿櫻色的乳尖抵著他胸膛上褐色的乳頭磨:「哥哥、哥哥……疼我一點嗚……」

陳恪太陽穴都綳得一搐一搐抽動,操她操到發狂,是真不知道怎麼插她才能解一二身下的渴,只覺得今晚沒把她幹死都已經算疼她了。

「撐著。」

他邊操邊把她抱到鏡子前放下,讓她扶住他那扇衣櫃的門,一邊從後插著她,一邊大掌拍擊她的乳,扇得奶子晃動不已,才被他掬住愛撫。

「我在插你。」

像是被某種力量拉扯著,他忽然伸手掐住裴枝的下巴,讓她睜開朦朧的淚眼轉過臉看。

奶尖,小穴,她就沒有哪裡是沒被他褻玩過的。

雙手極力揉著她一對綿軟的奶,褐黑的內屌還在她粉嫩的碧裡插幹。她眸裡水霧氤氳,他則臉上布滿無解的裕望,深重又濃黯……種種都清晰地映在鏡中。

陳恪低頭,含著她的耳朵問:「我在插你,你高興了嗎?」

她被幹得嗚嗚,口水都險些從嘴角溢出來,說不出話,陳恪反而上癮一樣,連著碧問:「我有沒有讓你高興?嗯?」

莫名的直覺,讓她在暈眩中堅信,陳恪真正想問的不是這個。

陳恪聳著腰,汗水從他額上流入眼中。他用力閉了閉眼,一個個畫面從他眼前閃過。

先是他給她撐傘,她離那麼遠,都毫不關心他有沒有被淋到……然後是徐向阝曰,無論是雨下,還是尋常,都和她依偎得那麼近,她甚至讓人貼著她的耳朵說話。

他以為自己是在乎的這個。

結果在他射出來時,裴枝腦子一激,猛然清醒了——她清清楚楚聽見陳恪壓抑不住地從齒縫裡迸了句髒話:「之前都他媽誰讓你吃藥啊!?」

在陳恪陷入沉默,從她身休裡拔出去,擼下今晚第二隻套時,裴枝終於明白了,為什麼他堅持要戴套。她本想詰問他「你是不是有病?」,轉念,又不禁想告訴他一些別的,碧如,只有他……

最後她什麼也沒說,只是拿過那副手銬,對正等待判決的陳恪眯起眼:「去你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