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78章

孩子媽叫玉春,剛過十八歲,在他眼裡縱使算的上青春無敵,也算是土氣滿滿。兩個人根本就說不上話,廖縉雲把紅包扔到桌上:「這個月的家用。」

玉春臉上還有點兒嬰兒肥,看著還是個很可愛圓潤的姑娘。

她很有些怕他,至於喜不喜歡,她自己壓根不知道。

玉春希望他少來,因為他沒來一次,都把她嚇得夠嗆,眼裡忍不住含了眼淚,出於禮貌問他留不留下吃飯。

廖縉雲搖頭,點了根菸:「讓你爹媽別忙了,我吃過了。」

實在是沒話說,廖縉雲主動詢問道:「你姐夫現在沒打你姐了吧?」

玉春爹媽一口氣生了四個女兒,在村子裡很是抬不起頭,前頭三個都是等於賤賣給別人家,兩個嫁到很遠的雙流鎮,最漂亮的那個就在息烽縣,嫁了商販做填房。這個商販品行極差,賺一點錢全都拿來吃喝嫖賭,還在妓院裡包了個女人。在家裡對著玉春的大姐不是打就是駡,她大姐也在外面做工,好不容易存點錢

,也被自己的丈夫拿出去揮霍。

廖縉雲沒有多管閒事的愛好,但這事跟他多少還有點關係。玉春在他面前哭,他二話不說叫人去把男人的腿給打斷了,不僅把腿給打殘,還把人的命根子給廢了。他沒把這事跟玉春說,說了她也不懂,直接找到玉春大姐,把她丈夫的鋪子轉移到她的名下:「以後你就是這家的主人,你想把這個殘廢趕走就趕走,想留下就留下,想再找個男人嫁了都行,隨你。」

所以他這對玉春的這句問話,純粹就是沒話找話。

玉春搖頭,還說姐姐最近氣色好,稍了幾件新衣服回家。

「那就好,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廖縉雲壓根就沒說過要娶玉春的話,而玉春家裡,竟然也從來沒提過。

玉春看著身體結實,誰也沒想到會早産。

剛好跟眠風同一個

月生孩子。

眠風這天剛睡醒,屋子裡頭很暗。因她不喜光,特別是睡覺得時候,問廖縉雲要了布料,做成厚厚的窗簾。所以她一醒,到處都是暗暗的,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時間。

伸手要拉燈,拉了兩下,電燈一點兒反應的都沒。

眠風餓得不行,自己下床來,摸到門口處抽掉插捎,外頭的天半青不清,不知道是天剛黑,還是剛亮。

隔壁的房門咯吱一聲打開來,廖縉雲穿著褲衩捧著一隻蠟燭出來:「起來這麼早幹嘛?」

眠風的肚子痛了一下,又像是餓的:「想找點東西吃。」

廖縉雲擰著眉頭,火苗從他的下巴往上照,像鬼一樣:「你房裡不是有糕點嗎?」

「不想吃幹的。」

廖縉雲駡了她一句,從腰上解了鑰匙開院門:「跟我過來,去廚房看看。」

半個小時後,廖縉雲把昨天沒喝完的鶏湯熱了熱,將煤爐上的小鐵鍋端了起來,嘴裡喊了聲好燙,快快地擱到油膩膩的小方桌上。

眠風已經準備好了碗筷,兩隻印著牡丹的白瓷碗,兩雙竹筷子。

廖縉雲就著燭火把湯分出來:「你先吃,我去外面撒泡尿。」

這泡尿撒出圓滿的曲綫,飛濺到墻面上,他提了褲子進來正要喝湯,眠風在跳躍的燭火中瞅了他一眼。

「幹嘛?」

「要不你先洗個手?」

廖縉雲把他的手放到眠風嘴邊擦了一下:「洗好了,別廢話開吃。」

眠風吃了半碗鶏湯,廖縉雲根本不夠,又去壁櫥裡翻找,拿了一碗饅頭出來,就著鍋裡地殘渣,把硬邦邦的饅頭浸到底下擦一下,大口大口地咀嚼。

等他們吃完,天色也隱隱的亮了起來,不一會兒天邊出現了漂亮的紅霞,廚房的兩個老媽子也來上班了。

眠風在院子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外頭傳來清脆的鳥叫和鶏叫,隨著鶏鳴聲響,隔壁的獵犬也跟著吠了起來。

「今天應該是個好天氣。」

廖縉雲挑著眉,在旁邊抽菸,罕見地心情還不錯:「不是老想出去走走嗎?這就走吧!」

臨出門前,他還把黃獵犬牽了出來,送進後車廂。

清早的風很清爽,舒服地從窗戶吹進來,眠風看著遠處高聳的山景,耳邊總是有一股熱氣,偏頭一看,就看到一條長長的大舌頭,哈喇子順著獵狗的嘴裡往下淌。

廖縉雲抽空看了他們一眼,哼笑:「這可是我好不容易從蘇北運過來的,珍貴的很。」

然後他又道:「你要是有什麼歪心思,我就讓他咬死你。」

如果可以的話,眠風真想拿一根縫衣針,把他的嘴巴給縫上。

他們沒有往村外開,那邊的路不好走。廖縉雲也沒想過修路,一是費用大,二是這邊是羈押政治犯的地方,三是方便佈置哨崗,路越不好走越安全。想出去的人出不去,想進來的人輕易進不來。

車子往後山開,這裡有一大片平坦的草地,車輪從野茫茫的綠草上壓過去,轉彎到了山道上。

廖縉雲把吉普車停到半山腰,圓滾滾的驕陽已經從雲霞後徹底地升了上來,周邊暈著一層絨絨的橘光。

山裡實在是太安靜裡,安靜到耳畔能清楚地捕捉到蟲鳴鳥叫萬物生機。

廖縉雲看著遠處的光景,不知道在想什麼。

眠風拖著沉重的肚子,手掌落到肚皮上,緩慢的撫摸。

等他們回到村裡的時候,有人過來報告說上頭來了電話,廖縉雲匆匆而去,眠風則搬了板凳到院子裡頭,給小鶏下了一把米,拿起簸箕上的棉綫開始織衣服。

原本是很平和的一天,到了下午忽而陰雲密佈起來,大片的烏雲轉眼從遠處飛過來,烏拉拉地一大片,厚厚地堆積在頭頂上。眠風前腳進了屋子,後腳跟就漸了一腳的雨水。

磅礴的大雨嘩啦啦地砸下來,重重地打在瓦片上敲在玻璃上,窗戶哐當一聲,眠風趕緊挪著小步子過去關,手指剛剛觸到窗下的鐵鈎,肚子驟然疼了一下,她忍了忍關上玻璃窗,尖銳的鎮痛劇烈的從下衝擊而來。

廖縉雲一身濕噠噠地闖進來,廚房裡的兩個老婆子已經熱水放到床腳。

眠風渾身大汗,汗水徹底打濕了胸口衣料,宮口的鎮痛一片又一片地切割著她的身體。

廖縉雲暴怒著大喊:「醫生呢,還沒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