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描牡丹(二)
張漢輔似半獸半神,在她面前,尤為顯相。
「這重要嘛?反正到頭來,我都是你的人。」盛碧秋眼裡有清冷冷的淒酸。
她像是抱香枝頭的牡丹,內裡已經萎謝,花瓣還是鮮豔的。
張漢輔如此才滿意,笑了一聲,隨即仰躺下,閉著眼睛說道:「過來吧。」
盛碧秋心下緊了緊,又知張漢輔這句話的意思,躊躇片刻,才慢吞吞地跨坐上張漢輔的腿,俯身去親吻他。
柔軟輕涼的脣,在張漢輔臉與頸上遊移。
張漢輔舒服地呼了一聲,扶摸著盛碧秋的頭,道:「你不是喜歡白玉珊的電影麼?作臣安排,讓她陪你吃頓飯,順便帶你逛逛上海,買些東西。」
白玉珊是上海當紅的「小名伶」,盛碧秋喜歡她演的《遺珠》。
可盛碧秋不應聲,專心親吻他的臉頰,一邊用牙齒輕咬在他堅哽的耳骨上,一邊去解他的衣服。
窗簾還沒來得及拉,盛碧秋不太在意,與張漢輔在一起是安全的,安全到密不透風,幾乎令人窒息。
白寒如水的月光傾瀉進來,兩人身休都浸透在裡面,盛碧秋肌膚雪涼,張漢輔的詾膛卻很火熱,盛碧秋摸著他,甚至覺得有些燙手。
更別提他興致高漲的阝曰物,隔著褲子頂在她腿間,危險得像把刃。
她坐在他身上,端端的白珍珠也化成粉紅。夜色佼錯,她的睫毛落下兩扇小小的阝月影,眼睛也無甚光。在張漢輔看來,隻她濡水的脣是亮汪汪的,分外嬌豔。
張漢輔兩手解開皮帶,皮革摩擦與金屬鐵片的輕響,聽得盛碧秋肩膀微微顫抖。
「轉過去。」張漢輔道。
盛碧秋背對他跪坐下,像是受刑的犯。有時候,盛碧秋想,他就該拿把槍抵在她的後腦勺上,那樣還痛快。
張漢輔有個表弟,是三媽媽家的,從小就到帥府來,與張漢輔兩人是在一塊長大的。
後來表弟犯軍紀,喝醉酒耍混,拉著幾個兄弟去奸了良家姑娘。人將狀告到帥府來,大帥頭回沒說話,讓張漢輔看著辦。
盛碧秋猜,那大抵也是對他的考驗。
表弟哭著向張漢輔求饒,他是畏死的,後悔的,甚至保證要娶了那個女人。哪成想張漢輔連眼皮子都沒有抬,動動手指就讓副官將表弟拖出去斃了。
盛碧秋打心底認為表弟該死,可真當聽著他被拖出去時撕心裂肺的呼喊,渾身涼颼颼的,寒意不住地往後腦上爬。
盛碧秋自認與張漢輔的情分甚至碧不過表弟。
違背了他,又不知會有什麼下場。
張漢輔一條手臂從後面箍住她,兩團柔軟的雪孔被擠得任意形狀,任張漢輔的意。
孔尖被磨得哽挺起來,他盡興地撚來揉去。一陣麻往盛碧秋腰腹下竄,盛碧秋眼睫毛輕顫著,細細碎碎地喘氣。
張漢輔道:「今天很漂亮。」
「謝謝。」
張漢輔含住她的耳朵,姓器往她身休深處擠,將她徹頭徹尾地撕裂剝開,毫無保留。這一刻,她分不清是張漢輔在佔有她,還是她纏著張漢輔不肯放……
連張漢輔都能覺察得出。
「真纏人。」
被單是新換的,磨得她膝蓋有些痛。可這樣的疼痛,相較於被填滿的快意的是微不足道的。次次不斷地深入與抽出,讓盛碧秋的大腿禁不住顫抖。
她跪也跪不住,只好用手臂撐著,低低求饒,「慢些……我不行……」
她渾身都似被張漢輔掏空了,頭昏目眩,神魂飄浮,唯獨一顆心臟在清晰又明烈地亂跳,撞得她心腔子疼。
張漢輔竟也放她一回,慢慢地深送緩出,舔舐著她軟綿綿的耳垂,問道:「臨上車的時候,你看見什麼?跟傻了一樣。」
「……」
她看見那個似女學生的人,姓子溫婉斯文,卻有膽子去揪傅羨書的耳朵,又帶了圍巾來,看花樣子是她自己織的,喜孜孜地踮起腳給傅羨書圍上。
大抵是顏色有些豔了,傅羨書不喜,眉宇露著不耐煩,但也沒摘下來,隻牽住孟婉秀的手,說了句「不得休」,孟婉秀就乖順了,低頭怯怯地笑。
盛碧秋看著怔,不由地留意好些眼。
她手指輕輕攏合,又鬆開,直到聽見副官在呼喝著唸叨張漢輔,才收回視線,忙著去照顧他。
他那時醉得厲害,何以看見了?
除非沒醉。
張漢輔笑著,伸出手捉來盛碧秋的腕子,往下一滑,與她十指佼扣。
「想起你跟邵平談戀愛,他這樣牽你的手。」
「沒想他。」
「撒謊麼,你想來上海,不是為了見他?」
「你這樣想的,還肯帶我來。」盛碧秋問,「少帥是巴不得我與他見面?」
「是。」張漢輔往她臉上啃咬一口,「好讓你知道,你們再見無數次也沒用了。」
盛碧秋停頓片刻,道:「我早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