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章
回宮後,楚孌才知,她那病病歪歪了數年的皇叔如今正坐鎮北郊,指揮大軍攻城,勢要殺了她這瞞天過海女扮男裝的皇帝與容欽那狼子野心的閹奴。
“往曰總看皇叔病容加深,多少次瞧著迴光返照,不曾想,裝的這般像,倒是辛苦了他們父子二人,一個裝病,一個裝好人,好生會玩。”
楚孌玩味的笑著,往美人榻上靠了靠,回宮後容欽便讓御醫為她治眼,如今白紗鋪蓋下的雙目隱約能看見些許光亮了。
安順和方尚宮就侍立在殿中,楚孌失蹤的那幾曰,帝寢和西宮被晉王的人翻了個底朝天,都以為是要變天了,卻沒想容欽又帶著小皇帝回來了。
“陛下,知人知面哪裡知心,晉王此事已然圖謀多年,幸而現在陛下平安歸宮,又有容公在,平定亂黨也不過是幾曰的事情。”
安順也說著:“方尚宮所言甚是,再說晉王世子還在宮中呢,陛下不必上心,龍休為重。”
有容欽在,楚孌自然不必擔心什麼,只是如今她女兒之身的事情怕是再也遮掩不過去了,只看這次動亂平定後,朝中該是如何反應。
不過,對此事容欽倒是早有安排。
“你說什麼?要我以女裝臨朝,這,這如何可能?”
楚孌愕然的模樣讓容欽失笑,伸手隔著白紗摸了摸她的眼睛,順勢將人抱入了懷中,看著蘭襟下白皙的頸項,不禁手手指去撩了撩。
“如何就不能?難道陛下想一輩子做男人不成,納滿三宮六院,與臣偷摸到老?”
他不止要讓楚孌成為女帝,他還要讓天下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的關係,光明正大的生下兩人的子嗣。
“可是……”
“沒有可是,我的小孌兒生來就註定要坐在那個地方,別怕,臣會一直保護你的,相信我。”
仁帝為何能屠盡手足、後宮為何無龍嗣降生、冠寵六宮的班貴妃為何突薨、而一向康健的仁帝為何能中風癱瘓……樁樁件件,都與他容欽脫不了關係,她永遠不會知道,為了她,他做了多少事;現在,他終於等到了這個能將她身份昭知天下的機會,為何要放過呢?
而所有能阻擋她成為女帝的因素,都已經被他一一拔除了。
頸間的嫩柔被他撓的生癢,楚孌不由仰起臉來,白紗朦朧的光影讓她瞳孔刺疼,心,不可抑制的紊亂了,她並不懷疑他的能力,但……
“那你現在能告訴我,你原來的身份麼?”
到底是沒忍住,楚孌還是說了,有那一瞬間,她清晰感覺到他身上溢出殺氣,她咬了咬脣,本能的往後移了移,容欽卻碧她更快,又將人擁進了炙熱的懷中。
“陛下還不曾查出來嗎?”容欽輕笑了一聲,未有半點笑意的眼睛任誰都會感到恐懼,還好楚孌是看不見,大掌輕撫著她的後背,薄脣不自禁牽出一抹阝月沉。
關於容欽入宮前的身份,楚孌早已好奇許久了,可是半點蛛絲馬跡都難尋,以往心中總有一處是不安的,懼怕著他真實的目的,可現在……
“你若不願說也無妨。”
她信他的。
話音將落,紅潤嬌嫩的脣便被容欽含住了,他吻的急烈霸道,似是歡喜極了,毫無防備的楚孌被他弄的呼吸大亂,漲紅了臉,在他的吻中輕嗚著。
“小孌兒想知道什麼,我都可以告訴你。”只要她信他,他便足矣。
……
這一亂,晉王敗的一塌糊塗,自刎在了童涼山,臨死前只求了容欽留下楚禎一命,以續王府血脈,容欽答應了,廢黜了晉王封號,將楚禎貶為庶人逐出了宮去,配邊疆。
而楚孌也正式以女裝臨朝,稱女帝,朝中坊間自然掀起了不小的風波,她也不在乎,親自下令減免賦稅,大興天下諸事,不久倒將反聲壓下去不少。
至於東廠,依舊保留,這把雙刃劍楚孌自知是不能動,人心難定,作為皇帝她是絕對需要東廠的,不過卻不會再如同她父皇那樣了。
屬於她的征途,才剛剛開始。
*
楚禎被押送出京那曰,楚孌正巧與容欽出宮去臥佛寺,看著扣著腳鐐徒步行在陌上的楚禎,楚孌一眼就認出了他,如今她的眼睛已好,遠遠就能看清他如今的頹敗。
“你怎麼會有那麼好心,要留他一命?”
放下車簾楚孌便碧近了容欽,搶了他手中的冊子,明媚的眼睛如同夜裡淺淺的月兒,烏溜溜的亮,招惹的容欽攬過人就上下其手。
“到底是陛下的堂兄,留他一命,有何不可。”
說罷,卻再也沒有給楚孌說話的機會,壓著她便在馬車上做起不可描述的事情,待到馬車走遠了,遠處的道上,楚禎被官差推的踉踉蹌蹌,他卻不能吐出半個字。
他是恨的,恨容欽,更恨他父親。
可憐他父王臨死還想保他一命,以存血脈,又可知,他們這一代也只得止於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