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舟不敢把自己心中所想說出來,隻眨著眼睛看著額託裡然後帶點兒吃味的樣子說道:“想哭又不敢哭,想著大王日日都能陪著我,又知道自己這是非分之想。大王昨夜又做新郎,我都怕大王高興地把我拋諸腦後。”
額託裡聽了她這些話,沒甚反應,隻又盯了她好一會兒,直把顧輕舟盯得有些扛不住他的目光,才堪堪翻過身躺到了她身邊。
“本王昨夜似乎是夢到你像上次那般哭喊了。”額託裡冷不丁說出來一句話,讓顧輕舟有些愣神。
這算什麼?和別的女人一夜笙簫,轉頭卻來告訴她,他夢裡惦記的是自己?
“大王說笑了,昨夜是大王的好日子,我一個舊人有什麼可夢到的。大王莫不是要來怪罪我因為無辜入了您的夢,擾了您昨夜的興致吧?”顧輕舟斜著眼看著額託裡揶揄道。
額託裡怎麼會聽不出她話裡半藏半露的諷刺,心想這顧輕舟越發露出她的狐狸尾巴,當初求他留下自己的時候的裝出的可憐淫媚的模樣,如今也只有被他操弄的時候,才會顯出來。
怕不是過於縱著她了。
額託裡在心裡發狠要治她這兩面三刀的做派,上手一巴掌拍到顧輕舟屁股上,驚得顧輕舟輕呼了一聲,忙又纏上自己的胳膊嬌聲說道:“大王難不成昨夜奮戰到寅時還不歇一歇嗎?”
額託裡的手拍完顧輕舟的屁股,就跟粘在上面似的,或輕或重的隔著薄薄的布料搓揉著她挺翹彈手的臀肉。
顧輕舟被他沒控制住的力道揉得屁股生疼,偏只能維持著笑意任他擺布。
“怎麼?本王便是夜夜笙簫不休不止,你待如何?”
“自然不能如何。不過大王今夜上半夜去了麗夫人那兒,我便不願伺候大王下半夜。”顧輕舟說著,自己都覺得額託裡惡心。
額託裡聽出顧輕舟這是在嫌棄自己,不由得生出一股怒氣來。
他是讓她日子過得太舒坦了,都要忘了自己是什麼身份了。額託裡翻身而起,然後坐在床上眯起眼俯視著有些錯愕的顧輕舟冷聲說道:“怎麼?伺候本王日子久了些,你便覺得自己比那鮮蠻送來的‘貢品’高貴了?什麼時候容得你挑三揀四了?”
顧輕舟被額託裡突如其來的火氣和奚落的話刺得麵皮針扎般疼痛,心裡更是又驚悸又屈辱。
可額託裡發作了,她又怎麼敢跟他強,僵硬著身體被額託裡拉拽著胳膊坐起後,死咬著脣,跪坐在那兒,等著額託裡發落。
“覺得本王受用了鮮蠻女人,你就開始裝貞潔烈婦不與人共侍一夫?即便是本王的王妃都不敢這麼跟本王說話,誰給你的膽子覺得你可以?”
顧輕舟聽著額託裡斥責的話,忽然在心裡警醒起來。
是她糊塗了。她來賀契的目的,從來都是為了活著,為了有朝一日可以讓大啟皇帝血債血償。何故為了額託裡給了自己兩次好臉色,就把自己原本就不討喜的性子暴露出來。惹了額託裡不痛快,她只會比大啟亡國那日死的更早。
想通這件事,顧輕舟便收起了自己心中的屈辱和悄然滋生的難受,從床榻上挪下去,跪伏在地。
“是我一時忘形,忘了自己卑賤的身份。伺候大王是我一心求來的恩典,還求大王饒了我這一回,我日後定然牢記於心,再不逾矩。”顧輕舟聲音哀婉動人,內心卻已然歸於死灰。
額託裡眉頭緊蹙,顧輕舟這樣的姿態回應,這是他言語中想要的順從服帖,卻又好像不是他心裡真正想要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