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見過蘇巴魯。”額託裡擁著顧輕舟躺在那兒,兩眼閉著,像是說的夢話。
顧輕舟疲倦不已,額頭抵在額託裡的下巴那兒,懶洋洋的“嗯”了一聲。
“遇見他說什麼了?”
顧輕舟並不覺得這個話題有什麼可聊的,推開額託裡一些距離,嫌熱,然後坦然說道:“能說什麼?大王既然知道了王爺跟我在花園偶遇,還能沒奴才跟你把我和他說的話一字不差的說給你聽嗎?”
“鮮蠻的那個女人的下場你看到的,若是換成你……”
“若是換成我,大王準備把我送給哪位部下?是上次那個叫冒巴爾圖的嗎?”顧輕舟談及這個話題,語氣顯得有些冷。
額託裡被顧輕舟噎了一句,隻覺得顧輕舟如今膽子愈發大了起來,看著顧輕舟眼中含著諷刺,不禁惱道:“若是換成你,本王便拿你去祭天。你還敢想著去伺候別的男人?誰敢睡你本王就剁了誰的屌。”
顧輕舟愣怔地看著額託裡那故作凶狠的模樣,反倒覺得好笑。
“那大王可要好好看住了我,不然哪日,王妃或者其他哪位夫人算計了我,我也同麗夫人一般,無依無靠,只能是那砧板上的魚肉,仍人宰割。”
額託裡皺眉道:“你與她不同。”
顧輕舟涼涼地說:“大王自己說的話忘得快。我同曾經的麗夫人一樣,都是‘貢品’,沒有任何不同。這話是大王訓誡我的,大王可以忘,我是不敢忘的。”
額託裡頭一回有種想把自己當初說出去的話再給收回來嚥下去的衝動,並且也頭一回發現,其實顧輕舟是個心眼極小還特別愛記仇較真的。
“你這性子,也就被操的時候軟和。”
顧輕舟睨了額託裡一眼,翻身背對著他。
額託裡知她怕熱,取了枕旁的團扇給她扇著風,顧輕舟掀開一角眼皮看著額託裡那麼大個手掌,握著她小巧的團扇,不倫不類得可笑。
“當真是送了個閨女來給本王添堵的。”
就你也敢自比我爹?老牲口,不要臉。睡著前,顧輕舟腦子裡就這麼兩句話。
顧輕舟在賀契王宮的日子就這麼看似平靜地過到了秋日。這一日賀契王宮傳來戰報,大啟出兵欲奪回盡嘉關至漢梧嶺一帶失地,近十萬啟兵已經圍圍困束京,戰況緊急,額託裡立時派遣蘇巴魯和巴日弄帶兵前往,解救束京。
雖大啟這麼多年來一直軟弱可欺,但到底是一場可以想見的惡戰,於是連帶著賀契王宮後院的氛圍都有些許緊張。
“也不知,此戰輸贏會如何?”夏花站在一邊吃著棗子隨口問道。
冬霜埋著頭擦桌子,擺件,沒有回應。
顧輕舟剛剛午睡醒來,聽到了夏花的話。
“能如何,大啟,贏不了。”顧輕舟坐到桌邊倒了杯水喝了一口,半晌才嚥下去。“水涼了。”
夏花趕忙去給顧輕舟換了一壺熱茶來,然後又問:“夫人也太看不起大啟的男兒了吧?”
顧輕舟笑了笑不置可否,卻突然問道:“李固怎會突然想起武力收復失地的?盡嘉關至漢梧嶺一帶已經割讓給賀契數十年了,如今毫無徵兆地發兵,真是奇了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