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今日遠遠瞧見如夫人同平夫人在花園裡看花,那如夫人的肚子,好生大啊,跟我小時候看到那懷雙生子的婆娘一般。”夏花急匆匆跑回來,對著自己的肚子一陣比劃道。
顧輕舟趕在春天裡,將自己那副荷花繡成了。就是醜到她自己都看不過眼,又給直接壓到了妝臺最底下去。
“都是王妃的‘功勞’啊。”顧輕舟皮笑肉不笑地說。
“不過就是表姑侄,當真就這麼親了?”夏花疑惑道。
顧輕舟全當沒聽見。她奇怪的不是吉雅肚子有多大得驚人,而是即便有吉雅懷孕這件事絆住腳,再塔娜讚如何就騰不出手對付自己的。自己竟然也在額託裡不在王宮裡,平安過到了如今。
夏季裡第一聲蟬鳴開始之際,吉雅的肚子就發動了。
吉麗守在吉雅屋外,心急如焚。反觀那孕期一直悉心照料,額外關注吉雅胎相的王妃,卻是冷靜地坐在那兒,甚至揉著額角,叫吉麗不要再來回走動,看得她頭疼。
吉麗從沒指望自己這個表姑母對自己和妹妹如何親善,可當屋裡侍女端著一盆接一盆血水出來,接生的婆子直呼孩子太大,恐要難產之時,她也忍不住洩露了怨憤地情緒投向了再塔娜讚。
“大膽。”阿敏冷聲呵斥道。
再塔娜讚抬起眼看向吉麗,問道:“吉雅難產,這是她命不好。你這是要怨怪誰?”
命不好?那當初又是誰說吉雅福氣深厚,將那些滋補品源源不斷送進她們屋裡,直把孩子在腹中喂得過大的?吉麗雖然心中惱恨,但腦子還是清醒的。她知道如今大王不在宮中,她們姐妹二人又也沒有母族可依仗,在宮裡便是死了,也不會有人替她們姐妹倆說一句話。
“......不得了了!如夫人快不行了!”接生婆在裡面驚呼一聲:“孩子還沒出來,如夫人,這,這該如何是好?”
屋裡一陣慌亂,吉麗聞言,也不管再塔娜讚的製止,推開那端著血水出來的侍婢就衝進了屋裡。
屋裡此刻血腥味濃重,那接生婆雖然在那兒,卻是束手立在一旁乾嚎。吉麗見著自己妹妹面無血色地躺在被血濕透的床榻上,眼見著是進氣多出氣少,反手一個巴掌抽在那隻會嚎叫的產婆臉上。
“大王不在宮中,你便敢如此謀害王子和夫人,我看你是活膩了!”吉麗厲聲罵道:“若是今日如夫人母子有個閃失,我定要你陪葬!”
那接生婆被吉麗猙獰的樣子嚇得發怵,眼珠子一轉卻又看似恭敬地道:“平夫人,奴才無能。這孩子實在是大,胎位也不正,奴才剛剛已經盡了全力,可這……這也不是奴才說生就能生的。您要是覺得奴才接生的不好,可以換了奴才,再不行,您自己上手,肯定比奴才細心妥帖。”
“姐姐——”吉雅躺在那兒,突然睜開眼,尖聲叫喊。
吉麗心中一喜,忙就趴到吉雅床邊,摸著吉雅汗濕的臉,將自己的額頭抵在吉雅的額角,故作鎮定道:“你會沒事的,一定沒事,你跟孩子一定是平安的,一定會。”
吉雅這次卻沒有再向從前那樣可以輕易哄騙,只是氣若遊絲地說道:“我剛剛,夢見父親來接我,我看到父親了,他還是老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