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嬪額角生出一層薄汗。雖然新皇答應善待前朝皇室,可這到底也是不作準的事。萬一哪日顧輕舟吹了枕邊風,不說李蓁死還是活,趙家都是一腳踩入沼澤裡,拔都拔不出來。
顧輕舟哼笑一聲道:“那本宮就在能猖狂之時,極盡猖狂之能。”
“芳若,你今日就替本宮,好好教教她規矩禮數。”
李蓁瞪著眼被兩個宮婢帶到院中,烈日炎炎,芳若有些稚嫩的聲音聽在李蓁耳中顯得格外聒噪難聽。
顧輕舟坐在正對院內的椅子上,喝著茶,吃著點心好不悠哉。
趙嬪陪同在旁,如坐針氈。
李蓁不停起身下跪,下跪起身,在芳若刻意的嚴苛和刁難下,即便是做對了,也能挑出錯開。李蓁那膝蓋如此一個時辰下去,已經隱隱透出血跡。
“娘娘,您看這時辰也不早了,您要教導她,也不急於這一時,如何也不能耽誤了娘娘用午膳。不如嬪妾先帶她回去,等教養嬤嬤教好了,嬪妾再帶她來給娘娘請安。”趙嬪討好一笑地說道。
顧輕舟卻說道:“真能教好,本宮何必多此一舉。”
趙嬪的笑意僵在臉上,話也不知該怎麼往下接。
李蓁看出顧輕舟今日不會輕易放過自己,咬牙一下從地上站起來恨道:“新皇說了,務必善待前朝皇室。你這麼做,難道不怕我向新皇狀告你違抗聖旨嗎?”
顧輕舟卻毫不在意道:“今日學好了規矩,你自可去。”
李蓁被顧輕舟激得掉頭就準備跑,在門口之處,就撞到一人身上,非但無人攙扶,反而被一拂塵掃上臉去。接著就是一道略顯尖細的聲音:“大膽!衝撞聖駕!你有幾個腦袋夠砍?”
李蓁跌坐在地上,抬起頭時臉上的汗珠滑進她眼中,鹹澀難當。
額託裡俯視了一眼地上坐著的妝面花得狼狽的女人,微微蹙眉。
身邊的近身內侍立即命人拖走李蓁。
李蓁此生沒有像今日這樣難堪過,兩腿亂蹭大喊道:“皇上!我是前朝四公主李蓁!今日被賢妃叫來,飽受折辱,難道這就是皇上承諾我父皇的善待那嗎?”
額託裡原是要直接進思凝殿,聞言,駐足又看向了李蓁。
“皇上!賢妃違背您的旨意對我……”李蓁的話還沒說完,額託裡已經冷冷打斷道:“你父親已是亡國之君,你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也敢自稱一個‘我’字?”
“我......”李蓁的話哽在喉中,在她擦乾眼中鹹澀汗水後,對上額託裡銳利似鷹隼的眼神後,心中不由得生出瑟縮之感。
“掌嘴。”額託裡從她跟前走過,留下那曾經伺候李植如今又伺候額託裡的太監,命人上來掌她的嘴。
“孫公公,這,該掌多少下?”辦這差事的小太監問道。
“掌多少下?皇上沒說,你就別停。”孫大海一甩拂塵笑道。
顧輕舟坐在那兒,對聽到門外動靜後臉色蒼白的趙嬪說道:“回去帶話給趙業,本宮很是惦記從前同趙小夫人的情分,往後,可得時常讓她入宮來作陪。”
——明天要陪家人,可能會不更,如果沒時間更新,會發請假通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