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人將阿敏送走後,顧輕舟伸手捏著眉心揉了揉。
“你不管那宮女的事是對的。”池州裡說道。
“她對我,也沒安什麼好心。”顧輕舟說道:“我只是不知道,究竟是哪裡得罪過她。”
池州裡想了想問道:“會是因為,皇上嗎?”
顧輕舟想想倒也不排除這個可能性。
“她應該不會就此罷休。”池州裡猜測道。
“她現在對皇后的恨,可以說比所有人都更深刻。我不給她機會從我這兒下手,她多半會退而求其次。”顧輕舟說道:“反正,這宮中同皇后有仇怨的,又不是隻有我一個人。那些人多多少少,身後還都有些依仗,便是真敗露了什麼,也比我這個無所依仗的更有活下去的機會。”
池州裡聽顧輕舟如此輕描淡寫地說出自己無所依仗這樣的話,心頭一緊,差點兒將“不管如何,你還有我”這樣的話脫口而出。
可自己如今,也不過是個廢人,除了守在她身邊端茶遞水,護著她不被暗害,別的他什麼都給不了,又從何談起一個“依仗”。
池州裡自嘲一笑,不再多言。
而阿敏也確如顧輕舟猜測的那樣,無法說動顧輕舟,她便退而求其次找了別人。
等當今皇后婚前失貞婚後通姦的醜聞傳出去後,額託裡連續數日都沒有去過思凝殿。而住在思凝殿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顧輕舟,聽到的消息,則是額託裡已經著人去查,所有相關之人,一律處死。
宮裡也殺了不少個宮婢奴才,一時之間整個皇宮裡人人自危起來。
等顧輕舟再見到額託裡時,還未等額託裡進門,她便嗅到了一股子血腥氣味。
“皇上今日是,又殺人了?”顧輕舟刻意不去提再塔娜讚傳的沸沸揚揚的醜聞,就怕額託裡被刺激得發了瘋拿自己洩憤。
額託裡哼笑一聲坐在顧輕舟身邊道:“你倒是鼻子靈得很。”
顧輕舟也不應這話,隻低下頭繼續畫她尚未完成著墨的山水圖。
額託裡走過來,仔細看了看道:“你這畫,倒是很像模像樣。不如就送給了朕,懸掛在禦書房中,也好在朕白日裡念著你時寄託一下。”
顧輕舟卻用肩膀頂了一下額託裡,然後嬌聲道:“你也懂欣賞這?”
額託裡又認真看了一遍後道:“便是看不懂,也知你這幅畫,畫得很好。”
額託裡本就是粗人,又是行軍打仗得到天下的蠻族之王,你要他真對眼前這幅山水畫評出個什麼道道來,那就是存心要他難堪了。
所以顧輕舟也不追問具體是哪兒好,有多好,就在她快要畫完最後一筆時,卻又停下手,將那畫筆遞到額託裡手中道:“你來給這副畫添上最後一筆。”
額託裡訝然地看著顧輕舟,輕笑道:“不怕朕一筆下去,毀了你這副畫?”
“毀了,我便扔了就是。”顧輕舟說的話很是嬌蠻,聽在別人耳中那就是觸怒龍顏隨時要殺頭的話。
可偏偏額託裡還真如她所指示的那樣,補上了那最後一筆,卻也真的是一筆毀了這幾近完美的山水圖。
額託裡地看特意觀察了顧輕舟一眼,只見顧輕舟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於是額託裡便笑著說道:“朕瞧著甚好,便由朕收下,明日便掛到禦書房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