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嬪死了。
顧輕舟初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並沒有什麼反應,隻問是怎麼死的。
芳若回答道:“聽說是突染惡疾,昨兒夜裡人說沒就沒了。”
顧輕舟當然知道,這惡疾是怎麼來的。額託裡這個人對那些跟了自己的女人無情,倒是頗舐犢情深。
“真是可憐。”顧輕舟極不走心地歎了一句。
院子裡的鞦韆架上已經落了幾片落葉。
芳若見顧輕舟看著那鞦韆出神,便走出去,招呼了一個小宮婢去收拾擦整。
“娘娘要去坐坐嗎?”芳若問道。
“不去,本宮累了,要去歇下,午膳也不用上了。”顧輕舟覺得睏倦,起身就往內間走,剛要沾到床榻,就聽得外頭起了一聲“皇上駕到”。
顧輕舟的動作頓了頓,卻是繼續坐到床榻邊,讓芳若繼續替她放下帳簾。
額託裡大步流星走進來,就見著顧輕舟臉色不是太好,也不在乎顧輕舟聽見他來也不做任何反應的事,隻問道:“又是哪裡不舒服?”
顧輕舟隻搖了搖頭。
額託裡要傳太醫,卻被顧輕舟一手拉住道:“有些累,睡會兒就行。”
額託裡反手握住顧輕舟的手,坐到她身邊,又把她拉到自己懷中坐下。
顧輕舟沒什麼力氣去掙扎,狀似乖順地靠在他肩頭,眼皮也眨的緩慢。
“用過了午膳再睡。”額託裡好聲好氣地說著,卻已經是聽到了顧輕舟輕微而均勻的鼾聲。
額託裡覺得自己應該把顧輕舟放到床榻上,讓她好好睡著,可他把顧輕舟這樣抱在懷裡,又實在是捨不得動一下。
顧輕舟的臉貼在他的脖頸處,手也被額託裡託在手心握著。
再等顧輕舟醒來時,已經是兩個時辰後的事了。
額託裡側躺在她身旁,手裡還拿著一本摺子,見她轉醒,便拿開那摺子說道:“嗜睡成這樣,從前怎麼不知?”
顧輕舟坐起後,揉了揉眼睛道:“這宮裡已經無事可叫我掛心。我便是真的一覺睡死過去,也未必不是一件美事。”
顧輕舟這話著實扎心,額託裡近來每每要與她溫柔小意,她都能見縫插針,用言辭刺得他不得好過。
“輕輕如今有恃無恐,是覺得朕拿你無法?”額託裡就躺在那兒,陰著面色斥責道:“又是誰準你這般同朕說話的?”
顧輕舟早就看透額託裡是個紙老虎,無懼他的斥責,隻道自己餓了。
額託裡那臉色還很難看,但也只能順著顧輕舟給的這麼個不像臺階的臺階下,命人布了膳食,同她一並用膳。
錯過了午膳後的顧輕舟,覺得太餓,一時用膳過急,掩著嘴,卻還是吐了一地。
這下額託裡發了急,急傳太醫過來,診了脈後道這是心鬱寡歡所致,娘娘體弱,更得開懷才行。
額託裡聽了這樣的診斷,怒罵太醫無能,待揮走一乾宮婢奴才後,他便與顧輕舟對峙不下。
終是額託裡見不得顧輕舟那發白的臉色,冷靜了兩日後過來道:“你想出宮,朕允了。”
顧輕舟眼皮陡然一抬:“幾時可以?”
顧輕舟那迫不及待的反應,讓額託裡更是心裡恨上了她的薄情寡義。
“即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