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顏整個人蜷縮著坐在門診外的塑料凳子上。
這兩天像一場噩夢一樣,她的情緒大起大落到即使別人告訴她夢醒了,她依然感到不安。
顧顏閉著眼睛聽著醫院長廊裡等待的人的聲音,很快這些聲音中夾雜著她熟悉的腳步聲。
顧顏睫毛輕顫了一下,很快又翹起嘴角自嘲地笑了。
只是那腳步聲慢慢地在她的面前止住,顧顏頓了許久,收緊了雙臂。
她沒有敢睜開眼睛,幾秒鍾以後,她聽到那個腳步聲的主人的聲音。
“你怎麼在這裡?”
顧顏驟然抬起頭,她眼神有些迷茫地凝視著周均言。
她的表情有些脆弱,好像還在夢裡一樣,她安靜地看著他的臉卻不肯說話。
不時有看病的人經過,空氣裡是醫院獨有的消毒水的味道。
“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周均言見她呆呆地看著自己,伸出手去摸顧顏的額頭。
顧顏卻閉著眼睛躲開了,周均言的手頓時僵在半空中。
只是很快,他平靜地收回手。
睜開眼睛以後,顧顏的眼眶通紅,眼睛裡全是紅血絲。
顧顏衝他笑了笑,她舔了舔自己乾得已經起皮的嘴脣。
“醫生說我沒事,你不要怕。”
周均言仔細地盯著她的臉,低聲說:“我昨晚給你發消息了。”
顧顏訝異地眨了眨眼睛,“對不起,我沒有看見。”
周均言看著她,許久開口道:“昨晚我讓你先回去是因為……”他眉頭緊緊地蹙著,卻怎麼也無法說下去。
顧顏看到他的表情,臉忽然皺了起來,她低下頭小聲說:“沒事,沒事的,你不用這樣的。”
周均言聽著她的鼻音,心已經軟得一塌糊塗。
“那,我們回去。”他聲音裡的不確定,只有他自己清楚。
顧顏矛盾地注視著他,她看著他冒著汗的額頭還有凌亂的頭髮,感到一陣心痛。
為什麼明明沒有懷孕,身體的不舒服還是這麼強烈。
“我一會兒要回家的。”她強迫自己看著周均言的眼睛說道:“我自己的家。”
周均言怔愣住,隻過了一會兒,他看著她泛紅的眼睛,試圖用最尋常的語氣說:“你不是一直很想買一個洗碗機嗎?我早上請餘虹幫我選了,應該今晚就能送到家了。”
顧顏定定地看著面前的這個人,心底感到前所未有的難過。
“真的嗎?”
周均言點了點頭,他伸手擦掉她下睫毛上掛的淚珠。
“還有你走之前說,回來要——”
顧顏倔強地抬頭看著周均言,眼淚瞬間叢眼眶裡溢出,她突然抬高了音調哭著說:
“可是,一直都是我在威脅你強迫你跟我在一起,你一點也不想的啊!”
周均言沉默地注視著她,他感到有什麼東西在悄然變化著。
半晌,他在她的面前半蹲下,雙手覆在顧顏的手上。
他的手心裡都是汗,顧顏的手在他的掌心裡握成了拳。
周均言感到喉頭一陣發澀,他緊緊地包裹住顧顏的手,許久才艱難地說:
“想。”
“我想你一直在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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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定在完結前每天都厚臉皮要留言,今天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