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閑派孫尚城立馬去找大夫,看完診開好藥方,楚冉身上的傷都是顧閑親自包紮的,處理好她身上傷。顧閑就坐在她床邊靜靜的看著她。
他的目光在觸及她脖子上那一道血印。黑曜色的瞳眸注視著她,長眉墨綴,脣角微彎,他心痛她受傷的同時內心卻有一絲開心。
那聲音,似歎息,似悵然,亦似無可奈何。
“冉冉,現在你不願意告訴我你的身份我不與你計較了,不過,總有一天我會讓你自己說出來……”
輕輕搖頭,安撫般地拍拍她的背脊。
隔天,孫尚城實在忍不住問那個揮之不去的疑問。
以王爺的身手對付那個犯人綽綽有餘,明明可以安全避開所有可能遇到的危險,顧閑為何要忍著不出手,讓楚冉都受了傷。
顧閑低著頭,揚脣笑了,看起來與平日裡的笑無甚分別,孫尚城卻感覺出自家王爺有一絲打從心底裡愉悅的意味。
顧閑手輕輕撫弄著懷裡的貓,他答非所問地道:“我只是想確認一點東西。你看,養的貓要是不聽話,想反抗主人時,總會讓人忍不住想給它一點教訓。”
孫尚城聽得一頭霧水,但看著他掌下那隻忽然瑟瑟發抖的貓,再看看他脣畔那一抹似有若無的笑,莫名覺得……
不寒而慄。
突然失火, 後來更發生爆炸, 大牢有十幾多名犯人在這一次災難中喪於火海。
孫尚城:“剛剛收到消息,王戴傑這幾年搜刮了不少不義之財,這是帳本,而這次賑災的物資……統統燒了,並且不知是誰封鎖消息,把瀧州大牢大火一事壓了下來。”
孫尚城抬頭就看到他靜立在身邊,青色長衫,身姿挺拔,一張看上去無甚出挑的臉孔,神情淡淡的,卻莫名讓人心安。
“立刻去查清楚這件事,大牢發生的爆炸和大火,明日一早,我要聽到答案。”
“是!”孫尚城退下。
隨著孫尚城的離去,客棧房間再次靜了,顧閑似早已預料到不會順利。
他仔細替躺在床上的楚冉壓了壓被角。
說起這王戴傑,犯下的事可謂罄竹難書。將管轄範圍內所有清官都找藉口一一除去,但凡有反對他的,就會被他暗地裡殘忍地解決掉,更是連那些官員的家人都不放過。他性情狠毒,又極其善於偽裝,以至於不少百姓完全不知他的真面目。
背地裡肯定有強大的勢力幫他撐腰。
賑災的物資被全燒光了,顧閑半點不見驚慌。既然王戴傑所得統統是取之於民,那他就用之於民。
夜色沉沉。
楚冉醒來,感覺腦子暈沉沉,手還緊緊攥顧閑的衣袖沒放開。
“是不是很痛?”顧閑見她醒了,微微皺眉。
楚冉怎了一下眼睛,看清楚顧閑的臉,努力平息凌亂的呼吸:“我還沒死?”
“那是自然,陰曹地府哪有本王這樣好看的男人。”顧閑攬她入懷嗅著她身上草藥的香味。
呸!不要臉男人!
若是尋常被他突然這樣抱住,楚冉定會立即彈跳開,指尖觸碰他冰涼的衣衫,感受到他身上傳來的溫柔,她渾身的戒備漸漸鬆懈下來,放軟身子,頭輕輕抵著他的肩。
楚冉也許是受了傷,變得嬌弱敏感,無端的想起自己所有的委屈,張開檀口咬在顧閑肩上,她那些力氣落在顧閑身上無異於蚊蟲叮咬了一口,實在無甚麼大礙,只不過卻還是癢得很,好似能癢到人內心深處去。
顧閑病態欣賞著她這幅可憐模樣,陰翳的內心前所未有得到滿足。
小臉乾淨又漂亮,脣色紅潤,鼻尖粉粉的,飽受委屈含淚的眼神,平添媚意,臉小小的白白的,皮膚細膩光滑,像一塊毫無瑕疵的美玉。
好像有比昨天見她要漂亮一點,越看順眼了。
在楚冉看來,他現在僅僅還是把她當成獨屬於自己的玩具,破了壞了還可以補一補。
她有些累了,咳嗽了聲,小臉蒼白,無力的說:“顧閑,在你身邊實在太危險了,我們就這樣了吧,你也別來惹我了,我們橋歸橋路歸路了,毫不相乾。”
顧閑死死盯著她的眼睛看,試圖找出她撒謊的跡象。
可是沒有。
真的沒有。
這雙漂亮的眼睛裡,連對他的留戀都沒有了。
顧閑捏緊手指,靜默了好一會兒,他的脣角微微上翹,俯身在她耳畔,吐字清晰道:“你想的美,這一輩我都要和你糾纏不休。”
他就是個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