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馬甲要掉了
他絲毫沒有掩飾他話裡帶出的那種近乎卑微的懇求之意。楚冉覺到一陣熱氣隨了他的話聲溫溫地撲灑到她的耳垂和脖頸裡,敏感的肌膚立刻泛出一層細小的顆粒。

顧閑覺到了她的遲疑。對她的那種渴念此刻便如脫韁野馬,在他混合了酒精的血液裡肆意奔流,他是男人,自然清楚酒後失控不過是句拙劣謊言。

但是這一刻,他卻隻想在這句謊言的縱容之下,把她牢牢禁錮在身邊,永不許她脫身離去。

他箍住她腰身的那隻臂膀收得更緊了,另隻手,也已經包住了她的一側臉龐,略糙的拇指指腹幾乎是焦渴般地掃過她細嫩的臉頰,用一種略帶強迫的力道,將她的臉扳向自己,隨即,低頭便輕而易舉地含住了她的脣。

楚冉被這個突如其來的親吻徹底驚醒了,極力閃避,卻始終脫不開他來自於他脣舌的追逐。她的鼻息裡,滿是來自於他的濃烈氣息。當脣瓣被他駕輕就熟地輕易頂開,脣舌亦被迫著與他絞纏在一處,承受著來自於他的徹底佔有之時,記憶深處裡的某種熟悉感也瞬間釋放了出來。

她終於被一種深深的恐懼牢牢地攫住了。

三世的糾纏對這個男人的不滿、敵視、在這一刻被無限地放大,到了最後,卻隻化作依戀,隨了她的淚水奪眶而出。被禁錮在他懷裡的身子,也開始不由自主地瑟瑟顫抖起來。

顧閑與她相貼的臉被她的淚濡濕了。終於鬆開了她的脣舌,卻沒放開她,只是改為吻去她沿著面龐垂落的淚珠,將她抱得更緊,彷彿哄孩子一般地輕輕拍她後背,與她耳鬢廝磨,在她耳畔柔聲地道:“冉冉,別對我隱瞞什麼?不管怎樣你只要知道,我會護你一輩子的。”

一輩子。

一輩子是未知的漫長。

經歷了三世,現在即便這樣被他緊緊抱在懷中,來自於他那副滾燙軀體的熱氣也無法將她皮膚下血管裡流動著的那一脈涼血烘熱。

感覺不到她的回應,顧閑彷彿有些焦躁起來。忽然不再說話了,只是含住了她的耳垂,細致而溫柔地咬舐著她。

他知道那是她的敏感處之一。從前每每這樣待她,她便會戰慄地軟在他懷裡,任他愛憐。

楚冉半邊的身子都隨了他的脣齒而酥麻,只是心裡總有那麼一個坎邁不過去。

她沒有推開他,也沒有掙扎,只是說:“請放開我,我該回去了。”

一字字地入了顧閑的耳,彷彿一團冰冷的水迎頭澆下,嗤地滅了他心裡方正燃得有些苗頭的那團火。

他終於慢慢放開了她,停在她腰肢上的臂膀,卻沒有挪開。

楚冉低頭擦了下臉上殘留的淚珠,移開了那隻手,然後從他腿上站了起來,再沒看他一眼,轉身要離去。

顧閑其實是一個很能隱藏本性,並且深具耐心的人。不然很難在充滿了算計、爾虞我詐的皇宮裡生存下去。

但是很奇怪,到了她的面前,他卻總是一不小心便會把自己人性裡的陰暗一面展現出來。

當楚冉快要到門口時,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楚冉,你是我的女人。你知道我什麼樣的人,你逃不掉。”

楚冉停住了腳步。回頭,看向了顧閑。

他並未起身過來追她,仍坐在椅上,甚至還保持著先前她離開時的那個姿勢。

他說的這句話,充滿了挑釁的意味。但是語調卻是出奇地平靜,就像此刻他那張臉上的神情一樣。卻隱隱帶了絲彷彿冰刀般的犀利和無情。

楚冉手腕處的脈搏在突突地跳,渾身的血液隨了他的話劇烈地衝刷著臉龐,一張臉已經漲得血紅,用一種極力壓抑著情緒的聲調顫聲地道:“我就知道你這輩子再次出現在我面前的那一刻起,我便沒有安生日子過了!大不了又死一次。”

顧閑猛地從椅上起身,朝她大步而來,停在了她的面前。

“什麼意思?什麼叫我這輩子再次出現在你的面前?”他的目光閃爍,其間如有火芒跳躍。

楚冉開始慌亂,怎麼會一下被他刺激的說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