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倘然

「傷口有點深。」燕橈說著，鬆開沈蜜的手，拿了生理鹽水出來，「必須把傷口裡面也清理乾淨，要不容易感染。」

沈蜜本就痛，而且不知道說什麼，咬著咬脣點了點頭。

燕橈往棉簽棒上澆生理鹽水，將棉簽棒完全打濕，又讓沈蜜把手伸過來。

沈蜜緊著牙根，顫巍巍的再度把手伸了過去，燕橈沒扣住她的手，而是說：「別看，把頭轉過去。」

沈蜜沒吭聲，但還是聽話的別開頭，只是視綫的餘光還是能瞟到燕橈的動作，心緊張的縮到一起，是痛怕了。

「別緊張，這是生理鹽水，沒那麼痛。」應該說，因為剛才的劇烈痛感，她甚至不會覺得痛的，但是要用棉簽棒清理傷口裡面的肉，他怕她看著心裡受不了。

「嗯。」

燕橈為了讓她放鬆，先衝洗了兩次，在感覺到沈蜜綳著的呼吸鬆了下來，才用棉簽棒開始清理。

被雙氧水辣過的傷口是有些木的，痛感幷不強烈，就是感覺有些奇怪。

燕橈仔細的清理了傷口之後，又幫她上了碘伏，見傷口的血明顯冒得沒剛才凶了，幷不需要上止血藥，這才拿了塊紗布，剪下一半，拉過沈蜜的手幫她包紮。

燕橈手上的動作是溫柔細緻的，但俊逸的臉依舊是往日的清冷，小幅度偷瞟著他側臉的沈蜜在他貼好膠帶後連忙垂下眸。

「好了。」

「謝謝。」

「不客氣。」燕橈回，開始收拾藥箱。

沈蜜抿了抿脣站了起來，「我先回去了。」

燕橈手頓了下，抬起頭，就見沈蜜從沙發另一頭繞過，蹙眉叫住她，「沈蜜。」

「……」沈蜜沒吭聲，只是停下腳步看他。

「昨天……我跟你說那些幷沒有惡意。」

沈蜜心臟一緊，輕輕點了點頭，「我知道。」

她的目光太過倘然，這反而讓燕橈心裡有些不舒服，如果他能在她眼睛裡找到一點怨恨的話，他可能還會好受些。

「你這個年紀，應該好好念書，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還有兩個月，你就要高考了。」

沈蜜再度點了點頭，「嗯，我知道，我會好好念書的。」

「……」燕橈忽然感覺喉嚨好像梗什麼東西，很不舒服，吞不下去，吐不出來。

沈蜜等了兩秒，見燕橈沒吭聲，只是那麼看著自己，她努力彎起一點脣角，「沒什麼的話，我先回去了。」

「好。」

那天之後，燕橈幾乎看不到沈蜜的身影了，即便其中有兩天中午，他故意不關門，卻也沒看到她。

燕爺爺看到沈爺爺，會嘮叨怎麼都看不到小蜜餞兒，沈爺爺笑得那是一個開心，說丫頭終於捨得好好用功了，說是馬上要高考，她必須考上醫學院，才對得起燕爺爺這個師傅。

燕爺爺是笑得那是一個合不攏，燕橈的心也漸漸放下。

一直到高考結束，分數下來，那種喉嚨好似梗了什麼東西，吞不下去，吐不出來的感覺再度糾纏住了燕橈。

因為沈蜜高考失利了，那分數不僅進不了醫學院，甚至只能混所三流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