秩序的崩塌6
沈意瑛把我從床上抱了起來,他慌忙地整理我的衣衫,想讓我坐好,而我軟得彷彿沒有骨頭,幾次從他的手臂間隙滑落,依然粘在床上。
「陳濟,你起來。」他著急地叫我。
我不動聲色地看著他。
他把我的衣服給我穿好,拖著我的後背用力,焦躁地說:「我們快離開這裡。」
我的手自然下垂,從床上提起到他的腿上,摸向他的兩腿之間。
我問他:「你被嚇軟了?」
伸手環住他的脖子,我朝他笑了笑,「哥哥,你會不會不舉啊?」
他面色慘白,額間有冷汗落下,沒應這一茬。
他說:「你哥哥剛剛是真的想殺人,你別鬧了,我們先離開這裡。」
我說:「我沒鬧。」
我把腿支起來,跨坐在他腿上,夾住他的腰,「哥哥,你在害怕啊……」
他的身體輕微顫抖,瞳孔微縮,是害怕沒錯。所以他沒有否認。
「你想故意激怒他,你的目的達到了。」他對我說。
應該是在思考如何說服我,他嘴脣張合,又吐出兩句話,「他很生氣,後果不是我們可以承擔的……」
我堵住他嘴脣。
他又把我推開。
他雖然算不上健壯,又因恐懼而疲軟,但到底是男人,他輕而易舉地推開了我。
可我不管不顧,繼續解開他的皮帶,他捏住我的手不讓我使力。
於是我往後倒,從床邊下落差點就要墜到地上,他大驚之後立刻伸手接住我,用手扶著我的背,固定我、不讓我掉下去,所以只有一隻手能動。
我兩手幷用,躲開他另一隻手的阻擋,終於把他的褲子扒了下來。
「好哥哥,讓我幫你治治,你看你都硬不起來了——」
「現、在……不是時候。」他氣息慌亂。
我撫摸他的陽物,疲軟的小鳥蜷縮成一團,在我手裡濕噠噠地翕動,我撫摸它,它脹大得幷不明顯,沒關係,我直接坐了上去,用穴口去夾它。
它突然硬了起來。
沈意瑛很慌,他能動的那隻手按住自己的肉棒企圖隔開我,但他沒料我竟毫不猶豫地挺進,把他的手也含了進去,他深入我濕潤、洪水泛濫的甬道,他退了出來。
手指退出那瞬間,肉棒跳了跳,我往前聳動,滿滿地裹住了它。
這時候,他的肉棒還不算完全勃起,只是硬度在那裡,我不算滿足。
我節律地上下聳動,嘗試提起臀重重坐下,讓他進入得更深一點。
他蒼白的臉色變成不正常的潮紅,隨著我坐下的動作深深地吐氣,一邊做一邊把拖在我背上的手下移,摁住了我的屁股。
「好哥哥……」,我叫他,他潰散的目光聚攏,好像又有理智回歸。
他說:「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啊。
我想怎麼樣呢?
我看著他那雙漂亮的眼睛,他布滿漆黑的慾望,快樂到痛苦,皺眉間重合了一張熟悉的臉,我看著我的哥哥,小聲問他:「你愛我嗎?」
他明顯一楞,喘息間僵了一僵,突然站了起來。
他拖著我的屁股,插入我還沒拔出來,把我重重地丟回床上。
他從正面進入我。
他在我上面劇烈地起伏著,插入我時極深也極快,那物早已脹大,現在堅硬得駭人,滾燙而碩大的陽物在我身體裡抽插,他肏我,卻沒有回答我。
我小聲地哼著,聲音自帶了哭腔,所以眼淚也算不了什麼。
我叫他:「哥哥。」
哥哥。
哥哥……
「哥哥……」
他親吻我。
我在他的吻裡神魂顛倒,話音破碎,用呻吟代替了語言。
但我知道,我們都知道,我說的是什麼。
我叫了陳淮的名字。
他撞開了緊鎖的大門,轟鳴巨響,可我仍覺得鈍,很慢很慢的,聽覺才回歸到我的身體,我聽到他踏步而來,震山巨響,墻壁轟塌,房間裡一片狼籍,揚起的灰塵、紙屑、枕芯的棉花四散……
還有一柱噴薄的血。
陳淮撞開了房門,他把沈意瑛從我身上扔了出去,揮手間扣動扳機,然後他看向我。
我突然失去了攪入身體的肉棒,下身空虛,眼神迷離,看著他扭曲的身影表情分裂,也看著他伸手打向我。
我高潮了。
快樂到頂,在這一刻死去也無所謂,我知道的,有多少人夢寐以求在這一刻死去呢,我以為我做得到的,但我沒有。
我沒有立刻死去,所以遲鈍的視覺跟上了我的身體,慢動作一般,隨著我轉動頭顱,看到地上的沈意瑛前胸溢出大片的血紅。他眼珠轉動,安靜地看著我。
對我說了句話,脣形微張,只有一個音節。
他看著我。
我也慢慢能聽到聲音,我聽到粉碎的傢俱落回地面,陳淮的手扇在我臉上,把我扇進床裡,顱骨撞擊床板,巨響,全是巨響,它們太吵了,不分彼此,全都一個音高,可怕的嚎叫。
我好疼。
血從頭頂和耳間滑落,我能感覺,但我看不到了。
我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