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秩序的重建6

可陳濟還嫌不夠。

她赤裸著一雙玉腿,在羊毛的毯子上虛晃,身體趴在林叢然的床前,把頭輕放在他的腿上。陳濟看著林叢然的側臉,小手在他自然屈曲的手指間輕按,偶爾停下按動,用指腹繞他的掌心打旋。

陳淮看著她,滿目都是她溫柔的笑意,甜蜜的表情。

他轉過頭去。

林叢然未醒時,一切對他來說已經萬分難捱了。

陳濟日夜守在床邊,一言不發地看著床上的人,目光如水般傾灑,她越是專注,陳淮就越是暴怒,他像獅子在房間裡踱步,氣勢洶洶,即便用力地砸毀傢俱和墻面,陳濟也只是淡淡地投來冷漠的目光,不給他一絲柔情。

等到林叢然醒來,她眼裡便完全是他了。

他們形影不離,一起吃飯,一起講話,一起入睡,全然不把陳淮放在眼裡。

他的忍耐很有限,尤其是在分享他的愛人的時候。

他努力嘗試平和地和她溝通,無果。

他覺得自己瘋了。

有一半的陳淮想要跪地求饒,想親吻她的腳趾,虔誠地伏倒在她面前,告訴她他愛她,祈求她的垂憐;另一半的陳淮暴戾恣睢,他想要殺死林叢然,甚至想要殺死陳濟,他要剝開她的身體,掏出她的心來看一看,讓那顆脆弱易碎的心臟在他手中跳動,隻為他跳動。

陳淮抱住了陳濟。

他用所剩無幾的理性抱住她,殷切地輕聲懇求,說,「好妹妹,別這樣對我。」

陳濟挑眉看著他,說,「怎麼樣?」

她仍牽著林叢然的手,指尖相觸,安撫地朝那個男人笑笑。然後她轉過頭,在陳淮的懷裡掙扎,抗拒地推開他的胸膛,想要脫出他的禁錮。

「哥哥,你放開我,你把我弄疼了。」

她也會疼吶?

陳淮恨恨地想。

他咬牙切齒,不顧身份地威脅,像個投鼠忌器的小人。

「我可以隨時讓他死。」他說。

陳濟停止了掙扎。

他感覺到了她的順從,也感覺到她的柔軟,但那柔軟不是為他,這讓陳淮更加憤怒了,他恨得牙癢,圖窮匕見,伸手就掐向面前蒼白的男人,那男人倒是能忍,一言不發,慢慢額間潮紅、冷汗涔涔、面容扭曲,也依然沉默不語。

陳濟叫住了他,「哥哥!」

「陳淮,你放開他!」

他放緩了力道,思維遲鈍,直覺這幷不是什麼好的選擇,但他沒有辦法,他被狂怒裹挾,理智粉碎,只能故我,問她:「你到底想怎麼樣?」

陳濟的眼淚大顆大顆砸在地上,她好像受傷似的——明明更受傷的是他啊,陳淮磨牙暗想——哭泣著,太息著,說:「你放開他啊,哥哥,你讓叢然哥哥走……」

「你先放他走……」

陳淮放下手來。林叢然還很脆弱,他孱弱得讓他噁心,揮手把他投在床上,陳濟想跑去抱他,陳淮一把把她抱起,遮住了她的眼睛。

她掙扎,劇烈地掙扎,咬著他的手指,刺痛從陳淮的指縫間傳來,卻讓他心裡的痛苦消磨了幾分,他居然有股快慰的感覺。

「把那個男人送走。」他對房門外站立的黑衣男人下達命令。

他帶陳濟回到了房間。

剛吃過晚飯,冬夜的晚上理應家人團聚,圍坐在沙發上聊天。

但他們只有彼此。

陳淮抱緊她,她平靜地躺在他懷裡,憂慮地,懇切地看著他,提出了一個請求。

「我想看著叢然哥哥走。」

不可能。陳淮想說。

除了我以外,你的眼裡不能有別人。

他甚至想在半路上改變口令,讓那男人永遠消失,但看著陳濟,看著他動人的、紅著眼眶的女孩,他在心間鈍痛的同時又覺得心癢難耐,他親吻她,她受著他的吻,不太專心地移動著目光,最後又問了一次。

「我想看看他,哥哥,叢然哥哥一定會安全的,對吧?」

她真狠啊。

陳淮的眼裡似有血淚滴下,他啞著嗓子,咬著她的脣,「那要看你的表現了。」

陳濟低頭垂淚。

陳淮撕開她的裙子,用手指捅入她乾涸的穴,她痛得皺眉,那表情讓他快慰,他扭曲地笑了笑,心間是一陣酸和爽,喘息著又吻了吻她,她吃痛,嚶嚶地懇求著,淚水落在他手上。

陳淮滿意了。

「你只能看著我。」

他說。

陳濟閉上了眼睛。

-

那晚之後,陳濟又開始失眠,他抱著她入睡,每次半夜驚醒時,總能看到少女圓睜著一雙空洞的眼睛,縹緲地不知看向何處,他喚她,她也不語,只是靜靜的。

在知道帶走林叢然的車隊遇伏,男人不知所蹤之後,陳濟放聲大笑,從此以後再也沒有跟他講過一句話。

他帶她去吃飯,她就坐在桌前發呆,讓她喝水,她就看向窗外,睡眠時也永遠睜著眼睛,她成了失去靈魂的玩偶。

靈魂隨那個男人去了。

這樣的想法讓陳淮驚懼,更讓他震怒,他又一次吻她,用嘴灌入藥劑和湯汁,她盡數吐了出來,吐得身上和床上都是汙穢,然後冷冷地看著他。

即便是這樣,即便她衣衫不整、狼狽不堪,她也聖潔得可怕,像渡上一層聖光的天使。

只是這天使不屬他陳淮。

他真的瘋了。

他剝開了她的衣服,用手指和器物進入她,她疼得皺眉,卻一聲不吭,那穴幹得厲害。

太幹了,她沒有一點點水,就算他口她,吻她的陰蒂,挑逗她,她也隻泌了一點點愛液,根本無法插入。

他在進入她的時候感覺到阻塞無比,他疼入剝膚、痛入骨髓,靈魂上的痛苦因為身體上的痛苦減輕了,他在這痛苦中一次又一次進入她,直到她滲了血,讓液體重新打濕她的下身,他才漸漸在快感裡洩了。

他又開始後悔。

他懺悔地抱住她,撫摸她,精心料理她的起居,用巧勁撬開她的嗓眼,讓她吃下一些湯粥。

可她依然無動於衷。

無論他是傷害她還是愛護她,她都是一個表情。

冷靜的,漠然的,甚至可以說的上是平和的。

那表情讓陳淮肝膽俱裂。

他太痛了。

思慮過度,他終於肉眼可見地枯槁下去,可女孩還是年輕盎然的模樣,她盛開著,平靜地靜默地度過一天又一天。而她根本不需要他。

陳淮終於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