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文令秋每天都來舒岑家樓下站一會兒,然後其他三個悶得受不了的人就給舒岑打打電話通通視頻,就連文啟也被逼無奈學習了這些通訊軟件的深度用法,給舒岑表演了一個表情淡定的手忙腳亂。
然後在春節假的最後一天,文令秋準時到了舒岑家樓下,等了一會兒才看見舒岑遲遲地推開窗。
她看起來比前幾天穿得多多了,哪怕呆在家裡也圍上了一條厚厚的羊羔絨圍巾,然後還披了一件厚厚的羽絨外套,將自己一雙手都藏了進去,趴在窗臺上就像是一隻綿羊。
“令秋,抱歉,我今天睡晚了……”
小丫頭的聲音格外的沙啞,透著一股沒有精神的感覺。文令秋立刻察覺出不對:“怎麼了,感冒了?”
舒岑自今天在床上睜開眼就頭暈得厲害,哪怕現在看著文令秋腦袋裡都是一片混沌,明知他看不清卻忘了說話隻搖搖頭,然後更加有氣無力地趴在窗臺上。
“可能是……昨天晚上沒睡好……”
她感覺自己應該是發燒了,因為渾身肌肉疼得厲害,而且特別怕冷,但舒岑並不想讓文令秋知道這件事。
今天是春節假的最後一天,他今天和她見一面就要回律海市去了,如果知道她病了說不定會耽誤行程,最關鍵的問題是——即便他耽誤行程了也見不到面,實在是太不劃算了。
所以舒岑想著就忍一忍,忍到文令秋走了她在躺在床上睡個兩天就沒事了。
“沒睡好?”文令秋一點都不信舒岑蹩腳的謊話,可又不能上樓去親自檢測她的狀態,隻得皺起眉沉下嗓子:“跟我說實話,到底怎麼了。”
“真的沒事,我剛剛吃了好多早飯,一會兒就好了。”舒岑吸了吸鼻子,努力地睜大眼睛讓自己顯得更有精神一些,然後還跳了兩下想向文令秋展示一下自己的活力:“你看,我……”
然後舒岑就連這句話都沒說完,眼前就猛地一陣眩暈,整個人失去了平衡摔倒在了地上。
她手裡還拿著手機,張了張嘴想和文令秋說自己沒事,卻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等到舒岑醒來的時候,睜眼看到的已經是雪白的天花板了。
“小狐狸精!”
坐在病床旁的文星闌一把撲上床:“你總算醒了,你嚇死我了,你知道你發燒多少度嗎!文斐然說你只差一點就要燒成小傻子了!”
某隻大白狗也迅速從床底下溜到另一邊,兩隻前爪搭在床沿:“汪!”
舒岑一時之間還有些回不過神來,眼神木木地看著文星闌:“我……我被送到醫院來了?”
“對啊!三十九度多,再高一點就要勇闖四十了!”文星闌真是又氣又急:“你說說你就那麼舍不下那個老東西,寧可挨凍都得和他見一面?”
他酸舒岑和文令秋倆人跟偶像劇似的見面,又氣舒岑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但舒岑醒來他也高興,一時之間百感交集。
“你對我要有對他一半好我做夢都笑醒……”
聞言舒岑微微一愣,文星闌這種好像孩子失寵了一樣的發言讓她不自覺地想笑。她抬手摸了摸文星闌的腦袋:“對不起星闌……”
文星闌順勢抓住她的手腕親了親她的掌心:“不聽不聽,我不想聽對不起,你就多想想我就行了好不好?”
“我就知道不能放你一個人在這守著。”文斐然推門而入正好聽見文星闌的肉麻話,臉上立刻浮現出清晰的嫌棄表情,然後再在看向舒岑的時候收斂得一乾二淨:“你終於醒了,高燒不退,睡了一天,你媽媽嚇得已經哭了兩次了。”
“……”提起媽媽,舒岑這才精神起來:“那、那她人呢?”
“熬了一整夜太累了,剛剛被我勸回家去休息了。”文斐然毫不留情地把酥酥的狗爪從床上扒下去,然後在另一邊坐下:“這次你發燒原因很簡單,就是風寒受涼,我想想也是,你每天都趴在那個窗口眼巴巴的和文令秋遙遙相望著打電話還能不受涼嗎?你們倆簡直是現代的牛郎和織女啊。”
“……嗚。”文斐然語中帶刺,舒岑被刺了一下又萎靡了下去,捂著被子遮住自己半張臉:“我知道錯了……”
“跟我撒嬌也沒用。”文斐然因為醋意格外有原則有底線:“文星闌你去給她倒杯水,先給她吃一次藥。”
要換作之前文星闌肯定因為文斐然跟使喚丫頭似的語氣跳腳了,可之前舒岑病的那段時間他們仨都已經習慣了主治醫師文斐然的頤指氣使,隻平靜地‘哦’了一聲就起身出去倒開水了。
文星闌走後,文斐然拿出額溫槍在舒岑額頭上掃了一下,看著上面的數字皺皺眉:“現在還是三十八度六,還屬於高燒,你啊……”
舒岑頭還暈著,眼睛都睜不太開,朝文斐然傻乎乎地嘿嘿一笑,然後又看了一眼病房門口:“他們倆呢?”
“文啟送你媽媽回家了,估計過一會就回來。”
文斐然明知舒岑更想知道是文令秋的下落,故意隻挑文啟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