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他家

陳清夏週六週日找了整整兩天的房子，但是，不是價格太高，就是離得太遠。

她沒能找到心儀的房子。

週一一早上，她起大早去公司上班。

陳清夏剛一在工位坐下，就看見舟繁陽走了過來。

她根本沒準備好心情面對他，那天晚上戛然而止的激情，讓她臉紅髮燙。

誰知她也根本沒必要面對他，因為舟繁陽只是向她程序化地點了點頭，就快步走進自己的辦公室，「砰」得一聲關上了門。

關門聲讓幷沒有反應過來的陳清夏嚇了一跳。

舟繁陽……這是生氣了嗎？

她一早上都在忙著填入職檔案，各種職工表，也沒見到舟繁陽。

午休的時候，她沒帶午飯，準備上外面吃點東西，坐電梯下樓的時候碰見了舟繁陽。

「舟繁……舟總。」陳清夏怯怯地叫他。

「嗯。」舟繁陽只是輕應一聲。

「舟總……」

舟繁陽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想說什麼？」

「對不起。」陳清夏咬脣輕聲說。

舟繁陽嘴角揚起了一個弧度，「對不起什麼？」

「對不起，我騙了你。」

舟繁陽睫毛輕顫，但他很快調整自己的思緒，「我也從來沒問過你，所以也算不上騙。」

舟繁陽繼續說，「應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是我太唐突了，冒犯了你。」

陳清夏慌亂間抬眼看他，最終什麼也沒說，低下了頭。

舟繁陽看了眼低著頭的陳清夏，終究抵不過心頭的牽掛，出聲問道，「我看你今早一直在打瞌睡。」

陳清夏一下子羞愧得臉紅了。

她今早6點半就起床了，她上次這麼早起好像還是高中時候。

一早上她一直都是很迷糊狀態，眼睛都睜不開了。

所以今早忙完手頭上的事情後，她一隻手拄著桌子睡著了。

沒想到被他發現了。

但舟繁陽的關心在陳清夏那裡被解讀成了另一番含義——老闆在批評員工上班期間睡覺。

陳清夏抬頭看向舟繁陽，三隻手指合攏在一起，「我家離得有些遠，今天早上起得太早了，我還沒適應過來。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

舟繁陽也楞了一下，沒想到她會這麼說，嘴角微彎，「嗯」了一聲。

陳清夏看他沒說話，也沒再說什麼。

這時的舟繁陽很想告訴她，自己家裡有一間臥室早已特意為她收拾出來。

但是他不能，他不能再接近陳清夏了，為了她，也為了自己。

為了自己能儘快地忘掉她。

吃完午飯的陳清夏回到了公司，竟是直到下班也沒見到舟繁陽。

她無意識地向他緊閉著的辦公室看去，多麼希望能看他一眼。

回到家已經很晚了。

林東升的視頻邀請如約而至。

「工作第一天怎麼樣？」視頻那一側的林東升活力滿滿。

「不是很好，早上起太早，困得不行，被老闆發現了，還被批評了。」陳清夏有些委屈。

「那你就再找找房子。」

「東升……」陳清夏開口。

「嗯？」林東升不自覺地回應她。

「我們……」陳清夏說不出口，換了一種方式，「你覺得我們倆……」

林東升樂了，「你想說什麼？你和我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我們究竟是什麼關係啊？」她終於開始了第一步。

林東升明顯楞住了，隔了很久，他才說話。

「能是什麼關係？男女朋友啊。」

「可是，我看別的男女朋友都不是我們這樣子的。」

林東升笑了一下，「每對情侶都有他們的相處方式，你何必和別人比？」

「可是……」陳清夏還想說什麼。

「好了。」林東升打斷她，「你今天早點睡，明天上班別又睡著了。」

第二天的陳清夏調整了鬧鈴，六點四十五起床，她還喝了一大瓶咖啡，還是抵擋不住瞌睡蟲。

她強撐著眼皮，不讓自己的眼皮合上。

為避免自己再在工位上睡著，她拿著茶水間準備再衝一杯咖啡。

竟然看到了茶水間內倚著桌子的舟繁陽。

她一下子就精神了。

「舟總好。」陳清夏像是被老師抓住錯誤的小學生，臉頰憋得通紅，稍微鞠著躬和舟繁陽打著招呼。

「你還沒有找到房子嗎？」舟繁陽目光深沉。

「啊？」陳清夏沒反應過來，「哦，我已經在找了。舟總放心，絕對不耽誤上班的！」

陳清夏又是一副發誓的模樣。

舟繁陽覺得她可愛得好笑。

「要不先住我家裡。」舟繁陽聽到自己這麼說。

「嗯？」陳清夏楞了一下。

「你放心，我知道你有男朋友，不會做什麼的。」舟繁陽告訴她，也告訴自己。

只是自己這一段時間沒有辦法忘掉你了。

「等你找到房子之後就搬出去。」舟繁陽繼續說。

不能再讓你繼續打擾到我的心緒。

「你這樣天天睡覺，實在對不起我給你開的那份工錢。」

舟繁陽轉身離開。

陳清夏看了眼他的背影，覺得那個背影那麼孤單寂寞，好想伸出手抱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