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四十三章賓主盡歡

聶逸風沒有騙她,山莊海鮮確實很棒,客人雖然不是爆滿,卻也不少。

認識莊主人確實是很大的便利,他們直接坐上了最頂層的vip包房。

好吃的海鮮無外乎就是那些,蝦、魚、蟹、貝幾個大類以及延伸的一些奇特東西。

分量很小,然而裝盤很美。

大概高檔的東西講究的就是這個格調吧。

鮮花、醬汁、大大小小的託盤、燭火。

只怕用這樣的裝潢,哪怕只是盛著最普通的蛋炒飯,大概也會覺得它值得期待。

大概聶逸風這樣的大家族出來的人,無論怎麼抗拒家族的影響,最終還是會刻上屬家族的烙印,屬聶家的崢嶸熱血始終都存在於心中,只是看在什麼情況下能表現出來。

阮亦薇幷沒有和聶逸風共同出席過很多活動,但就僅有的幾次活動中,可以看出他擁有大部分社會人擁有的特質——對什麼人就說什麼話。

這幷不是如同精分一樣明顯的差別,這種差別體現在細微的地方。

然而無論是面對誰,哪怕是那群名義上的朋友(那群亂來的少爺們),他都沒有放下過那層矜持的假面,這是一種毫不刻意的、自然而然的,人在面對他人時帶上的類似於防護般的面具。

然而,今晚的聶逸風格外的不同。

他的熱情和談笑間的隨意似乎來自靈魂,幷不是整個的、全部的靈魂,但無疑是他平素裡隱藏起來,不被他人所知的另一個靈魂。

熱血的、衝動的、充滿激情、甚至帶著些粗俗的,另一個聶逸風。

或許有的人在每個領域都會有一個不同的朋友,代表著生活的不同方面,那麼今晚他所見的這個朋友,大概就是代表著他拋卻理智的恣肆年少的生活片段。

而她想,或許對這位年輕的莊主人而言,他們彼此的意義都是一樣的。

雖然東西擺的高雅精緻,但用餐的氣氛卻彷彿是一群年輕人坐在路邊攤上擼串,恣肆的,隨性的,縱笑的。

這兩種截然相反的氛圍交織在一起,卻幷不讓人覺得難過,反而有一種奇特的魅力。

姓名、身份似乎都在這個神奇的夜晚被模糊的不見蹤影。

甚至她也被影響,放下了顧及,自然的加入他們的交談,隨意的談笑,間或品嘗著鮮美的海味。

有一些東西不認得,但更多的東西她知曉,或者說是從心底的小世界裡知曉,以至於聶逸風還笑著抱怨她,怎麼會表現的這麼熟練,都不給他一點兒表現的機會。

她只是叼著勺子彎著眉眼笑言,說她只是熱愛學習,熟知理論。

美酒一杯一杯的傾倒,談笑的話題橫跨了各個領域,然而最多的,還是停留在他們共同冒險的「豐功偉績」上。

她彷彿認識了一個新世界,一個常人所不能接觸到的充滿挑戰和心跳的極限世界。

說到高興的地方,他們互相說著目前為止做過的最大膽的事情。

聶逸風說他曾經開著車,從山路上斷裂的棧橋上飛了過去,當時那斷裂開來的路面下,就是怪石嶙峋的深深溪澗。

莊主人是個真正的極限愛好者,說道這裡猶豫了一下,似乎在想到底什麼算是最大膽,但是最後他選擇說了一件差點兒讓他回不來的事蹟,穿著滑翔翼從陡峭嶙峋的雪峰頂一躍而下,如果當時他自己操縱的滑翔路綫稍有偏離,等待他的就是萬劫不復——然而最終因為一個失誤,他幷不是按照著原定路綫滑到山底的,他不得不見招拆招,一路驚險無比的,走了另一條失敗率極高的「死亡綫路」。

「朋友們看我活著下來真是驚呆了,不過要我說,那真是回想起來最刺激好玩的一件事。」

他們三人聽到這裡共同大笑著舉杯,說了句含糊表達祝福或者說是強烈語氣詞的話語。

而後兩位男士把目光投向了女士,阮亦薇在酒精的作用下,燦爛的咯咯笑著,想了想,她只得搖搖頭說:「好吧,和你們的比起來,這真是像過家家一樣,小的時候,和一群小夥伴去山裡玩耍,結果和另兩個孩子走丟了,恩~然後吧,哈哈,然後晚上我們餓得不行了,又找不到吃的東西,我就,我就和一個朋友合力弄死了一條蛇……哈哈,那真的是一條不小的蛇,而且我們事後才知道,它的毒性還挺強,我們把它烤著吃掉了,第二天大人們才找到我們。」

「哦~那蛇味道如何?」聶逸風笑著問。

「說實話麼?真不怎麼樣~不過……我們當時覺得,那真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東西了。」

說完,三個人一同笑了起來。

然而這段話其實阮亦薇沒說真話,抓蛇確實是一件驚險的事情,但她有史以來做的最驚險的,大概還是自願成為女奴的事情吧,她曾認真的想過,如果主人真的是個變態,如果她真的承受不住的話,橫竪她早已無牽無掛,自我解脫也就是了,所以說,被蛇咬雖然會死不過是短暫的痛苦,但成為女奴後受不住選擇死亡……那可是一個漫長而充滿屈辱的過程啊……怎麼看,都是後者更驚險吧。

一餐美味絕頂的宴席——無論是食物還是賓主,都可以稱之為絕頂。

哪怕是事後許多年,回想起那一晚的經歷,她依然有種夢幻的愉悅感。

之後,他們都或多或少的攝入了比平時更多的酒精,出於安全考慮,即使是隨性生活派的莊主人,也不肯放他們自己開車離去了(找死和追求極限而死是有區別的),於是,他們留宿在了這個別有情趣的山莊裡。

山莊的內部裝潢不算十分精美,但十分乾淨整潔,到處有著一些充滿海洋風味的裝飾,巨大的多棘類貝殼懸掛在墻面上,地毯的斑紋如同海星的螺旋斑點,透明材質的洗浴臺裡,封著許許多多精巧的細小貝類,整個臥房,都彷彿沉睡在一個斑斕的海底世界。

她已經有點微醺,此刻的人,大概是最好的狀態,多醉一分則昏沉放縱,少醉一分則矜持收斂,當這樣的她被聶逸風一把摁在床上,臉對臉曖昧的氣息交纏的時刻,她甚至還挑起脣角,因那氣息帶來的微癢而咯咯直笑。

他低下頭,把氣息噴灑在她的脖頸和肩窩裡,微微的胡茬和髮絲輕輕的騷動嬌嫩的肌膚,她輕輕伸出手,十分自然的五指插入了他的髮絲,柔軟的推據著:「呵呵……癢~」這一聲癢說的三分綿軟三分清澈剩下四分媚惑入骨。

聶逸風微微抬頭,盯住了她泛著媚色的臉頰,一貫清雅的臉龐,透著酒醉的紅暈,菱脣半張,含著酒氣的吐息混合著女人的清香,她的脣角不自主的挑起,掛著好看的弧度,她笑的彷彿毫無心機的孩子,但又帶著成熟女人般的嫵媚入骨。

忍不住再次低下頭,臉頰貼上了對方微微有些熱燙的嬌柔脖頸,而後慢慢的、慢慢的蹭著那溫潤的肌理,變成面頰相貼的柔軟蹭拈。

鴛鴦交頸或許說的,就是這樣柔軟的交纏和近乎親暱的磨蹭。

像兩個溫柔的小動物抱在一起,毫無雜念般的,親暱的蹭動,嘴脣做最輕柔的相交,甚至連牙齒都沒用上,四瓣脣,柔軟的互相擁抱,鼻尖抵著鼻尖,細小的蹭動,然後轉向另一邊,臉頰與臉頰相貼,脖頸與脖頸相纏。

帶一點深紅的黑色短髮和純黑的綢緞長髮細密相纏,她忍不住低低的笑著,雙手,都溫柔的抱上了那顆腦袋,蔥蘭一般的十指與髮絲交纏,帶著溫柔的繾綣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