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朱棠
江深的確是來出差，地點是酒店不遠處的一個酒吧，他來見一個人。
也並不是非要做的這麼隱祕，雖然他確實有意地想要隱藏這次會面。
只是這次邀約時對方恰好在休假，而他也剛好帶著硃砂來這樣的一趟旅行。
江深推門進去時對方已經到了。
江深昨夜在床上感受到了一種被硃砂催發的虛偽的年輕，而面對這個男孩，江深的內心確實有一點感慨，這是一個真正的年輕的過分、也精緻的過分的男孩。
他甚至還沒有20歲。
「這麼早就來酒吧？」江深頗為熟稔的打著招呼。
男孩身邊放著全套滑雪裝備，看起來結束了這場會面就要直接往雪道上去。他微笑了一下，「老哈特的果酒品嚐可不分時間，江董來試一下。」他轉過頭對著吧檯內的大鬍子老闆說，「給這位先生感受一下瑞士的風情。」
男孩切換了德語，口音很標準。
「小朱總太客氣。」江深坐在了吧檯前。
江深一年以前認識的朱棠。
他有時自負於自己的商業天賦，可朱棠執掌起朱氏在大陸的產業時甚至還沒有成年。
「紅像對承衍科技有興趣？」江深品嚐了一口金黃色的果酒，感受著充滿風味的氣泡消散在口中時，直截了當的進入了今天的主題。
紅像資本是朱氏的旗下的投資品牌。
去年進入大陸，眼光十分卓越，連做三單驚豔一片。
這是朱棠的手筆。
朱棠把玩著酒杯，「以AI的前瞻性，承衍的市場份額，誰都會對他感興趣。」
「然而能吃下的，不多。」江深好整以暇地看著朱棠。
朱棠依然是微笑，「江董的意思，有興趣，有資金，有能力，想競爭的，就是你和我嗎？」
江深也微微一笑，「不知道紅像準備吃下多少份額。」
「很多很多，非常多。」朱棠的意思是江承放出的全部。
「那真是十分巧了。」江深又喝了一口酒，「或者說十分不巧。」
「那就預祝江董心想事成。」朱棠舉杯示意一下，「但據我所知，承衍的江總，未必這麼想。」
江深笑笑，「小朱總很喜歡滑雪？」
「還好，總要有什麼來解壓。」朱棠沒有在意江深轉變的話題，「江董的解壓方式看來很獨特。」他看了一眼江深的下脣。
江深舔了下傷口，「有時候很難控制。」
朱棠點點頭，他看了眼時間，「我預約的時間到了，江董要不要感受一下這條雪道？」
「有機會吧。 」江深結束了這場談話，「謝謝小朱總引薦陳駿騰博士。」
「能幫助到您就好。」朱棠微微頷首，拿著雪具走出了酒吧。
硃砂卻不在房間裡。
江深打電話問了前臺，告知謝小姐已經借了雪具去了山頂。
——居然不等他？
江深也收拾了東西往酒店雪場去。
山頂的人不多，江深一眼就看到了高級道上的硃砂。
他不知道硃砂會滑雪。
大概為了保險，硃砂的身邊跟著一位教練，在做技術指導。
江深坐在後面的休息室看著硃砂。
包裹的很嚴實，帶著護目鏡，整張臉上似乎只能看到雪白的尖尖的下巴。
卻似乎有掩蓋不住的風情，江深彷彿透過厚重的衣衫，看見了硃砂曼妙的身體。
江深的喉嚨動了一下。
教練在講解這條雪道的要點，他扶著硃砂的腰，示意著摔倒後動作處理，讓硃砂靠向自己。
江深忽然有一點微妙的不悅，但又不知從何而起。
硃砂拿好雪板準備出發，江深走到窗前，看著硃砂的動作。
長長的雪道，窄而陡，有幾個曲折的彎道，兩邊裸露出了一些岩石，看起來很不好挑戰。
硃砂的動作很熟練，她站在出發點放下雪板。
這裡無疑是危險的，很少會有單純的遊客來挑戰。
然而硃砂看起來閑庭信步。
這個女孩兒並不是一般的金絲雀，江深想。
所以，江承會被她吸引。
江深勾起脣角，這件事或許江承都還沒有意識到。
這種先知的感覺讓他有些愉悅。
硃砂做著最後的檢查，她查驗著手杖。
為了放鬆她的警惕——這個女孩兒十分懂得保護自己，她與江承做著交換，除了身體連一點真心都不會付出——他宣稱自己被裴鶯甩掉了。
你看，我也很無奈，我被裴鶯甩掉了，並不是我為了你而和她分手。
或許有的女孩會為此感到欣喜，但江深覺得硃砂不會，她只會想，為什麼？你到底要做什麼？
我好可憐，我靠近你，只是為了汲取溫暖。你放鬆下來。
我只是單純的被你吸引，我為你的母親悄悄尋找醫生，我不需要任何回報。
你卸下你的心防……你可以嘗試著容納我。
你可以，愛上我。
江深彷彿看到江承的痛苦，他為了放大這種得失之間的悲歡讓裴鶯重新回到江承的身邊。
而且一石二鳥。
江深的心底轉動著另外的心思。
硃砂撐了一下地，向著山下滑去。
江深回過神看著硃砂。
這條雪道蜿蜒漫長，僅僅是看著就有一種窒息感。
硃砂的動作輕盈又順暢，她在觸目驚心的雪白滑道上靈巧得如同精靈。
她靠近了第一個彎道。
江深甚至微微屏住了呼吸。
硃砂劃過了一條美麗的弧線通過了彎道，朝著下面的連環彎道而去。
細膩而飛速的迴轉，沒有一絲停滯，硃砂越過細窄的巖縫，滑過瀑布般的下坡，穿過曲折的彎道。
她的身後飛起了雪沫，變成一長條白白的線。
終於在終點處緩緩停下。
儘管已經變成了一個小小的點，教練依然在處為她鼓掌。
太漂亮，太乾淨，太利落。
硃砂征服了這座山。
而江深微微的吐出這口氣，有一種莫名的感覺在內心迴盪，他想要征服，不因為別的誰，也不僅僅是在他的身下婉轉呻吟，他想，他從身到心，征服硃砂。
硃砂坐著纜車上來，教練開心的給了硃砂一個擁抱。
硃砂的脣彎起的弧度很好看。
江深從休息室拿著雪板出來，「滑的很好。」
硃砂摘下眼鏡，帶著一點愉快，「謝謝董事長誇獎。」
江深勾勾脣角，同樣乾脆利落的一撐而出。
另一座山頂。
年輕的男孩帶著護目鏡看著旁邊白茫茫的一片。
那裡有幾十條雪道。
沒人知道他在看什麼。
許久，他摸了摸下脣，那是江深的傷口的位置。
然後他面無表情的拿過雪板向著山下滑去。
江深的確是來出差，地點是酒店不遠處的一個酒吧，他來見一個人。
也並不是非要做的這麼隱祕，雖然他確實有意地想要隱藏這次會面。
只是這次邀約時對方恰好在休假，而他也剛好帶著硃砂來這樣的一趟旅行。
江深推門進去時對方已經到了。
江深昨夜在床上感受到了一種被硃砂催發的虛偽的年輕，而面對這個男孩，江深的內心確實有一點感慨，這是一個真正的年輕的過分、也精緻的過分的男孩。
他甚至還沒有20歲。
「這麼早就來酒吧？」江深頗為熟稔的打著招呼。
男孩身邊放著全套滑雪裝備，看起來結束了這場會面就要直接往雪道上去。他微笑了一下，「老哈特的果酒品嚐可不分時間，江董來試一下。」他轉過頭對著吧檯內的大鬍子老闆說，「給這位先生感受一下瑞士的風情。」
男孩切換了德語，口音很標準。
「小朱總太客氣。」江深坐在了吧檯前。
江深一年以前認識的朱棠。
他有時自負於自己的商業天賦，可朱棠執掌起朱氏在大陸的產業時甚至還沒有成年。
「紅像對承衍科技有興趣？」江深品嚐了一口金黃色的果酒，感受著充滿風味的氣泡消散在口中時，直截了當的進入了今天的主題。
紅像資本是朱氏的旗下的投資品牌。
去年進入大陸，眼光十分卓越，連做三單驚豔一片。
這是朱棠的手筆。
朱棠把玩著酒杯，「以AI的前瞻性，承衍的市場份額，誰都會對他感興趣。」
「然而能吃下的，不多。」江深好整以暇地看著朱棠。
朱棠依然是微笑，「江董的意思，有興趣，有資金，有能力，想競爭的，就是你和我嗎？」
「很多很多，非常多。」朱棠的意思是江承放出的全部。
「那真是十分巧了。」江深又喝了一口酒，「或者說十分不巧。」
「那就預祝江董心想事成。」朱棠舉杯示意一下，「但據我所知，承衍的江總，未必這麼想。」
江深笑笑，「小朱總很喜歡滑雪？」
「還好，總要有什麼來解壓。」朱棠沒有在意江深轉變的話題，「江董的解壓方式看來很獨特。」他看了一眼江深的下脣。
江深舔了下傷口，「有時候很難控制。」
朱棠點點頭，他看了眼時間，「我預約的時間到了，江董要不要感受一下這條雪道？」
「有機會吧。 」江深結束了這場談話，「謝謝小朱總引薦陳駿騰博士。」
「能幫助到您就好。」朱棠微微頷首，拿著雪具走出了酒吧。
硃砂卻不在房間裡。
江深打電話問了前臺，告知謝小姐已經借了雪具去了山頂。
——居然不等他？
江深也收拾了東西往酒店雪場去。
山頂的人不多，江深一眼就看到了高級道上的硃砂。
他不知道硃砂會滑雪。
大概為了保險，硃砂的身邊跟著一位教練，在做技術指導。
江深坐在後面的休息室看著硃砂。
包裹的很嚴實，帶著護目鏡，整張臉上似乎只能看到雪白的尖尖的下巴。
卻似乎有掩蓋不住的風情，江深彷彿透過厚重的衣衫，看見了硃砂曼妙的身體。
江深的喉嚨動了一下。
教練在講解這條雪道的要點，他扶著硃砂的腰，示意著摔倒後動作處理，讓硃砂靠向自己。
江深忽然有一點微妙的不悅，但又不知從何而起。
硃砂拿好雪板準備出發，江深走到窗前，看著硃砂的動作。
長長的雪道，窄而陡，有幾個曲折的彎道，兩邊裸露出了一些岩石，看起來很不好挑戰。
硃砂的動作很熟練，她站在出發點放下雪板。
這裡無疑是危險的，很少會有單純的遊客來挑戰。
然而硃砂看起來閑庭信步。
這個女孩兒並不是一般的金絲雀，江深想。
所以，江承會被她吸引。
江深勾起脣角，這件事或許江承都還沒有意識到。
這種先知的感覺讓他有些愉悅。
硃砂做著最後的檢查，她查驗著手杖。
為了放鬆她的警惕——這個女孩兒十分懂得保護自己，她與江承做著交換，除了身體連一點真心都不會付出——他宣稱自己被裴鶯甩掉了。
你看，我也很無奈，我被裴鶯甩掉了，並不是我為了你而和她分手。
或許有的女孩會為此感到欣喜，但江深覺得硃砂不會，她只會想，為什麼？你到底要做什麼？
我好可憐，我靠近你，只是為了汲取溫暖。你放鬆下來。
我只是單純的被你吸引，我為你的母親悄悄尋找醫生，我不需要任何回報。
你卸下你的心防……你可以嘗試著容納我。
你可以，愛上我。
而且一石二鳥。
江深的心底轉動著另外的心思。
硃砂撐了一下地，向著山下滑去。
江深回過神看著硃砂。
這條雪道蜿蜒漫長，僅僅是看著就有一種窒息感。
硃砂的動作輕盈又順暢，她在觸目驚心的雪白滑道上靈巧得如同精靈。
她靠近了第一個彎道。
江深甚至微微屏住了呼吸。
硃砂劃過了一條美麗的弧線通過了彎道，朝著下面的連環彎道而去。
細膩而飛速的迴轉，沒有一絲停滯，硃砂越過細窄的巖縫，滑過瀑布般的下坡，穿過曲折的彎道。
她的身後飛起了雪沫，變成一長條白白的線。
終於在終點處緩緩停下。
儘管已經變成了一個小小的點，教練依然在處為她鼓掌。
太漂亮，太乾淨，太利落。
硃砂征服了這座山。
而江深微微的吐出這口氣，有一種莫名的感覺在內心迴盪，他想要征服，不因為別的誰，也不僅僅是在他的身下婉轉呻吟，他想，他從身到心，征服硃砂。
硃砂坐著纜車上來，教練開心的給了硃砂一個擁抱。
硃砂的脣彎起的弧度很好看。
江深從休息室拿著雪板出來，「滑的很好。」
硃砂摘下眼鏡，帶著一點愉快，「謝謝董事長誇獎。」
江深勾勾脣角，同樣乾脆利落的一撐而出。
另一座山頂。
年輕的男孩帶著護目鏡看著旁邊白茫茫的一片。
那裡有幾十條雪道。
沒人知道他在看什麼。
許久，他摸了摸下脣，那是江深的傷口的位置。
然後他面無表情的拿過雪板向著山下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