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100、葬禮

硃砂結束了和朱啟明的談判之後,就發現自己開始等待著一個人的死亡。

從某種意義上說,他的離開意味著自己從此無父無母。

朱啟元陷入了長時間的沉睡。

時間消磨了哀痛。

每個人都在屏息等待著最後時刻的到來。

奇蹟沒有出現。

朱啟元的呼吸在幾天之後的深夜停止,所有人都在他的身邊。

鄭美琴發出了一聲尖利的哭號。

硃砂站在朱棠的身後,看見他的拳攥緊又放開,他的背直直的挺立著,帶著輕微的顫抖,他走過去,輕輕地拔掉了父親的呼吸機,然後將他的臉蓋住。

他扶住他悲傷欲絕幾近昏厥的母親,輕聲的安撫著,然後轉過頭和朱啟明低聲的確認了接下來的安排。

沒有時間留給他悲傷。

後面的幾天顯得十分繁忙,發布訃告,迎接弔唁。

人來而又去,川流不息,朱家的大宅從早到晚迴盪著「節哀」「千古」一類的詞,一種浮於表面的悲傷。

至少在這幾天,硃砂沒有看到朱棠明顯的悲慼。

作為長子,他一直站在最前面,他機械而流暢的握手並表示感謝。

葬禮頗為浩大,這是朱家一代掌門人的離世。

朱棠的悼詞沒有宣讀朱啟元的生平,只是娓娓得講述了一個父親的故事,用詞並不沉重反而顯出了一絲輕鬆。

靈柩被放入墓穴,土被封平,最後壓上了草皮。

硃砂在內心緩緩地呼出了一口氣。

她無悲無喜。

一個時代結束了。

葬禮結束,朱家歷時許久的喧囂終於落下了帷幕。

表面上一切回歸了平靜。

結束了最後的謝宴,人流全部散去。

外面開始下起了大雨。

這家房子似乎突然失去了人氣,變得空洞起來。

鄭美琴吃了安眠藥睡了過去。

硃砂站在二樓向下看著朱棠,他正抱著手臂坐在沙發上,獨自看著朱啟元的遺像。

明天就是朱啟元離世後的第一次董事會。

一切利益會被重新分配,有人會執起新的權力之杖。

朱棠距離頂峰,只有一步之遙。

她看著他。

如同看著一個困於網中而不自知的獵物。

從上而下的角度,美妙的上帝視角。

她會送給他最後的夢境。

硃砂走下樓到朱棠的身邊坐下,「恭喜,明天這個時候就可以叫你朱董了。」

殘忍又無情。

朱棠依舊看著照片,「我在你眼裡,是不是為了權力,無所不為。」

他並沒有那麼期待朱啟元的離世,但是似乎他現在流露出的任何一點悲傷都顯得虛偽。

「是。」硃砂點起了一根煙。

無可辯駁,朱棠對於硃砂的諷刺沒有什麼可說的,「還有煙麼。」

硃砂把手裡的這根給他,重新點起了一根。

煙頭上有一點脣印,朱棠咬著這點脣印吸進了一口,辛辣的氣體灌進了他的肺。

窗外一道亮光閃過,繼而響起了雷鳴,從遠方呼嘯而至。

「我後天會走。」硃砂突然開口。

朱棠的動作停了一下,「還回來嗎。」

「盡量不了。」

朱棠拿著煙,有點恍惚的看著前面,他造就的。

過了一會兒,他有些沙啞的開口,」恨我嗎?」

「恨。」硃砂回應的很簡潔。

朱棠有一點苦澀,許久,點點頭,「嗯。」

又是一道閃電,打得室內一片慘白,硃砂呼出了一口煙,「我也問你一個問題吧,你坦誠一點。」

「好。」

「你愛我嗎?」

雷氣勢洶洶的劈了下來,震耳欲聾,燈啪啪啪的全部滅掉。

房間陷入一片黑暗。

朱棠彷彿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砰砰,砰砰,一聲比一聲大。

他的身體裡有什麼在炸開。

巨大的惶恐籠罩住了他。

黑暗中,只有兩個忽明忽暗的煙頭。

硃砂把煙頭摁滅了,她的身影消失在了黑暗裡。

朱棠感覺到硃砂在靠近自己,她如蛇一般,纏上了他的身體。

她摟住了他的脖子,她的胸緊緊地貼住了他的胸膛。

「抱住我。」硃砂命令朱棠。

朱棠的身體僵硬了,與硃砂身體柔軟形成了強烈的對比,他不受控制的伸出手,摟住了硃砂的腰。

「你愛我。」硃砂的語氣變得篤定,她的脣貼近了他的脣角,她的氣息順著他的脣縫鑽了進去,熱氣從他的喉嚨,穿過了他的腸道,「你一直都愛我。」

因為停電,朱家的傭人走出了房間,他們與他和硃砂只隔著一個客廳的距離。

即便在黑暗中,他們走過來也會輕易地發現,緊貼在一起的兩個人,是那樣曖昧的姿勢。

「都回去。」朱棠厲聲地說。

「先生,停電了,需要檢查一下線路……」

「我說了都回去。」朱棠的聲音是冷硬的。

傭人們退回了房間。

硃砂吃吃地笑,她低聲的說,「其實你可以放開我,你可以把我推到一邊,你為什麼不這麼做?」

她親吻上了朱棠的嘴脣,「因為你不想放,對不對……」

朱棠的太陽穴突突地跳著,他的手臂在用力,他可以輕鬆的鬆開硃砂,可是他卻似乎更加把她禁錮在懷中。

硃砂在朱棠的脣上輾轉了幾下,用舌尖撬著他的牙齒,「張開,用舌頭……」

朱棠的齒被她撬開了一條縫隙,她鑽了進去,纏繞著他的舌頭,一開始是生疏的,但是很快就變得靈活,他急促的去吸她,她的舌再甜美不過。

這是朱棠真正意義上的初吻。

閃電仍在繼續,打在客廳的遺像之上,玻璃反射著刺眼的光。

裡面的人,表情嚴肅,看著這個世界。

硃砂在劇烈的雷聲中,握住了朱棠的手,帶領著他從睡衣的下擺伸了上去,她是一片真空。

那種觸感是奇妙的。

朱棠的手微微顫抖,他未曾想像過。

「撥弄它,對,這裡,輕輕的……嗯……」

她壓低的呻吟彷彿直接挑動著他的神經。

硃砂輕輕地摩擦著朱棠,直到朱棠的下身硬硬地凸起了,她的聲音依舊帶著笑意,「你想要我……」

她解開了朱棠的拉鍊,把他釋放了出來。

他想抓住她的手,可是他似乎失去對身體的控制。

她輕輕的搖晃著身體,她與朱棠只相隔著一層薄薄的內褲。

水沁濕了布料,他們的相連處變得一片滑膩。

朱棠的呼吸已經變得一片急促。

「我流水了朱棠……你知道嗎,現在已經可以進入我的身體了,已經準備好了,只需要把內褲脫下來……不脫也可以……只要沒有這一層阻礙,你將全部的,進入我……」硃砂咬著朱棠的耳垂,告訴他,「就像這樣……」

他依然可以阻止她,他只要制止她的動作……

可他沒有。

硃砂撥開了內褲,她的小穴之外已經濕的一塌糊塗,「告訴我,朱棠,你愛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