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愛是殺人
他轉過身,目光落在臉色蒼白的秋菊身上,秋菊哭著跪在地上,“爺,饒命,奴婢一定好好看著下人”。
沈辰斐慢慢走到她跟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哭的梨花帶雨的秋菊,“花兒看到你哭了,估計又不肯好好吃飯了。秋菊,你說,該不該將你也扔到池子裡去”。
她飛快的搽乾眼淚,連連磕頭,“爺,看在奴婢平日盡心照顧姑娘的份上,饒恕奴婢這一回吧”。
他沉默的看著早被他扔到地上踐踏的荷花,失神的看著,“她喜歡他什麼?”,自言自語,又似乎在詢問那朵殘敗的花。
“爺,姑娘怎會喜歡他呢!他一個低賤的下人,怎會入了姑娘的眼”,秋菊匍匐著,神色恐懼的說道。
“入不了她的眼?”,沈辰斐喃喃自語,“她還對他笑”,輕輕的聲音,讓秋菊單薄纖瘦的身子顫抖的更厲害了。
“姑娘生性善良,平日對下人也是和顏悅色。爺,姑娘絕不會喜歡上旁人的”,臉色慘白,卻一直慌亂的解釋著。
沈辰斐沉默的看著她,慢慢的走到她跟前,緩緩蹲了下來,“不喜旁人?那你說說,爺算不算旁人”。
他的身影像巨大的陰影籠罩著她,她不敢抬頭,不敢正視他的目光,“爺自然不是”。
突然,他臉色一變,伸手抓住她的頭髮將她拉扯到跟前,凶神惡煞,“說謊”,大手掐住她的脖子,死亡的恐懼讓秋菊差點暈厥,卻還是咬著牙,“咳咳,爺,姑娘是您的女人,對您自然有感情,咳咳,咳咳,你若肯花些心思,姑娘必定會和爺您心意相通,咳咳~”,她在賭,用一條命賭少爺愛慘了姑娘。
沈辰斐放開了手,將破布娃娃的秋菊垃圾一般嫌棄的扔到一旁,“你且說說,如何花心思”,他太在意花兒了,哪怕只是無關緊要的事,也能讓他全神貫注。況且,這一次,是關於如何得到她的心。對他來說,誘惑太大了。
秋菊狼狽不堪的捂著喉嚨咳嗽,臉咳的一片通紅,如此痛苦的她卻不敢掉一顆眼淚,她連忙跪好,低著頭,小心翼翼的呼吸保持平靜,“姑娘年紀尚小,正是貪玩愛俏的時候。只要爺肯多帶她出去見見世面,何愁姑娘不真心待爺”。
“貪玩愛俏?”,思考著她話裡的意思。
“是,世間女子往往如此”。
他深邃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沉思了一會兒,“去煎藥”,說完,他背著雙手一言不發的朝著騰雪閣走去,身後那些嚇的癱軟的小廝婢女一個個彎腰跟了過去。
滿頭大汗的雀羽輕輕的推開了木門,迎面而來的熱氣讓他微微不適,停下腳,重重的呼吸了幾下,掀開薄薄的白紗,映入眼前的是巨大的薰香爐,裊裊青煙正徐徐從爐裡升起,緩緩的蔓延在屋子裡。讓強烈的藥材味,四處擴散。
“少爺,沈府那邊傳來了消息”。
薰香爐的旁邊有張搖椅,鄭嵐楓閉著眼睛假寐。聽到雀羽的話,他睜開了眼睛,像秋天明淨的水波一樣,清亮溫潤卻帶著一絲疏離,微微上翹的長睫毛便撲朔迷離地上下跳動。微微抬頭,“說吧”。
“買通的那人說,今日晌午沈辰斐虐殺了一個小廝”。
鄭嵐楓微微皺眉,“兩三日就殺一人的,有何稀奇”。
“是啊,那沈辰斐殺人如麻,哪天他不殺人了才稀奇吧”,雀心端著茶一手掀開簾子,一臉譏諷的說道。
“這一次可不同。只因那位常姑娘和那小廝說了一句話,被沈辰斐瞧見了,背著那位姑娘將那小廝活生生的打死了”,雀羽說道。
鄭嵐楓有些驚訝。
“少爺,這沈辰斐是瘋了不成,說一句話便要殺人”,雀心在一旁露出了一臉的疑惑。
“那人還說了,常姑娘並不喜歡沈辰斐,總想著逃出沈府。若不是那沈辰斐用常家雙親的性命威脅,只怕常姑娘不會輕易屈就的”,雀羽的話讓鄭嵐楓陷入了沉思。
“如此說來,那位常姑娘倒是有幾分氣節了”,他莞爾一笑,眼眸因這一抹如春水清波的笑容,淡去了眉目間的冰冷疏離,頭上斜插碧玉龍釵,絕塵靨艷比花嬌女子還要傾城三分顏色,指如削蔥根晶瑩剔透,口如含著正色朱丹,淺淺一笑就能動人心魂。
這樣一個傾國傾城的男子,被一層層的煙霧瀰漫著,籠罩著。好像夢境裡,仙界的絕塵仙人,不染一絲凡塵。
“常家人離開了?”,琵琶一般的聲音從他喉嚨裡發出。
“大半月前就離開了,改名換姓,舉家遷移到了人口眾多的楊家木村”,雀羽回答。
“好,這些日子緊盯沈府,若有消息及時匯報”,鄭嵐楓漫不經心的說道。
“少爺,時機已經成熟,我們何不早些動作”,雀心不解。
鄭嵐楓笑了笑,燦爛絕美的笑容讓人慌神。
“再等等,我想要更有把握的王牌”,他微微停歇,“雀羽,沈辰斐殺了這麼多人,你說,會不會有不怕死的找他尋仇呢?”。
“雀羽明白少爺的意思,這就派人去辦”,雀羽目光炯炯有神的一閃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