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愛如泥土

“不會的，花兒不會和瘸子有私情的”，沈辰斐滿目猙獰的搖頭。瘦骨嶙嶙的手指死死的扣住蔚辭的手臂，用力過猛，讓他手指一塊一塊的白。

“哼，狼虎將都瞧見那淫賤女子和鄭嵐楓廝混，如何還有假”，蔚辭看到沈辰斐肝腸寸斷的模樣，想要殺常梨花的心更甚了。

“不會的，不會的....”，他喃喃自語，“就算是，定也是那瘸子哄騙了她”，他了解花兒，她是個很好的女人。定是那瘸子，肯定是他使壞。

“那又如何，如今她的心在鄭嵐楓的身上了。辰斐，聽爺爺一句，那個女人要不得啊”。

沈辰斐狠狠甩開他蒼老的手，目光凶狠如狼帶著幽幽煞氣，“若真如此，我便殺了鄭嵐楓，奪回花兒。就算得不到她的心，我也要她一生一世陪著我，任何人休息從我身邊將她搶走”，這一幕，讓蔚辭微微一愣。

當年他對沈老夫人一見鍾情，苦苦追求不可得，苦戀了近十年才感化了沈老夫人。十六年前，辰斐的娘親身中五箭。沈老夫人和沈丞相帶著命若懸河的她尋到了他，可當時已經迴天乏術。他用盡畢生醫術還是隻能看著辰斐的娘親死在了血泊中。

那時，抱著屍體嚎叫的沈丞相，便如此刻的辰斐。目光凶狠，帶著強烈的怒氣，渾身血蹟的對他說，“你讓我失去了心愛的人，我便也讓你永遠得不到所愛”，便是這一句話，從此沈老夫人不願在見他。

若不是這一次辰斐中了劇毒，沈丞相怕也不會請他出山，沈老夫人怕是到死也不願見他的。

“心不在你身上，你何苦呢”，他哽咽的問道。

“苦？沒了她才苦。她愛上別的男人，我便殺了那人。囚禁她一輩子，總有一天，她的心還會是我的”，霸道狂妄帶著病態的瘋狂，蔚辭卻只覺得心酸。

“去吧。是好是壞，終歸是你的命”，沈家的絕情，沈家的深情，他又一次見識到了。看著他急切的背影，蔚辭突然生出了一絲遺憾和後悔。當初，他若也如辰斐這般不顧一切，是不是能得償所願呢？

他不敢賭啊，也沒膽量賭！這輩子就愛了一個女人，只願她開開心心，囚禁她一生，這樣極端的手法，他寧願孤獨一生，也不願的。

在狼虎將的指引下沈辰斐在後花園見到了思念已久的身影。看著她蹲在綠油油的菜地中，忙忙碌碌的澆水，沈辰斐停下了腳步。梨兒豐盈了，玲瓏有致的身體比去年時更惹火更性感了。沈辰斐痴迷的看著她露出的側臉，白皙紅暈的臉讓他一陣失神。

花兒很快樂啊，他從未見過她現在這副模樣。嬌俏可人，溫婉寧靜。想到鄭嵐楓將她養得這麼好，沈辰斐的心疼的直抽抽的窒息，“花兒”，他輕輕的喊了一聲，卻不敢再靠近了。

聽到恍如夢中才出現的聲音梨花微微皺眉。

“花兒”。

這一次聲音更清晰了。

梨花轉過身，看到沈辰斐站在她身後，梨花的臉瞬間蒼白尖叫一聲，手中的水壺重重落地。她慌張的轉身就跑。去母留子，這幾個字一直在她腦海裡出現。想到沈辰斐曾經刺她的那一劍，嚇得她，眼淚嘩嘩一直流。

太過恐懼，她慌不擇路，手腳發軟，小腿好像綁著巨大的沙包怎麼也跑不快。

見到梨花跑，沈辰斐追了過去。很快，他就從身後緊緊將梨花抱住了。

逃不掉了，這一次真的逃不掉了......

山莊沒有一個人都沒有，燕子調到大院去了。城唯一早便被雀羽派出去採辦了，沒有一個人能救她了。

沈辰斐會殺了她吧.....

突然，她感覺緊緊抱著她的沈辰斐在劇烈的顫抖，滾燙的眼淚一顆顆滴落在她脖子間，“花兒，你可知我有多想你。別再離開我了....我會死的”，悲壯的語氣讓梨花僵硬著無法動彈。沈辰斐一直在哭，默默的，眼淚緩緩的流，似乎沒有盡頭......

“花兒，花兒”。

“花兒，花兒”。

.......

好久好久，久得梨花覺得好像過了漫長的一輩子。

“沈辰斐，你要殺我嗎？”，她明明有很多話想問，問他為什麼哭，問妹兒好不好。可話到了嘴邊，她卻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梨花或許連自己都沒意識到，她心裡一直在意那句去母留子，並不是因為恐懼，更多的是對沈辰斐絕情的怨恨。

“我怎會要殺你呢！哪怕殺我自己，我也不願殺了你”，除非他要死了，那他一定也會殺了她，將她帶去陰間。

“沈辰斐，求求你放過我吧”，她分不清他這番話是真是假，也不願花心思去猜測他的目的。

“我也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愛上別人，求求你愛我”，如此卑微，卑微的如同她鞋子上的汙泥。愛的卑躬屈膝，愛的委曲求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