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三作踐人
如今她已經很確定魚兒是少爺的孩子了,算算時間就知道不可能是沈辰斐的。她苦笑了笑,沈辰斐早就知曉了吧,為了騙她,連時間和月份都改了,就是怕她起疑心。梨花思索的看著眼前這個男人,這張絕色的容顏不管看多少次都依舊讓她生出一絲自卑感。如冰雪一般乾淨得讓人沉迷,當他專注的看著你時,你恨不得將心都掏給他,只為了留住他的目光。
“你,你肯讓我護著魚兒嗎?”,欣喜的語氣顯得如此急促。
“以前不確定,便是單看魚兒的樣貌也懷疑過,不過是自欺欺人的不敢承認罷了。我一個未婚女子三年不到產下兩子,孩兒的生父還不同....” ,她悲傷自嘲的語氣讓鄭嵐楓喘不過氣,“你,你可恨我?”。
梨花偏過頭一眼認真的看著他,苦笑著,“恨,怎麼會不恨呢”。
預料中的答案還是讓鄭嵐楓心痛的臉色慘白,“梨...”。
“你早早就算計了一切,看著我曾經糾結猶豫,看著我自卑惶恐。少爺,當時你是甚麼心情?你的快樂建立在我傷痛上,你可曾後悔?”,她緩緩地說道,語氣平靜平淡,目光裡也看不到一絲絲的不甘和怨恨。
可偏偏是這樣平淡的目光,鄭嵐楓才更痛苦。如果梨花罵他,打他,哪怕是避著他,他也有把握解開她的心結。
“我輩子最後悔便是傷害了你,以往種種皆是我的過錯,我無法推卸。可梨兒,我是真心心悅於你”。
“心悅我?少爺,我何德何能讓你心悅?若不是沈辰斐的緣故,梨花蒲柳之姿如何能入少爺這樣的天之驕子的眼”,想到沈辰斐,梨花的心又微微發疼了。那個品性惡劣道德敗壞的男人,她已經分不清還恨不恨了。
他是她悲慘人生的開始,他毀了的何止是她一個人。
少爺又何嘗不是被他拉入了這爬不出去的深坑。
“天之驕子?我這樣的廢人也只有梨兒從未嫌棄過半分。你若怪責我,罵我便是,何苦輕賤自己,你這是戳我的心啊,梨兒”,鄭嵐楓哀怨的語氣讓梨花下意識的退後了幾步。
黑直的長發及腰,淺藍色長裙繡著翩翩起舞的彩蝶,身材凹凸有致,那修長白皙的長腿下,露出一雙紅色繡花鞋。白皙精緻的臉上未施粉黛,濕漉漉的大眼睛裡透著躲避和一絲惶恐。
“梨兒,你在怕什麼?”。
梨花沒有出聲,轉身朝著窗邊走去。窗外的清風一陣陣襲來,將她烏黑亮麗的秀發微微吹拂著,如同那三四月春風中的楊柳,擾人心神。
“這些事以後再談吧,眼下魚兒最緊要”。
鄭嵐楓滾動著車輪慢慢的移到了她身邊,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慢慢的牽起梨花的手,因他的碰觸梨花的身體瞬間僵硬了,“梨兒,別怕我,我不會再傷你了”。
梨花微微掙扎的手停了下來,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她的眼裡的目光微亮的閃了閃。
“你有什麼計劃嗎?”,如今魚兒身重劇毒,不管是沈辰斐還是少爺,她都沒心思去想了。
“你可知曉陳家少爺想要甚?”。
“不是沈府的傳家寶嗎?”,難道另有隱情嗎?
鄭嵐楓聽到她的話露出了詫異的表情,片刻之後才回答,“的確算得上傳家寶”,怕就怕傳家寶不屬於沈府吧,沈辰斐中毒沒了生育能力當時皇城人人皆知,又如何能讓梨兒生下思梨。
梨花微微皺著眉頭,輕嘆一口氣,“看來我還是要回去尋沈辰斐”。
鄭嵐楓緊張的搖了搖頭,手更用力的抓住梨花的手,“休想拋下我和魚兒。梨兒,你可知陳公子用魚兒威脅我,是為了沈思梨”,咳咳,咳,他急促的一陣咳嗽,若是以前她一定擔憂不已,可這一次她依舊冷靜的站著不動,目光片刻不曾從窗外的樹上移開。
“幾年前沈辰斐,咳咳,當街綁架了郡主。陳家有人給沈辰斐下了毒,讓他失了生子的能力。我不知你和陳公子有何淵源,他一口咬定沈思梨是他的血脈。給魚兒下毒不過是逼迫我去沈府奪回孩子罷了,咳咳”。
鄭嵐楓的話如同巨浪在梨花心裡猛烈的翻滾,她的手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發白的臉失去了血色。沈辰斐失去了生子的能力?怎麼會,怎麼可能。
她的腦海裡突然想到第一次見陳亦爵的場景,她心裡一直覺得奇怪,陳亦爵為什麼會綁架她,綁架她之後又不傷害她,好吃好喝的養著她。原來,那個時候他就知道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了嗎?
也就是說沈辰斐囚禁她時,陳亦爵也碰過她了。是了,那個男人擅長下毒迷姦......
這一刻,她心裡升起了從未有過的仇恨。她恨陳亦爵,恨沈辰斐,恨鄭嵐楓。他們三個男人憑什麼這樣玩弄她,憑什麼可以這樣作踐她。
她不動聲色的推開鄭嵐楓的手,面無表情的走到鄭嵐楓身後,扶著把手,“莫要吵著孩子,我們出去走走吧”。
哪怕孩子已經睡了,她也不願這些骯髒事情汙染魚兒呼吸的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