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一章婚嫁
“安全起見,嬤嬤,你用我的令牌調遣一批人回來”,梨花從衣袖內拿出一塊玉佩,“見玉如見人”。
“姑娘放心”。
“對了姑娘,咱們天星國的人回信了”。
梨花心猛然一緊,手不自然的緊緊握拳,“快說說”。
“那沈府的少爺沈辰斐還是沒有音訊,有傳言沈少爺五年前遇刺之後一直昏迷不醒”,嬤嬤停頓了一會兒,不動聲色的看了看梨花的臉色。只見她輕抿嘴脣,臉色發白,眼眶裡似乎還含著淚水。
“去年似乎被神醫尉辭治好了,又有傳言說他去年已經離世了。甚至還有人說,沈少爺已經瘋了一直被沈府囚禁著”。
梨花只覺得一陣眩目,差點暈倒,她虛弱的靠著馬車木板。想起沈辰斐,梨花的鼻子一酸,眼淚失控的,“沈府的小姐呢?”,梨花心急如焚的抓著嬤嬤的手詢問。
“沈府很重視那小小姐,固若金湯的護著,探子查不到任何消息”。
梨花咬咬牙,讓自己鎮定。
“關於沈府的小小姐,傳言很多。有人說她被發瘋的沈少爺殺了,也又傳聞那小小姐並非沈府的血脈,被沈府的人除掉了”。
梨花整個人懵了,眼睛瞪大看著嬤嬤。她的腦海突然變得一片空白,身上裡的血液似乎瞬間因為寒冷凝固,凍結了。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不會的,不會的”,她眼前一黑,一頭咂到了木板上,發出劇烈的撞擊聲。“姑娘”,胡嬤嬤慌張的雙手扶住她的肩膀,讓她靠在她肩膀上,“姑娘,你可是與沈府有淵源?你莫要擔憂,民間傳聞不可信。天星國的沈丞相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絕非心狠手辣的人。說他會殘害一個孩子,老婆子是第一個不信的”。
妹兒,她的妹兒啊!!!
“鄭府呢?可查到甚?”。
嬤嬤搖頭,“你要查的鄭家三公子早年離家養病,從未回過京都”。
“去漳州調查過嗎?”。
“漳州也查過了,並沒有鄭少爺”。
梨花突然抱著嬤嬤痛哭起來,撕心裂肺的咬著嘴脣發出一聲一聲低鳴嘶啞的聲音。她死死的抓著胡嬤嬤,如同狂風暴雨中溺水的人,拼命抓住一切能抓的東西。她的妹兒,她的小魚兒,都不見了.....
這兩個消息讓梨花傷心的病了一場,整個人渾渾噩噩的昏睡了七八天。原本消瘦苗條的身子越發的輕盈了。直到第九天,胡嬤嬤告訴她,楊牛哥在她的小院子外昏迷了。她才不得不打起精神下了床。
“楊壯士,你何苦呢?我說過,那晚只是意外並不需要你負責”,這個傻大個,竟然活生生餓昏了,梨花為他紮了針,又給他煮了一碗參湯餵下,這才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
“粥還溫熱著,快些喝一碗吧”,她起身從一旁端著粥走到了他的床邊。
“俺是在做夢吧,嗯”,他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竟然抱著被子閉著眼睛倒了下去,不知何為,梨花突然想到了沈辰斐。那個瘋瘋癲癲心狠手辣的男人,曾經在她面前也這樣小心翼翼,一點點的好,都讓他開心的以為是做夢。
“楊牛哥,不是夢。睜開眼睛來喝粥”,梨花提高了聲音說道。
床上的男人猛的掀起被子瞪著眼睛呆呆的看著梨花。
“趁熱喝吧,你餓過頭了,吃了東西力氣便能恢復了”,很久很久之後,楊牛哥還清楚的記得眼前的這一幕。一身荷花粉色的梨花,端著一碗粥站在他的床頭,她手中的白瓷碗發著淺淺淡色銀光,就像夏夜裡他躺在山林仰望夜空時的繁星,一顆顆,閃閃,發光。
那個喜歡打著紅色油紙雨傘的朦朧身體,正搖曳生姿的在他的眼前變得清晰了。
他突然雙手捧住了她的碗,咧嘴對她傻傻一笑。
“楊壯士,我不會嫁給你的,你莫要在守在我屋外了”,梨花坐在不遠處的板凳上,一臉平靜的看著男人說道。
牛哥起身將碗放到桌子上,坐到了梨花對面的板凳上,“俺,我曉得我配不上你,俺,我只是想,想”,他窘迫的低垂著頭顱,不敢看梨花的臉。
“我今年二十,第一個孩子六歲,第二個孩子五歲了。楊壯士,你很好,是我配不上你”。
她沒有乾淨的身體,身體淫蕩得恐怖,甚至連心都不完整了。
楊牛哥驚訝的臉上有疑惑,有不可置信,還有一絲絲的受傷。
“我感謝你的相救之恩,旁的事,我是不會答應你的。往後不許來我家尋我了”。
楊牛哥目光傷心的看著梨花,好久,他才呆呆的開口,“是因為孩子嗎?俺,我,我喜歡你的孩子。我可以照顧他們,只要是你的孩子,我,我. ....”,他激動的說道,他嘴笨,心裡有很多很多的話想誰,卻總是不知道怎麼開口才對。
梨花意外的看著他。
“你”,你不介意嗎?
“我會對孩子和你好”,她早說過她成親了,他也想過不再想她了。可是,她就是他的美夢啊,無關與她的身份,無關她是否成親。他就是喜歡她,而且他也很喜歡喜歡她的心情。(偶像與粉絲之間的感情啊,牛哥是梨花的迷妹~~~挺有愛的啊)。
“可是”,看著他目光哀求的望著她,那雙乾淨的眼眸倒影著她的身影,梨花的拒絕卡在了喉嚨,“兩個孩子的父親,並非同一個人....”,妹兒和魚兒生父是兩個男人,這一直是她心裡最大的痛苦。這個痛苦讓她被迫離開她的孩子們,讓她遠走他鄉四處流浪。
這一刻,她將她心裡最大的痛苦活生生的挖出來,就是想讓這個傻男人看清楚,她配不上他,是真的配不上。
楊牛哥一愣,傻傻呆呆的看著梨花。兩人沉默相對,傻男人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露出了一絲笑容。
梨花苦笑著正要開口。
“你,你娶俺吧”,他傻兮兮羞澀的笑了笑,“我娘早死了,前些年爹爹也離世了。嫁人娶妻是一樣的,我有鋪子,也買了一些良田。我,我都給你”,他突然臉紅的看著梨花,古銅色的肌膚也遮蓋不住他臉上的紅暈。看著他彆扭的像個女人,梨花覺得自己成了男人。
一個傻大個,一個溫柔小女人,這一刻詭異的調轉了身份。
他誤會她是女尊的人了?也是,只有女尊的人才會生下不同男人的孩子。
他突然起身抓住梨花的手,眉開眼笑的看著她,“姑娘,我嫁。是你,俺願意嫁。你且等著我”,說完,一陣風的跑了。
他,他是不是誤會什麼了?她想開口喊住他,可他早就消失不見了蹤影。
跑出去的傻男人一路狂奔,滿臉笑容的他在路口看到了麵攤,一個箭步衝過去抓住老闆的手,“大哥,姑娘要娶俺了,俺要嫁人了”,說完,大笑著又一陣風的跑了。他像個孩子,一路跑,一路笑,見到認識的人就報喜,恨不得讓全世界分享他的喜悅。明明是個粗糙的漢子,卻周身冒著粉紅色的泡泡,帶著少女的嬌羞,帶著情竇初開的喜悅。
其實,從那晚梨花吻住他的一刻起,他的心裡,已經將梨花當成了他的女人。梨花所有的拒絕,他都不以為意,自以為是的認為梨花在考驗他,只要他能達到她的要求,她就一定會同意和他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