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別做傻事
一大早,康奕邁出臥室一扭頭就看到站在隔壁客房門口的安經緯。昨天看著只是有些發紅,現在一看……整個左眼眶都是青紫一片,讓那張原本媲美酷帥偶像的俊臉顯得滑稽異常。
忍著內心的笑意暗嘆那個女孩下手之狠,康奕出聲道,“你再等等,我再和她談談。”
見安經緯仍是冷著臉一動不動,康奕補充道,“別把她逼太緊了,你不會真想她自殘或是跟你玉石俱焚吧?”
安經緯看了康奕一眼,收回抬起的手,緊握成拳轉身下樓。
叩叩叩!
“易小姐,醒了嗎?”
不一會兒,易瑤打開房門,冷淡地看了看康奕,回身走回房內。
昨天下午她是被安經緯打昏了帶回來的,女人在力量上本就處於弱勢,而安經緯的身手堪稱專業,她確實打不過。
“昨晚睡得好嗎?”康奕微笑道。
見易瑤不答話,康奕識趣地直入正題。“你考慮的怎麼樣?”
考慮……易瑤沉吟片刻。
昨晚醒來時,她以為等待著她的將是慘烈的蹂躪和折磨,誰知被傭人帶進門的卻是這個叫康奕的男人。他讓她先冷靜下來,說事情還有其他的解決辦法,說他會好好勸勸安經緯,讓她先考慮一下她的底線,然後今天再和安經緯談談,盡可能達成一個雙方都能接受的協議。
呵……這就是上位者的思維。
那,我是要欺負你,但是你可以說出來你最多能忍受別人把你欺負到什麼程度,我看看我能不能接受。
無恥吧?
可這就是現實,就是赤裸裸的生存法則,尊嚴來自於實力,弱肉強食。
她的底線……
跟著康奕下樓走向餐廳,餐桌旁的安經緯和簡雲遙正在用餐,傭人們步伐很輕,整個餐廳除了餐具偶爾發出的聲響外聽不到其他聲音,空氣中冷清地彷彿能聞到金屬的氣息,冰冷、空寂。
康奕紳士地為易瑤拉開高背椅,“先吃點東西吧。”
安經緯瞥了眼康奕的動作,沒有吭聲。
昨晚只吃了條熱狗,易瑤的確是有些餓,瞅了瞅桌上的各種西式早餐,易瑤先灌下了一杯牛奶,左手拿起三明治折了一下就送進嘴裡,動作灑脫流暢,但肯定稱不上優雅。一分鐘不到,兩塊三明治吃完,易瑤拿起濕毛巾擦了擦手,一抬頭,卻見另外三人彷彿被人按了暫停鍵般看著她。
“……”她的儀態應該沒差到丟臉的地步吧。
“你……這就吃完了?”康奕問道。
“嗯。”
安經緯放下刀叉,簡雲遙見狀也停止了用餐,讓傭人撤下面前的餐具和食物。
康奕低頭看了眼自己盤中豐富的餐點,糾結中。
“你可以慢慢吃,不用著急。”易瑤平靜道。
康奕哭笑不得,她沒見他旁邊的兄弟都快急得掀桌了嗎?他怎麼好自顧自地吃啊?她一個女孩家要不要吃那麼快啊!
認命地放下刀叉,康奕望了眼餐桌對面神情清冷的簡雲遙,“我們到書房聊吧。”
安經緯當即起身,率先上樓走向書房,康奕朝易瑤比了一個“請”的手勢,離開前,再次回頭看了看簡雲遙,欲言又止。
他知道經緯從未將簡雲遙放在心上,甚至在經緯來看,遙遙只是安老爺子用來監視控制的工具,可是……他又能說什麼做什麼?他又該說什麼做什麼?
他不知道。
可笑的是,他一個連自己該做什麼都不知道的人,卻在試圖調和別人之間的關係。
書房中。
單人沙發椅上的安經緯交疊著雙腿神色幽暗,康奕和易瑤則不遠不近地坐在牆邊的矮沙發上。
看看安經緯望向易瑤那近乎嗜血的吞噬眼神,再瞅瞅易瑤一臉無謂的寡淡表情,康奕頭疼萬分,他真是腦殼壞了才摻和起來。但一想到昨天這女孩那樣平靜而決然的話語,他幾乎可以預料到讓兄弟自己折騰下去會是怎樣慘烈的結果。
“易小姐,你可以談談你的想法。”
迎上安經緯極具侵略性的眸光,易瑤冷道,“我倒是很想先知道安先生的意見。”
“……經緯。”
他的意見?他沒有任何意見!如果操她不算意見的話。“我沒有任何意見,她如果不聽話,我會用自己的方法。”
易瑤咬緊牙,側過小臉撇開視線。
小臉上淡淡的粉色疤痕映入眼簾,“你臉上是怎麼回事?”
易瑤抬手碰了碰,“如果一點疤痕就能敗了您的性趣,我不介意多劃幾道。”
“你敢!”心臟驟縮,安經緯狠厲的語氣如魔臨世,“你敢讓我再在你身上看到一點傷痕,我就讓你那幾個朋友被輪姦致——”
易瑤目眥欲裂,嬌小的身影迅捷如豹撲向安經緯,不知何時抓在手中的鋼筆正猛烈地刺向他的眼眸!
似乎早料到她的反應,安經緯精準地抓住她的手腕,左臂一攬就將她摟緊懷中。
“經緯!放開她!”康奕不耐地喊道。“你要真想玩死她就繼續!”
半晌,貪婪地呼吸著她身上誘人的甜香,安經緯不甘地鬆開易瑤。
準備魚死網破的易瑤不禁愣住,心底莫名閃過一點亮光。野獸般的安經緯居然會聽別人的話?是的,他會。安陸天不就是用安經緯的事業做鞭子控制了他嗎?那康奕的鞭子是什麼?
她?
安經緯會在意她的命?玩夠之前不想獵物死掉麼?
呵……易瑤突然很想笑。面對安經緯這種冷血殘忍的當權者,她一直很無力,因為她沒有任何與之抗衡的籌碼,所能想到的選擇無不是無奈下的極端之選。可是現在……居然有人告訴她,她是有籌碼可以用的,而這個籌碼居然就是她自己的生命。
可悲又可笑。
但籌碼這種東西,有總比沒有好!
易瑤盯著安經緯,一步步後退,拉開距離後迅速朝陽臺跑去。
“易瑤!”康奕大驚。
安經緯一臉慘白。
“別過來!”翻過陽臺,踩著陽臺外的窄邊,易瑤滿目絕望,“安經緯!我說過,你要是個男人就沖我來!不要牽連其他人!你不是個男人—— ”
“等等!別做傻事!他什麼也不會對你的朋友做!我保證!經緯!說話!”
“……你跳吧,若沒死,我會讓你活的生不如死!”胸口內痛得他渾身僵硬,每說一個字,都像是有無數利刃從喉嚨直插入身體,攪得五臟俱碎。
果然……易瑤冷哼,她怎麼能指望這個男人會真的在意獵物的死活?
“但你若現在爬回來,我允許你跟我講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