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他19
楊樹見識過她打獵的本事,還是不放心的叮囑一句,“小心些,別傷著自己。”
“知道了。”背起楊樹這兩天特意給她編的籮筐,慕傾傾腳步輕快邁出家門,身影消失在昏暗晨色裡。
楊樹移回視線,收碗時發現妹妹的還有一層粥沒吃盡,就著碗沿劃拉進嘴裡,爾後手驀然一頓,眼睛盯著碗沿看,他所就的位置可不正是妹妹剛才喝過的。
原來無意中他們的脣交疊過。
驀然想起那一天也是這個時辰,她趴在他身上,身體軟軟的,尤其是胸前,更是軟的膩人,壓著他,軟進他心裡,不受控制的總想起她用嫩裡帶騷的嗓音說:“大哥身上太硬了,不過趴著也挺舒服呢。”
楊樹摸向直稜稜傲起的小帳篷,眉弓深擰,嘴脣抿成一條線,他覺得他就像踩在黑暗的泥濘裡,進一步滿身泥汙,墮向毀滅。
退一步——
退一步或許便是光明坦途,而他,必傷筋動骨。
這些時日相處的細節從眼前一一閃過,她的笑,她的嬌,她的親近,她的柔媚。
他舀起兩瓢冷水撲在臉上,涼意沁入皮膚,那股子燥氣被強行壓下,“楊樹,你不能再想,絕不能再想,那是你的親妹妹,再去想你就是豬狗不如。”
他是男子漢,頂天立地,行的正做的端,這一個坎他必能邁過去。
楊樹篤定。
裡間,楊林和楊杋陸續起來,楊樹收拾好情緒知會楊林一聲便去地裡參加勞動。
晨光熹微,他的步伐堅定有力,穩如磐石,脊背偶爾彎駝下來,很快重新立起,筆直如鬆。
翻過那道石牆,一道高大的人影拄著木杖佇立在牆邊,慕傾傾快步走上前摸摸他的身子,一身寒氣,“不睡覺跑這裡來幹嘛,看你凍的,都成冰棍了。”
說完又稀奇道:“你怎麼知道我會來這裡?”
莊河沒有回答,將手裡的一個小木盒遞給她。
木盒入手很沉,慕傾傾不解,“給我這些什麼?”
“你自己看。”
木盒裡安靜躺著五根金條,在沒有天光的初晨也泛金黃。
“喲,小黃魚嘛,你挺厲害啊,還能私藏一些家產。”
莊河看著遠處青山,眼裡看不清情緒,“留下的也不多,我藏的深。”
慕傾傾將木盒蓋上,推回給他,“你拿回去吧,我不能要。”
他低頭看她,她的臉冷風吹得紅撲撲的,聲音淡淡,“這些東西留在我手裡就是個死物,你打獵辛苦,能換點東西就換了吧。”
她抿嘴笑,眼睛彎彎的,“莊河,你在心疼我嗎?”
“楊傾傾,你就不害臊的嗎? ”
“剛知道?”
莊河只當沒聽見,“我回了。你出去小心些,別讓人看見了。”
慕傾傾這才想起個問題,“你怎麼知道我要去打獵,還來這兒等我。莊河,我才發現你好神。”
莊河此時臉上有笑,笑容很淡,但一直延伸至眼裡,顯露了他此刻的愉悅。只要有心又怎麼會發現不了,“別口無遮攔的,小心招禍,天要亮了,注意點路,去忙吧!”
冬天的初晨,曠野裡安靜極了,也冷極了,兩人穿的又都單薄,慕傾傾卻並不覺得冷,至少心裡是這樣的,抱住莊河,踮起腳尖快速在他下脣上親了下,“那行,你回吧,晚上給你帶肉吃。”
莊河給她把籮筐別正,逸出一抹笑,“好,我等你。”
木盒帶身上不方便,她尋了個隱蔽的地方藏好,等著回來再取。
莊河看著她忙好走遠,才拄起木杖拖著殘腿離開。
下了幾天雨,山裡濕滑,一腳踩在枯葉上一不小心就能慣一鞋子水,慕傾傾運起內功心法來抵禦寒氣,中午不到已久四隻野物落入她的魔爪。
中飯是昨晚多煮好的紅薯,貼身放也熱不到哪裡去。沒什麼可講究的,有得吃就很不錯了。今天運氣不錯,尋到幾株野生山藥,都被她挖起放進籮筐裡,順著一根藤蔓爬到一個凹陷的坡崖,在一處洞穴裡看到一窩小兔崽,想到家裡不能養牠們,很是惋惜。
出於某種道義,這隻母兔她並沒有獵捕。不能白白下一趟坡崖,見有能吃的野菜她就挖,野菜填了飢,糧食便能省出來。
想盡辦法的精打細算。
天快黑時,慕傾傾背後的籮筐已經裝的滿滿噹噹,肩膀磨的疼,說不定破皮了。
走到她經常停歇的山澗邊上,她把籮筐放下,把一根山藥和一隻山雞清理乾淨,用帶來的一小簇鹽把山雞抹勻,再用沒毒性的樹葉包好,裹上一層泥。撥開被她掩藏起來的小泥洞,把食材放進去,不敢生明火,拿出自製的火摺子點起火悶著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