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九點,蘇恬躡手躡腳地從地下車庫裡出來。
她身上穿的黑色小吊帶裙變得皺皺巴巴的,臉上更是少見的未施粉黛,一派素面朝天。
最重要的是,她的腰痠脹無比,能把她的拉法跑車開回家已是極其不容易,走路時不得不偶爾用手撐著腰。
蘇恬一邊哭喪著臉,一邊慢吞吞地挪進入戶電梯。
她剛從倫敦回國不久,便只能回家和她親愛的爹孃住在一塊兒,別墅二樓是他們的臥室,蘇恬的房間則在三樓。電梯經過的時候一旦稍有響動,就很有可能被他們察覺到。
雖然她本人open,她的爹孃卻是兩個老古董,這種事情萬萬不能被他們知道。
於是,蘇恬盯著電梯上升的層數,在心裡畫了很多個十字,默唸了好幾遍“阿門”。
但也許是她心不誠,她剛從電梯裡出來準備直奔臥室,那邊兒方梓茹——她的母親大人,就踏著木質樓梯蹭蹭地上來了。
蘇恬連忙挺直了腰,端起一副精神充沛的姿態。
果不其然,方梓茹是來興師問罪的,一見著蘇恬就劈頭蓋臉地嚷:“恬恬,你昨晚上幹什麼去了?你在倫敦的時候也是這樣過的?夜不歸宿,這像話嗎?”
眼見母親妝容精緻的臉上柳眉倒豎,蘇恬心下暗叫不妙,連忙扯謊:“哪有!我昨晚就是……就是去見了幾個高中同學,剛回國,敘敘舊嘛!”
方梓茹顯然不太相信,湊上前去,揪著她聞了一圈,皺眉道:“這味道不太對啊,你平時用這種香水嗎?”
蘇恬也順勢抬起手臂聞了聞。
得,熟悉且該死的冥府之路。
她的腦海裡一下子又浮現出那個男人的臉,還有他染上情慾時勾人的神態。
是個皮相漂亮、器大活好的小哥哥,可惜她走得匆忙,人家還在睡夢中就溜了,都沒來得及打個早安炮。
蘇恬剛想扼腕歎息,就被方梓茹一拍腦袋,打回了現實。
“媽!”蘇恬捂著後腦杓,癟嘴委屈:“你幹嘛打我!”
“你想什麼呢這麼出神?我問你這香水味從哪兒來的?”方梓茹瞪向她,目光上下掃視著,繼續補充“罪狀”:“還有,你穿這裙子怎麼這麼暴露?小姑娘家家的,胸都快跳出來了,有礙觀瞻!”
大清亡了108年了,媽媽!
蘇恬忍住想大吼的衝動,擠出一個淑女的標準禮儀笑容,耐心解釋:“首先呢,香水可能是哪位高中同學噴的,蹭我身上來了吧;其次,這裙子是現在流行的款式,你可能不太能理解哦,媽媽。”
聽完她的辯詞,方梓茹依舊瞪著眼睛,又狐疑地將她打量了一番,好半晌,才擺了擺手:“下次再玩夜不歸宿,跑車鑰匙沒收。”
蘇恬剛想開溜的腳下一頓,踩著八釐米的高跟鞋,差點沒嗑地上去。
“還有,”方梓茹在身後繼續孜孜不倦地教導,“你時差倒得差不多了,就準備準備,你爸要把你安排去蘇氏上班。”
蘇恬腳下又是一頓。
呵,腰痠算什麼,她現在隻覺得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