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蘇恬朝九晚七地捱過工作日,終於迎來了週末。
被方梓茹一番電話轟炸之後,她還是敗下陣來,不情不願地回了別墅。
吃飯的時候,方梓茹就老是盯著她看,蘇恬渾身不自在:“媽,我是有哪裡不對勁嗎?”
“你最近是不是熬夜了,怎麼感覺臉色有些憔悴?”
蘇恬這幾日確實沒怎麼睡好。
自從那天再次和季楚宴上床之後,她就總是想起他。盡管她現在成為了他的鄰居,似乎是離他更近一步了,但對他依舊瞭解甚淺。
他是做什麼工作的?
他平時有什麼愛好?
他……
作為一個炮友,蘇恬小心翼翼地不敢越界,所有的好奇都被她藏得很好。
明明想要靠近一點的。
對上母親詢問的目光,蘇恬輕輕歎了口氣:“沒事,可能是工作有點累,沒休息好吧。”
“那今天下午你和我一起去做個護膚,相親的時候也能給人留個好印象。”
蘇恬懵了。
“什麼相親?”
方梓茹用筷子點點碗,恨鐵不成鋼道:“上週末不是都和你說了嗎?這週六晚上給你安排了相親,你當時還答應了的。”
她什麼時候答應了?
好像是迫於方女士的淫威而默許的。
蘇恬撥著碗裡的米飯,含糊不清地小聲道:“就不能不去嗎……”
“不能!”
方梓茹提高音量否決,蘇恬縮了縮脖子,很慫地沒敢再反抗。
方女士迫不及待嫁女兒的心情如此堅定,以至於到了晚上,她竟披掛上陣,親自把蘇恬“押送”到了餐廳外。
此刻,蘇恬正站在餐廳門口,一身水綠色圓襟繡竹紋的蘇派旗袍,端的是江南水鄉的風韻。
方女士說,對方是書香門第,就喜歡這種氣質溫婉的大家閨秀。
蘇恬低頭瞥了一眼自己飽滿的胸脯,嗯,她很確定她不是。
柔軟衣料勾勒出她火辣的曲線,含蓄的旗袍竟被她穿得比吊帶裙還性感。
“你磨蹭什麼,趕緊進去呀!”方梓茹推搡著,拚命把她往餐廳裡塞。
蘇恬猶猶豫豫道:“那你……先回去?”
要是任憑方梓茹在這盯梢,她若是想中途跑路,無異於比登天還難。
怕方梓茹起疑,蘇恬又故作嬌怯地忸怩起來:“誒呀……你在這看著,我們哪好意思……”
“那你好好和人家聊,端莊一點,淑女一點,知道了嗎?”
“一定一定。”
蘇恬終於連哄帶騙地把方梓茹打發走。她轉過身,捋了捋裙擺,而後向餐廳裡走去。
一邊走,她一邊開始在腦海裡天馬行空地預設起對方的模樣來。
書香門第?大概會是一個戴副眼鏡、斯文古板的男人嗎?
但聽方女士說,他自己好像是做生意的,又或者會是個成熟穩重、精明幹練的男人?
……
蘇恬甩甩腦袋,把這些奇形怪狀的想法都拋到腦後。
不管了,她今天只是來走個過場交個朋友的,沒必要太認真。
思索間,蘇恬已經走到預約的包間門口。她站定,猶豫了幾秒後,指節輕叩,敲響房門。
門很快被從裡面打開,一個西裝革履,臉上架著副眼鏡的男人出現在她眼前。
“呃……你好,我是相親的那位……小蘇。”
蘇恬不知道該如何介紹自己,也壓根不記得對方姓什麼,一時之間只能有些尷尬地揮了揮手。
面前的男人模樣還算周正,但是個子不是太高,一米七的她蹬雙四五釐米的高跟鞋,就已經快要同他齊平。
“蘇小姐,您先請坐。”
男人臉上沒什麼多餘的神色,只是很客氣地引她入座,為她拉開餐椅。
還挺紳士的,蘇恬心想。
待她落座之後,男人並沒有坐下,而是退到一旁站著。
“你……不坐嗎?”蘇恬詫異地看著站在門邊的男人。
難道這是什麼專屬於書香門第的特殊用餐禮儀?
男人卻搖搖頭:“不用了,蘇小姐。您再稍等片刻,季總正從機場往這邊趕,馬上就到。”
蘇恬恍然大悟。
原來鬧了個烏龍,眼前這位並不是她的相親對象,看樣子是對方的助理。
“哦……”
蘇恬低低應了聲,沒再說話。
牆上的掛鍾又走過一刻鍾。
為了維持與旗袍相稱的嫻雅姿態,蘇恬始終板直脊背端坐著,這會兒腰都酸了。
她終於忍不住開口:“他大概還有多久能到?”
話音剛落,門就“哢嗒”輕響一聲,被姍姍來遲的人推開。
蘇恬有些緊張地循聲回頭,目光卻對上一雙她再熟悉不過的桃花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