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寒風呼嘯,白色的建築在暴雨中似乎飄忽不定,恍若天降之物.屋內一股消毒水味直撲口鼻.房間裡充滿著死亡的氣息,吊瓶滴答作響,彷彿在給每一位穿著條紋病服的人們的生命倒計時,暴雨傾盆,屋外刷刷作響的雨聲又讓病房多了一分絕望的死寂.
在設備齊全的VIP病房中,冰冷的病床上,躺著一個頭髮凌亂,面色慘白,嘴脣沒有一絲血色的女人,她看上去沒有任何的生氣,只有心臟監視器上發出的「嘀嘀」聲證明瞭這個女人還活著。
誰也無法拿病床上如同一個破碎的布娃娃一般的女人和郝家的大小姐聯繫在一起。
郝笑笑的意識漸漸的清醒,濃重的消毒水味刺激著她的鼻腔,她想睜開眼睛,但是她無法操控身上的任何一個細胞,只能聽卻看不見,動不得。
此時,門外響起了高跟鞋撞擊地面瓷磚發出的聲音,這腳步聲越來越近,直到「吱」的一聲,病房門被打開。
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我最愛的姐姐,你很快就可以解脫了,只需要在等一會。」
不同以往,今日的郝冰雲語氣帶著明顯的興奮和激動,她繼續說道:「姐姐,你知道我每天陪你裝姐妹有多痛苦嗎?明明不是親姐妹,還必須每天表現的如同親姐妹一般,你知道我有多噁心,多厭惡嗎?」郝冰雲的臉變的猙獰了起來。
「這是什麼意思?你在說什麼?」郝笑笑心裡變得慌張,一切變得不再一樣,她想質問,想述說,但是她的眼睛卻沉重如鐵,怎麼也睜不開。
「親愛的,原來你在這裡啊!」一個富有磁性的男性聲音響起。
聽到男人的聲音讓郝笑笑本來就焦躁不安的心開始變得更加的不安起來,說話的男人是她的丈夫賀飛龍,而他們後面的對話讓郝笑笑的大腦瞬間變為空白,無法思考。
「呵呵,」郝冰雲嬌媚的一笑,說道:「當然是來看看你的妻子啦。」
賀飛龍嘲諷的看了病床上的女人一眼,嫌棄的說道:「她也配,如果不是為了你,我早和她離婚了,不過,這個女人不知道該說她是單純,還是蠢,隨便找個醫生說她癌症晚期她就信,器官捐贈協議簽的還真是順利。」
「呵呵」郝冰雲譏諷的一笑,「是啊,我就說了一個懷了你的孩子她就慌不擇路的跑了出去,可憐她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說實在的,不得不誇那個司機的車技好,這一車下去能將這心臟保護的這麼完好,也是能耐了。」賀飛龍饒有興趣說道。
「我媽找來的人,會有錯嗎?」郝冰雲瞥了一眼賀飛龍。
「咱媽怎麼會有錯!」說完,賀飛龍就摟住了郝冰雲的腰肢,迫不及待的就吻上了郝冰雲的紅脣。
「唔,小心我們的孩子!」郝冰雲嬌羞的推開賀飛龍,嬌嗔的說道。2018小說www.2018xs.com
賀飛龍和郝雲冰之間打情罵俏的聲音,讓郝笑笑的整個世界都崩塌了,本來抱有的一絲希望在這瞬間化為烏有,眼前漆黑一片猶如噩夢。
這時,門外傳來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病房門再次被打開。
「冰雲,你該去準備了。」一個沙啞的女人聲音響起,這個女人就是郝冰雲的媽媽,茵嫻。
「好的,媽,那我去了。」
「好。」
病房中突然恢復到了之前的寂靜,如果不是空氣中傳來的呼吸聲,郝笑笑就以為這個房間又剩下她一人。
那個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郝笑笑,死之前做個明白鬼如何?我知道你沒有死,醫生和我說過,你現在應該是有意識的,但是就算你有意識又如何,你也會死,為我的女兒續命,」茵嫻在病床邊的椅子上坐下,看著躺在床上的郝笑笑,看著她那張熟悉的面孔,茵嫻抬起手輕輕撫摸著。
茵嫻面孔突然變得柔和起來,回憶著以前的種種,她語氣溫和的說道:「你和你母親長的還真像,當年我和你母親可是最好的朋友,親如姐妹。我們一起念小學,初中,高中,大學......」
說到這裡,茵嫻的臉突然陰沉了下來,說道:「你母親就是個賤貨,郝勇明明是屬於我的,她為什麼要和我搶,她從小得到的都比我多,憑什麼她還要搶走我最愛的男人,你和你母親都是一樣!都是賤人。」茵嫻的聲音如同鬼魅一般,她放在郝笑笑臉上的手逐漸用力,指甲深深的扎進了郝笑笑的臉頰。
陣陣的刺痛感讓郝笑笑的意識更加的清醒,心中的恨意如同海面上的風浪一般,一浪更比一浪高。
茵嫻收回自己的手,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又看到自己指甲裡沾染的血跡,嫌棄的拿起病床上的床單就開始擦拭,就向沾染了什麼病菌一樣,一臉的嫌棄與噁心。
直到她擦拭的基本看不到的時候,繼續說道:「你知道嗎,本來我是想放過你的,但是誰讓你又出現在我的面前了,如果不是你的出現,郝勇等人怎麼會死,這一切可都是你的錯。你剛回到郝家,郝勇居然就開始背著我更改遺囑,還懷疑我,不過還真是慶幸你的出現,要不然我女兒的病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突然,茵嫻趴到郝笑笑的耳邊,輕聲說道:「你爸爸的死,劉叔的死,還有那一家無辜的五口人都是被你害死的,等你下去了,就好好的和他們聚一聚吧。」
說完,茵嫻癲狂的笑了起來。
郝笑笑感覺自己快要瘋了一般,她認為這一輩子最幸福的事瞬間就成為了她最大的噩夢,一切都如同海市蜃樓一般,茵嫻的溫柔,郝冰雲的溫情,甚至和她戀愛三年結婚兩年的枕邊人賀飛龍對她的柔情蜜語,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欺騙。
伴隨著茵嫻癲狂的笑聲,郝笑笑感覺自己被推了出去,她努力的想起身,想吶喊,想告訴所有人她沒有死,那份協議不是她自願的,她要揭穿那個惡毒的女人,她要狠狠的教訓那對狗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