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叔叔伯伯,我——”可以解釋。
哐當!
不待她把話說完,一個茶杯飛擲而來,如果不是樓明心躲得快,只怕已經見血了。
可飛濺而起的玻璃碎渣還是蹦到她腳背上,劃出兩道血痕。
“你還有臉開口說話?!”扔杯子的老董事站起來,表情冷肅,眼神狠戾,“今天股市一開盤,公司股價就直接跌停,看看你乾的這些好事?!”
“王董!孟知儒犯法,不是我的錯,你不該遷怒到我身上!”樓明心一字一頓。
“不是你的錯?好啊!我倒要問問,他孟知儒是不是你丈夫?是不是樓家的女婿?!”
“……是。”
“他既然擔著這層身份,你作為樓氏集團的總裁就有義務約束好他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不給公司造成影響!是,他犯罪,你沒有,可在外界看來,你們夫妻一體,你覺得你能脫得了乾系嗎?”
樓明心啞口無言。
“兩個月前,你在A市談判失誤,巨峰集團拒絕合作,就已經給公司造成了損失,這才過去多久,又鬧出這麼一樁,你嫌樓氏的處境還不夠糟糕嗎?!”
“王董,話不能這麼說。跟巨峰的合作,我出發前就和各位打過預防針,只能嘗試,不保證一定成功。最後也確實沒能談成,怎麼就成我一個人的鍋了?!”
王董搖頭,眼裡閃過失望:“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在推卸責任。平時你很介意大家提到前任樓總,可今天我王岐在這裡就明明白白地告訴你——何止是比不上,在責任擔當方面,你比樓明月差了十萬八千裡!”
“王董!”她陡然拔高音調,“我提醒您一句,說話之前,先過腦子!樓明月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經死了,你們再怎麼懷念、誇贊,她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跳出來幫公司解決問題!”
“最後處理這堆爛攤子的不還是我嗎?這些年,我兢兢業業,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說這些話實在忘恩負義!”
另一名董事怒然拍桌:“你闖出來的禍,難道不該你自己收拾?!難不成你還覺得我們應該千恩萬謝?”
樓明心不敢相信:“難道在你們看來這件事是我一個人的錯?!”
“沒能約束丈夫,維護公司利益,這是一錯!”
“輿情發酵沒能第一時間發現並處理,這是二錯!”
“犯錯而不自省、自救,還在我等面前強詞奪理,試圖推卸責任,態度惡劣,這是三錯!”
“樓明心,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王董:“我提議,罷免總裁!”
樓明心如遭雷擊。
“不……你們憑什麼罷免我?!憑什麼?!”
“就憑你接二連三失利,公司處境岌岌可危,如今你又深陷輿論風波,醜聞纏身,根本不適合再擔任樓氏集團總裁一職。現由董事會行使手中權力,提出罷免,現在開始表決。”
“等等!”樓明心強自鎮定,可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她全身都在無法抑製地顫抖,“我也是樓氏股東,我不同意罷免!”
王董冷嗤:“你手中的股權,可不如我們加起來的多,按少數服從多數的原則……抗議無效!”
“我還有樓明月的!她是樓家人,肯定不會同意總裁位子旁落……”
她這個時候倒主動提起樓明月了。
作為樓家正統嫡出,樓明月也是樓氏集團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她手裡握著百分之四十三的樓氏股份,管理公司雷厲風行,在董事之間地位尊崇,不僅因為她的出身,還因為她強大的工作能力和個人魅力。
如今在座的這些老家夥,放在當年,都可以稱得上是樓明月的長輩,卻沒有一個敢倚老賣老,在她面前說個“不”字。
或許聽起來很誇張,但事實如此。
當年的董事會,幾乎就是她樓明月一個人說了算。
後來,樓明心上位,同一個爹,卻遠不如前者強勢,才給了董事會逐漸強勢的機會。
堂堂總裁被幾個老東西指著鼻子問責,是家常便飯。
像剛才那樣摔杯拍桌也不止一次兩次了。
倘若換成當年的樓明月,不好意思,在座的都是垃圾。
樓明心說完,彷彿找到倚仗般,自顧自勾脣:“沒錯,我的股份比不過各位,可你們所有人股份加起來也比不過樓明月一個。按少數服從多數的原則,你們才是應該服從的那方。”
王董搖頭:“樓明月的股份並不在你手上,你無權代表她。”
二十年前,樓明月意外身故,沒有留下任何遺囑。
按我國遺產繼承法規定,樓明心和樓明深將作為第一順位繼承人,平分她留下的財產,其中包括樓氏股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