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正文
cmo成績採取部分公佈制度,大屏幕上只會顯示前三十名,也就是國家集訓隊名單,至於個人成績,則發放到領隊手中。
由領隊老師告知學生。
突然——
“來了!老師回來了!”
不知是誰吼了這麼一句,接著所有目光齊刷刷投向大門。
果然,一群領隊結伴而歸,幾乎人手一張a4紙。
不用說,肯定是成績單。
陳程嚥了咽口水,搓手搓得更厲害了。
談嘉許強裝鎮定,實則偷偷擦汗。
相較而言,凌軒就淡定得多,不過目光還是不自覺放到徐涇身上。
至於江扶月……
她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因為有微信消息進來。
直到徐涇拿著成績單走到面前,她的目光都還沒從手機屏幕上移開。
徐涇:“……咳!”感覺自己有被冷落到。
不過還好,陳程和談嘉許正眼巴巴盯著,瞬間又令他滿足了。
“徐老師,怎、怎麼樣啊?”
“我們多少分?”
徐涇表情一肅,“你們這次發揮……”
他頓住。
兩人心也跟著收緊,這語氣……感覺不太妙啊?
“發揮得還挺好,嘿嘿。”
陳程長舒口氣。
談嘉許鬆開手,低頭一看,褲子已經被他揪出了褶皺。
徐涇惡趣得逞,眉開眼笑。
江扶月嘴角一抽,您是真的狗。
最後,成績單擺出來,江扶月赫然排在第一個——
126,滿分,第一!
然後是凌軒,124,第二。
陳程和談嘉許都是121,並列第五。
換句話說,cmo前五名,他們臨淮一下就佔了四個!
這是臨南一中自開設奧數班以來,考得最好的一次。
同時,也是首次拿到滿分第一!
別看徐涇現在鎮定自若,其實拿到成績單那一刻,他雙手根本止不住顫抖。
江扶月和凌軒考得好,這是意料之中。
卻沒想到談嘉許和陳程也能拿這麼高的分!
徐涇覺得自己就像辛勤耕耘的農夫,突然收獲了遠超想象的成果。
如何不興奮?
不驚喜?
從會議室一路走到報告廳,他整個人都是飄的。
範世光踱步過來:“咳!老徐,怎麼樣啊?”
“什麼怎麼樣?”
“成績啊,裝什麼傻?”範世光兩眼直勾勾,恨不得一把搶過徐涇手裡的成績單。
“……還行,一般般。”
範世光輕嘖出聲,按徐涇以前的尿性,他的學生要是考得好,那還不早就嘚瑟開了?
哪裡還用他主動來問?
所以,多半是考砸了。
範世光不由目露同情,拍拍他肩膀,安慰道:“多大點事兒啊?今年砸了,還有明年,正所謂越挫越勇,說不定明年你帶的學生能考進前五呢?一切皆有可能嘛!”
徐涇看著他,沒說話。
範世光語重心長:“我知道你現在肯定不好受,想哭就哭出來吧,我的肩膀借給你靠。”
徐涇還是盯著他,保持沉默。
“你看你,都傷心傻了。其實我非常理解,畢竟你有個學生是聯考第一,還滿分。這俗話說得好,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等明年……”
“不用。”徐涇開口,打斷他。
範世光:“啊?”
“不用等明年。”
“什、什麼意思?”
“意思是,我的學生今年就考進了前五。”
範世光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乾笑兩聲:“你看你這……大白天的,都開始說夢話了。”
徐涇微微一笑:“你看我像沒睡醒的樣子嗎?”
範世光眨眼:“真有前五?誰?是不是江扶月?多少分?”
“不是江扶月……”徐涇搖頭。
“我就說嘛……”
“是全部。”
“啥?”
徐涇:“我的四個學生,全部考進了前五。至於江扶月,算是正常發揮吧,不多,也就126分而已。”
也就126分……
而已……
這他媽都滿分了,還不多?!
範世光大腦一瞬當機,傻愣在原地。
半晌,才反應過來:“你你你你——再說一遍!幾個前五?誰126?!”
徐涇直接把成績單塞到他手上,“喏,白紙黑字,自己看。”
範世光顫巍巍打開,半分鐘後,訥訥抬頭——
“老徐,你不會隨便p了張成績單來蒙我吧?”
四個學生,都是前五,還有一個滿分第一!
他瞎了。
被閃瞎的。
恰好這時,競委會主任臧先勇上臺,在全場矚目之下,公佈了本次國家集訓隊入選名單——
“分數從高到低,分別有:江扶月、凌軒……”
他每念過一個名字,那個學生的名字連同分數和排名就會出現在身後的多媒體幕墻上。
所以,當江扶月三個字出口,一個碩大的“126分”和“第1名”也隨之浮現。
然後——
全場轟動!
“臥槽!月姐又是滿分!”
“雖然意料之中,但我還是震驚了!”
“就一個問題:滿分是大白菜嗎?”
“對月姐來說,是大白菜;我們來說,是玉白菜。都是白菜,但……懂的都懂。”
“我的九尾狐奶奶額!白菜何苦為難白菜?”
“怎麼辦?我感覺今年imo月姐又要slay全場。”
“啊!我的辣條,沒白賭!”
“嗚嗚……為什麼我會突然想哭,明明考滿分第一的又不是我。”
“我也想哭,看著月姐就好像看到了最想成為的那個自己。”
方柳柳坐在臺下,瞪大眼,見鬼一樣盯著巨大的幕墻。
上面“江扶月”三個字就像一根針,毫無預兆地刺進她眼球。
痛到想哭!
而周圍或驚嘆、或贊美的議論,落在她耳朵裡,無異於傷口撒鹽。
大家都怎麼了?
為什麼對她贊不絕口?
一個被有錢人包養的小賤貨,憑什麼考滿分?拿第一?
這讓她們努力學習,又認真考試的人,情何以堪?
難道說,她方柳柳還不如一個道德敗壞的惡臭外地妹?
“不……”
她絕不允許!
只見一個人影沖到臺上,在眾人驚愣還沒反應過來的當口,一把奪過臧先勇手裡的話筒。
對著臺下所有人,一字一頓:“我要實名揭發江扶月!她不配參加cmo,更不配入圍國家集訓隊!”
轟——
全場嘩然。
“這人是誰?”
“她瘋了吧?”
“到底在說什麼啊?”
“我知道她!方柳柳,帝都本地考生,據說家裡超級有錢,酒店都是住的套房!本來應該由她在開幕式上發言的,後來臧主任欽定了月姐,就被刷下來了!”
“我剛才瞄到她的成績了,才42分,倒數第二名。”
“不是吧?居然沒及格?”
“她憑什麼這麼說月姐?”
“滾下來——”
“對!滾下來!”
全場整齊高呼。
方柳柳站在臺上,看著所有人不問青紅皁白就對江扶月無條件擁護的樣子,心中憤恨達到極點——
“蠢貨!你們這一群蠢貨!都被江扶月騙得團團轉!知道她有多惡心嗎?表面上看比誰都清高,其實背地裡傍大款、釣凱子、當小三!”
“胡說!”臺下有人激動地站起來。
“別急,”方柳柳冷笑,“我會讓你們親眼看到證據……”
說完,方柳柳拿出手機,點開相冊,用現場多媒體藍牙功能直接把照片投映到身後的幕墻上。
第一張照片背景是k大校門,左上角拍攝時間顯示昨天上午,也就是第二場考試當天。
江扶月正躬身坐進一輛黑色奔馳中,透過半降的車窗,依稀能看到一個男人模糊的側臉。
方柳柳:“江扶月是臨淮人,這點相信大家都知道。試問一個從臨淮來帝都參加考試的學生,為什麼會有豪車接送?”
臺下回懟:“萬一是月姐自己家裡的車呢?”
方柳柳冷笑,把照片放大:“看清楚,京a開頭,這是帝都的車牌!”
“我知道你們不會輕易相信,所以我還留了另一份證據……”說著,指尖一劃。
又一張照片出現在幕墻上。
背景換成了春風酒店門口,拍攝時間還是昨天,黑色奔馳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輛銀灰色賓利。
江扶月同樣坐進了副駕駛,但接她的卻換成了另一個男人。
方柳柳:“還是京牌,我查過這輛車,最新限量款,整個帝都不超過三輛。”
“以上這些難道還不夠明顯嗎?江扶月表面是來帝都參加cmo,實則卻在背地裡釣凱子、傍大款,輾轉周旋於多個男人之間,道德敗壞,影響惡劣!”
“我在這裡倒想問問主辦方,還有在座的競委會領導們,這種學生還配入圍國家集訓隊嗎?還有資格代表華夏去參加imo嗎?如果她真的去了,那才是對我們國家、對學科競賽最大的侮辱和詆毀!”
方柳柳言之鑿鑿,義憤填膺。
像個正義使者。
剎那間,不少好奇探尋的目光紛紛朝臺下端坐的江扶月投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好家夥!人都站到臺上聲情並茂地揭發她,就差指著鼻子開罵了,江扶月竟然也還坐得住!
坐姿悠閑,嘴角含笑,淡定得像個局外人。
“突然感受到一種王之蔑視。”
“你講你的,我聽我的,敵動我不動,敵怒我就笑——牛嗶!”
“不愧是月姐,這定力絕了。”
“所以,照片到底是怎麼回事啊?p的?錯位?”
“感覺不像。”
“我覺得,就算月姐分別上了兩輛豪車也並不能說明什麼。單憑開局兩張圖就往傍大款和釣凱子上扯,也太無腦了。”
“無腦還是其次,就怕有人居心不良,故意往月姐身上潑臟水,好達成不可告人的目的。”
“有人是指方柳柳吧,就差把她身份證號碼念出來了。”
兩人當即交換了一個瞭然的眼神,“懂的都懂。”
“你說她圖什麼啊?把月姐從第一的寶座上拽下來,她自己也上不去啊?何苦來哉?”
“那是因為你不瞭解女人嫉妒起來有多可怕,就算損人不利己,也在所不惜。”
方柳柳自己得不到,但並不妨礙她讓江扶月得不到。
這種心理類似於:我很慘,所以我也要讓你很慘,雖然你的慘並不能緩解我的慘,可我就是想看你跟我一樣慘。
“媽呀,女人太恐怖了。”
一個男生抱住手臂:“雞皮疙瘩已經冒出來了。”
“那現在怎麼辦?就讓方柳柳像個瘋狗一樣在臺上亂咬?”
“慌什麼?月姐都還沒表態呢!”
“嘶……月神是不是太淡定了?”
“我總感覺她在憋大招。”
方柳柳站在臺上,見臺下議論四起,眾人交頭接耳,還以為自己說的這些奏效了,大家已經開始質疑江扶月。
殊不知,小醜是她。
“我在此實名舉報,要求競委會取消江扶月的成績和排名,並作禁考處理!”
“嘶——這女的也太惡毒了吧?”
“且不說事情還沒弄清楚,在場領導一個都沒發話,就算弄清楚了,該怎麼處理也不是她能干涉的,這吃相不要太難看。”
“我還以為她能裝久一點,沒想到自己就把自己暴露了,就這段位……連我都看不下去了,更別說在場的領導。還真當他們是吃素的啊?”
方柳柳說完,好似結束了一場正義秀,滿心歡喜地以為能夠收獲鮮花和掌聲。
然而事實卻是,眾人看她的眼神逐漸微妙。
臺下也沒有表現出支持與附和。
她茫然地站在臺上,還不知道哪個環節出了錯。
“……你、們沒看見這些證據嗎?江扶月她勾引富豪,玩弄美色,其實就是為了錢啊!這種表裡不一、沒有道德的人,大家為什麼不攻擊她?”
這時,臺下有個男生站起來:“你知道江記嗎?”
“什麼?”方柳柳一愣。
“月姐家的私房菜館。你知道這家店生意有多火爆,日流水能達多少嗎?那你又知不知道月姐自己家裡就有一輛庫裡南?最大的用途就是當麵包車接送後廚幾個姓曹的師傅往返私房菜館和煎餅店之間,當然,偶爾也裝裝乾貨,運點麵粉什麼。”
方柳柳目露疑惑,不知道他說這些做什麼。
男生:“既然你不知道,那我作為江記鐵粉告訴你——私房菜一位難求,排隊至少都是一個鐘頭起,日流水進帳達六位數,如果遇到節假日,七位數也不是沒有過。”
“綜上所述,你覺得月姐缺錢花?”
方柳柳眉頭一緊:“誰會嫌錢多?她有,不代表不想要更多。”
“這跟你拿出來的那兩張照片一樣,都是主觀臆測,根本算不上實質性的證據,沒有半點可信度。”
“沒錯!”又一個男生站起來,“我們不是腦殘,有自己的判斷能力,不是你說什麼就信什麼。況且,你也夾著私心,想把大夥兒當槍使,那也要問問我們同意不同意!”
第三個男生站起來:“當然不同意!我們沒那麼傻!”
然後第四個、第五個……
到最後竟如雨後春筍,一茬接一茬往外冒。
方柳柳被眼前出乎預料的事態發展打得措手不及。
她愣在臺上,表情愕然。
這些人不僅沒對江扶月產生質疑,竟然還聯合起來維護她?
“還說江扶月沒有勾引男人,現在站起來的這些不都是男生嗎?!”
“誰說的?!”兩個一前一後,異口同聲,“我們也支持月姐!”
“還有我們——”齊刷刷。
剎那間,全體起立,振聲齊呼。
竟有種莊嚴肅穆的味道。
方柳柳傻了,競委會的領導們也不由看呆。
第一次深刻且直觀地意識到“江扶月”三個字在這些學生心目中的地位和份量。
用“嘆為觀止”來形容此時的感受也不為過。
這個時候,江扶月自然不能再沉默。
只見她在全場所有人的注視下,走到臺上,拿起另一隻話筒,對著方柳柳一字一頓:“根據我國《刑法》第246條中對侮辱罪、誹謗罪的規定,以暴力或者其他方法公然侮辱他人或者捏造事實誹謗他人,情節嚴重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剝奪政治權利。”
“方柳柳是吧?”只見她紅脣輕勾,“我要告你。並且十五分鐘前,我已經報警了。”
------題外話------
還是沒虐完,先更出來,大家一點半來清除緩存再看一遍哈,今天一定要把她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