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真相大白
累極的河蚌沉沉睡去,夢裡,她變回了河蚌,只是,是煮熟的河蚌……
她夢到她被廚子用木桶煮成了湯,出現在將軍的早餐桌上,將軍喝了一口湯,說:「清淡。」然後撈起它,輕易地撥開了殼……她瞬間嚇醒了。
屋內透進微微的晨光,身旁勞累了一晚的將軍依舊在睡。河蚌盯著將軍的俊臉,本來是氣得恨不得咬他,但盯著盯著,就發覺有些不對勁了。怎麼……將軍的臉變大了?
她正想伸手去摸將軍的臉,卻發現蚌肉伸出了殼,她的手呢???她扭動身子,發現堅硬的殼回來了,她、她又變回了一隻蚌!
老天垂愛啊!只是不能吃美味的人食了。
河蚌高興了一陣,這才又想起身邊躺著的「巨大」的人。讓他夜夜拿棍子欺負她!風水輪流轉,現在有了堅硬的殼,她要報復回來!
河蚌在床上蹭啊蹭,側躺的將軍睡得正香,絲毫不受一隻蚌的影響。
她憑著對「棍子」的記憶,好不容易挪動到將軍的下身,正好看到那根棍子垂落在床上,十分脆弱、無害的模樣。可她才不會心軟,她記得這根棍子欺負她欺負起來有多狠好吧。
嘿嘿,用蚌殼夾棍子,疼死他!她曾經在腦中幻想過無數次,今天終於可以實現,她激動起來。
河蚌張開蚌殼,一直張,張到極限,張得全身痠痛,這也是第一遭。她一切準備完畢,只待夾住棍子,合上殼,可是這時,她卻發現一件讓生氣、無奈、悲催的事!
她張到最大程度的殼,居然還沒那根棍粗!棍子根本夾不進殼啊摔!
洩氣的瞬間,河蚌閉了殼,虧她張得那麼累。死棍子,長那麼粗做什麼!
她朝棍子吐了口水。
屋子裡越來越亮,河蚌越來越氣,她爬呀爬,爬到將軍的手邊,殼一張,夾住了將軍的手指,然後把對棍子的氣都撒在手指上,奮力一夾!
嗷嗷嗷……她的殼要碎了!怎麼那麼硬,嗚嗚嗚~~~她立刻放開了手指,微微顫顫地把殼閉上。
將軍被這麼一夾,醒了。
他抬手一看,指尖微疼的地方什麼都沒有,他以為是蚌兒惡作劇,轉眼一看,床裡側空空蕩蕩的,蚌兒呢?
「蚌兒。」他撩開床幃。
空蕩蕩的屋內沒有回應。
「來人!」將軍隨手拿了一件衣服披上,就要去找人。他身軀一動,差點壓到床中央的河蚌,嚇得它緊緊閉殼,祈求上天。
老天有眼,將軍動作敏捷地略過了它。
將軍出門找河蚌,河蚌躺在床上快死了,缺水而死……
她爬呀爬,爬到濕潤的床單上,卻吸不出一點水。她再也沒力氣,虛弱地躺在床上,等死……
居然不是被煮熟的,是渴死了,真遜啊!
門被推開,一個婢女抱著床單進來換。
婢女把被子扔到地上,又去拉床單,卻意外地見到一隻手掌大的河蚌,還是通體白色的,十分漂亮。
婢女愛美之心氾濫,撿起了河蚌,想著把它的殼做成飾品,便把她帶到洗衣處,放在了盛著水的盆裡。
河蚌大難不死,在水裡歡快地吐泡泡。將軍不見了美人,滿府雞飛狗跳。
書房裡,小兵圍了一團。
「找到了嗎?」將軍問。
「報,今早並未見女子出府。」看門的兵回答。
「報,搜遍了院子,都沒見到姑娘。」
……
將軍看著滿桌的菜,卻沒有食慾。他滿腦子都是蚌兒歡快吃菜的模樣,這樣一個傻姑娘,到哪裡去了?
他想起那日問她家在何方,她說得混亂,什麼河邊。
將軍回憶起和河蚌的種種,最後,來到了河蚌出現的那天,好像,也是這般無緣由的出現?難道,蚌兒是從天而降?難道,蚌兒不是人???
將軍越想越荒謬,連自己都不相信。他端起手邊的酒,一口飲盡。
一天過去,將軍一夜未眠。
清早,一個兵經過洗衣處,眼尖地看到盆裡的河蚌。
「嘿,這不是大廚被偷了的河蚌嗎?怎麼在這,你偷的?!」這個兵正是那日買蚌的兵,因此認得這個獨特的蚌。
河蚌聽到他的話,立刻看向他,臉熟,她哪裡見過?
婢女放下手中的衣物,連手也來不及擦,普通一聲跪下,哀聲道:「冤枉啊——」
「怎麼冤枉你了,難道這個蚌自己長了腳走到你這兒,這兒和廚房離得可遠……」
「這蚌是我撿的,撿的!」婢女急忙澄清。
「撿的,廚房撿的?」
「不,不!是奴婢在將軍床上撿的,請爺相信奴婢。」婢女磕頭。
小兵摸摸下巴,「把蚌給我,我就不告發你。」
「您儘管拿。」
河蚌突然覺得有不好的預感。
婢女把盆子交給小兵,小兵帶著河蚌又來到廚房,「老劉,蚌找回來了,還活著呢,今兒煮鮮蚌粥吧,將軍正好沒胃口。」
歡快的河蚌聽到要煮它,立刻就鬱悶了,為什麼做回河蚌又面臨被煮!她不要,她要變成人,對,變成人,去告訴將軍,他們要煮她!
鍋中燒著水,廚子舀著米缸的米,放入鍋中,轉身要撈河蚌,卻發現碗又空了,「河蚌呢?!!!」
河蚌跟將軍相處了一段時間,知道此時將軍在書房,便一路裸奔到了書房。
青天白日的,一個赤裸的女子突然跳進門,嚇了將軍一跳。再一看,居然是消失了一日的蚌兒,將軍以為是自己一夜未眠,出現幻覺了。
「將軍,將軍,他們要煮我!」河蚌還未奔到將軍身邊,就告狀。
將軍起身接住飛奔而來的蚌兒,肉體相貼,他才知不是白日夢,蚌兒又回來了。他立刻脫了衣服給她披上,「你去哪兒了?」低頭看到她光著的腳,又把她抱在懷裡。
「他們要煮我!你要罰他們!」
將軍這才聽清了河蚌的話,「誰要煮你?」
「廚子,他說要給你做鮮蚌粥!你不會吃我的,對不對?」對這一點,河蚌深有自信。
將軍的腦子快速轉著,「鮮蚌粥……」他看著懷裡水潤潤的人兒,一點不像受了苦。當即一個荒謬的想法又冒了出來,蚌兒,鮮蚌粥,河蚌……
「你叫什麼名兒?」
「本蚌無名。」
「無名?那蚌是什麼?」
「蚌就是蚌,這不是你們人叫的嗎?」
……
將軍憶起這段對話,又想起那日共浴,她說木桶是鍋,突然覺得,或許荒謬的想法……是真的。
「蚌兒,你,你原身可是,可是一隻……河蚌?」將軍艱難地說完這句話。
河蚌窩在溫暖的懷裡,只覺得安全無比,「是啊,我是河蚌啊!」
將軍閉眼,居然猜對了。真是……河蚌。
「那,你昨日,可是變回原身了?」將軍抱著河蚌坐下。
河蚌狂點頭,「他們看到我原身就要煮我,快懲罰他們!」
將軍無法應答,難道河蚌……不該煮?他拿什麼理由去懲罰廚子,說你差點煮了本將軍的女人,該死!這說出去,河蚌會被當做妖精吧……
他握著河蚌沾滿沙粒的小腳,拍去上面的灰。蚌兒還在他懷裡嚷嚷著懲罰,他聽著頭疼,說:「你餓了嗎?」
河蚌一聽到吃,瞬間忘卻其他,「餓,我餓,要吃肉!」她一天沒吃好東西了。
「那先去換衣裳,然後吃飯。」將軍抱著河蚌起身,回房。
廚房接到將軍要吃飯的消息,忙不迭地做了滿桌好菜,什麼鮮蚌粥,暫時沒空管了。
將軍腹中的消息難以消化,一連幾天抱著河蚌都只睡覺不辦事。河蚌因嬤嬤有事,白天沒去上課,夜裡又睡得好,終是長了肉。
一晚,兩人臥床交談。
將軍問河蚌:「你多大了?」
河蚌玩著將軍的發,「多大不記得,倒是有千年。啊!這在人界,你需喊我爺爺勒,哈哈哈!」
將軍的臉一下子黑了,爺爺?且不說性別,讓他一個將軍喊女子爺爺,還真是欠教訓。
「啪」一聲,將軍的大掌精確地打在河蚌肉嘟嘟的屁股上。
「啊!做什麼!」河蚌瞪將軍。
將軍又打了一下,列出罪狀:「滿口胡言!」
「啊啊啊!本蚌哪有胡言,我跟你拼了!」河蚌說著扯過將軍的發,一下子撲到將軍身上,張嘴就咬。她昨日吃蟹,發現牙齒堅固,居然能把蟹殼咬碎,要知道,她做蚌時,只有被螃蟹夾的份。
她一口咬在將軍的下巴,將軍伸手捏住她的下頜,迅速調轉了兩人的位置,死死地壓住她。
「看來,近來是太寵你了。」
河蚌齜牙咧嘴,將軍俯下去,撕咬河蚌的脣,疼得河蚌直叫。
待將軍離開,河蚌趕緊捂著自己紅腫的嘴,眼淚汪汪地盯著他,殊不知,這個眼神足以勾起男人的獸慾。
「小蚌兒……吃了你。」將軍啞聲說。
河蚌不明真意,一臉純真,吃,怎麼吃,人不是不能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