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盈滿之咎
在達成了微妙的平衡後,楚雲反而閒了下來。雖然原書中的戀愛綫崩的厲害,但事業綫卻依然穩定進行。正如之前被滅族的西府洛家,除去洛卿背負的血海深仇外,更重要的一個原因是西府洛家已經遭到了魔不小的入侵。
以此為契機,滅掉了西府洛家,但這幷不能阻止魔征服修真界的步伐。隨著那一夜的血光衝天,更多的魔悄悄散入各大家族中,開始了短暫的潛伏期。他們最為擅長蠱惑人心,無限誘發黑暗面的同時悄悄種下魔種,埋下禍根,待到時機成熟時一幷爆發,叫人措手不及。
雖然淩鳳等人留有著「前世」的記憶,抱著想把魔的妄想扼殺在搖籃裡的想法,但待到真要操刀起來,才發現魔的入侵計劃早已長達幾個興衰之久,幷非一日之功就能簡單清除掉的.
「唉…」想到這裡,楚雲幽幽嘆了口氣。
魔的計劃謹慎到她都有些驚愕,但說實話,知道修煉之人對魔都是一副深惡痛絕的樣子,她的心裡竟毫無波動。在前世的時候好像也是如此,雖處在一個穩定平和的社會,但總感覺自己有些不協調——能夠遵守社會秩序,可也是僅此而已。相對於「參與者」的身份來說,她更像一個「旁觀者」。總是與人保持著一定的距離,連最好的朋友也不例外,雖然最好的朋友是那個人自封的,她幷不覺得自己需要「朋友」,只是覺得如果沒有「朋友」,好像會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會不會有些太冷血了?她暗暗腹議道。
她揉了揉腦袋,繼續順著這個思路思考了下去。如果她的設定是「旁觀者」的話,在那個世界就算是完美的履行了自己的職責,那麼被傳送到這個世界的意義何在呢?她沒有系統,沒有所謂的任務;人生也沒有什麼特別大的理想,穿到這裡來只想避免原身的結局,然後回到風林城慵懶的生活。除了對楚空、洛卿二人留有一些特殊的感覺外,其他的人就像是畫面上的人物,掃一眼便過去了,頂多駐足下來,觀摩許久,感慨一二,留個大概的印象,便也消逝在記憶的長廊裡。
這麼一想就更奇怪了,為什麼偏偏是看起來「普通」的自己被選中穿書了呢?根據那個傳言以及自己這麼多年的觀察,沒有第三個異世之人,也不存在所謂的多周目循環。
她的小臉開始皺成一團,內心的苦笑著咆哮道:「所以我這是什麼鬼運氣啊!」
遠在書房裡的楚空和洛卿二人此時也是緊皺眉頭。
幾名堂主瑟瑟發抖的跪在地上,腦袋垂在了地面上,一副恭順虔誠的樣子,藏起了眼裡的不堪和怨毒。
洛卿自出了殺麟祕境,關於「前世」的事也多多少少想了起來。他有了被魔上身的記憶,也算是對魔比較瞭解。隨著雲兒來到楚家後,他便極其敏銳的察覺到了隱藏極深的一絲魔的氣息,不經意的提了一句嘴,就被楚空請著一起揪出人來。
楚空掛著完美的假笑,眼神冰冷的掃過地上跪著的一排人。這些人都在楚空處在不上不下的尷尬位置,其中幾個人他依稀還有那麼幾分印象,大抵是能力不足,被他一句話輕而易舉的退回到原來的位置,或是因為同胞兄弟姐妹的求情而免於一過。楚家是個大家族,人口眾多,心思自然也就五花八門,總會有的人對當家者不滿,今日這些人,他幷不意外,只是可笑,明明沒有那個能力去打敗他,卻又存著這番心思。
最後還不是怨毒了自己,痛苦了自己嗎?
「魔種可以除嗎?」楚空揮手建了一個透明的屏障,阻礙了他們談話的聲音,跪著的人微微抬頭,只看得到家主嘴上說些什麼,眼裡卻是冰冷的盯著自己,嚇得自己又是一個哆嗦,以為是什麼醃臢事情被知曉了,但心裡卻更加的怨憤。
憑什麼?就因為他曾是上任楚家家主的兒子嗎?明明生的這般年輕,不懂世事,還來胡亂插手掌管楚家。
他不就憑著上好的風系靈根嗎?若我也有,我也可以這麼志氣高昂啊。簡直不像話!
平日裡一些心底刻意被忽視的聲音此時驟然放大,他們的神智在堪堪動搖。
「沒有。」
楚空頷首,掐了個訣在他們四周竪起堅硬空白的墻壁,然後丟了一個火種進去。那幾人痛苦的尖叫著掙扎,求著家主救救他們。楚空依舊不為所動,嘴角掛著的弧度與之前不差分毫,金瞳裡閃爍著火焰吞噬的畫面,卻毫無波瀾。
洛卿見此,心下也有了幾分訝異。看得出來楚空這番冷酷的行為也在震懾他,好讓他知道若是不離開楚雲,這般冷酷的行為最終也會落到自己頭上。
所以說,果然還是小了幾年啊。
洛卿隻瞥了幾眼,便大步流星的走開了。他沒有時間浪費與楚空爭鬥上,真正讓他在意的,是楚雲的選擇。他這般與楚空「合作」,也只是在楚雲面前表現出自己與世不爭,只想留在她身邊為她排憂解難的美好一面罷了,至於魔和修真界的事情,他也不怎麼在意。畢竟後來他與魔融為一體,知道了一些旁人所不知的事情。
前世的「攻陷」失敗,不是因為修真界裡的一個名為淩鳳的女人強大到打敗了王,而是因為出了一些小意外,王到最後及時撤回軍隊。在修真界流連的魔,也只是不服撤回命令,自發的順著王的佈置計劃繼續前進的魔。
可這一世,這個苗頭可不像那群無腦的魔自己想出來的主意。
他摸了摸下巴,露出一個無奈的笑。
畢竟在他的記憶裡,那個王真的稱得上是文韜武略、沉謀研慮、謀無遺諝啊。
不過沒人問,他也就懶得說。他樂得看見楚空為了楚家的事忙的團團轉,這樣他便更有時間與雲兒相處,也更有把握帶著她「私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