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81章 出現反轉(二)

大廳裡,精緻蒼白的少年無表情地高高端坐在尊位。

老帥正在和陛下說話。

挽挽拉著少帥講悄悄話。

“這間大廳,我記得哦。”挽挽故意板起臉。

“什麼?”

“哼。”

“這裡,是你訓我的地方,我記得。

你那雙眼睛都要把我吃了。”

這個小心眼的傢伙……

這間大廳,是當初蘇挽君被少帥發現她頂著少帥未婚妻的身份參加反對霍家運動後,少帥把他們姐妹倆叫過來訓話的地方。

當時少帥對挽挽尤其有偏見。

因為柔弱的長相。

但氣質這個東西對長相的影響真的很大。

挽挽這傢伙身上,已經看不到什麼柔弱的氣質了……

雖多就是長得很好看,但特別活潑的傢伙。

“挽挽,你還記著啊……”少帥也是沒想到。

“記著。”

“你覺得我凶得想吃掉你?”

“對!你必須給我道個歉……”

“道歉就不用了,因為我不思悔改。”

少帥淡淡道。

挽挽:“……什麼意思?”

少帥湊完挽挽耳朵邊,還用手擋著,確保用最小的聲音說話。

“因為我還是想吃——了你。”

少帥是故意的,那個“吃”字拖得尤其長,字咬的很重。

挽挽推開他。

雖然沒說話,但是白了少帥一眼。

但卻是情人之間打情罵俏的那種。

高位坐上,皇帝咳嗽了一聲。

“挽挽,坐到朕這邊來。”

挽挽下意識地看著少帥。

少帥點點頭,挽挽才起身過去。

這個舉動被源羲看在眼裡。

精緻的少年很不開心。

妹妹都還沒找回來,就被人拐走了。

而且拐走她還不是普通老百姓,說搶回來就搶回來了。

挽挽坐下,看著源羲。

源羲故意板著臉,想要在挽挽這裡樹立哥哥的威嚴。

“霍家父子先退下吧,朕和挽挽還有話說。”

少帥站起來,“陛下,請容許我拒絕。”

“挽挽是不是您的親妹妹,還沒有定數。

但她是臣的未婚妻子,這是一定的。

為了挽挽的名聲著想,她並不適合跟您獨處。”

“挽挽你說呢?”

源羲和霍仿同時看著挽挽。

挽挽立刻反應過來。

熱烈地拍手,“好!少帥說的好!”

霍仿露出溫柔的笑容。

沒白疼這小傢伙。

挽挽這傢伙就是少帥的小狗腿子。

源羲悶悶地拍桌子。

“哼。”

老帥一看,“仿兒,跟著為父退下。給陛下和挽挽留下一點時間。”

少帥看著挽挽。

挽挽點點頭。

小皇帝看起來要炸毛了。

霍家父子離開,連帶著下人們也出去了。

挽挽走上去和源羲並排坐。

“給你倒水喝。”

“起來,朕說你可以和朕並排坐了嗎?”

源羲板著臉。

但他臉色蒼白,長得又實在好看,實在沒有什麼氣勢。

而且語氣裡帶著一些委屈。

挽挽這傢伙,又不是什麼受了委屈往肚子裡咽的柔弱言情小女主。

不說在原來的世界這傢伙野蠻生長,來了這裡也一直被少帥捧在手心。

一點委屈捨不得叫她受。

挽挽最狠的時候還餵了人家米田共。

少女一拍桌子,直接站起來走到源羲面前。

源羲抬頭。

妹妹沒按套路出牌,不應該趕緊哄哄你皇帝哥哥……

挽挽學他的樣子,居高臨下看著他,吼他,“不是,你跟誰在哪兒吆五喝六的呢?!”

挽挽直接把那張放茶杯的桌子給拍成了兩半。

老實講,疼是有點疼的……

但面子要撐足。

源羲要站起來,被挽挽喝住。

“你給我坐那兒。”

源羲看看兩半的桌子,再看看挽挽,精緻的少年立刻認慫,笑容燦爛,“好的妹妹。”

小皇帝兩隻手乖乖地放在膝蓋上。

很挽挽裝乖巧的樣子一毛一樣。

欠揍又可愛。

挽挽還有兩個搖曳的小呆毛。

“別叫我妹妹,你妹妹指不定是誰呢。”

這話一出,源羲就急了,抱著挽挽的手臂,“說歸說,我是你哥哥總是沒錯的。你不能不認我!”

“我沒有!你撒開!”

“我不放!”

“放開!”

“不!要麼你叫我哥哥……”

少帥推開門。

源羲立刻放開了挽挽的手臂,挽挽提著裙子奔向少帥。

源羲可是皇帝,怎麼能在大臣面前失了一國之君的威嚴。

在源羲看來,霍仿在古代最多就是個有實權的諸侯之子。

如何配得上金尊玉貴的皇朝嫡公主。

少帥垂眸,斂下眼中的情緒。

這裡的大廳,門又不隔音。

再不進來這兩個傢伙要打起來了。

而且挽挽肯定下得去手。

誰得罪她她往死裡揍人家。

“挽挽不懂事,請陛下寬恕她尚且年幼,臣會好好教導她。”

少帥代替挽挽道歉,摸摸挽挽毛茸茸的腦袋。

少帥教導什麼,他只會寵著挽挽。

只要不是天大的婁子,都給她收拾了。

挽挽在少帥身後對源羲做了個鬼臉。

源羲又是氣,又是委屈。

“誰說挽挽不懂事,皇室的公主生來就通情達理,溫柔善良。

挽挽再不懂事,也有朕這個當哥哥的會看護她,用不著旁人操心。”

小皇帝覺得,外人憑什麼說我妹妹不好。我能說,外人不能說。

我妹妹最好,給我誇!

“旁人”霍仿:……

他替挽挽道歉,還道出不是來。

源羲這種脾氣,菀南將之親切地,系統地,高度總結地,稱為……

狗脾氣。

“他才不是旁人,”

挽挽突然說。

源羲的表情有點受傷了。

朕在幫你說話呢。

少帥一如既往地沉著,因為挽挽總會向著他。

“起碼他供我吃供我喝的。”

挽挽說完了一整句話。

源羲笑了。

少帥:……未婚夫就是個飼養員的作用嗎?

挽挽理所當然地朝少帥笑笑。

挽挽要出去,源羲追上去,“挽挽,你等等我,我給你帶好吃的了。”

挽挽的步子一頓,驕矜地問。

“多好吃?”

“可好吃可好吃。”源羲氣喘吁吁,“你吃嗎?”

挽挽想了想,“我吃。”

“那你原諒我嗎?”

“原諒。”

飯桶的世界,就是這麼單純。

源羲身體弱,跑兩步就喘。

兩人剛吵過,挽挽還說不是源羲妹妹,現在兩個人手把手去看源羲帶來的東西了。

霍仿站在原地,面無表情,搖頭。

這兩人要不是親兄妹,他都不信。

今天下午挽挽都和源羲呆在一起。

兩個人都能吃,以食會友。

挽挽也見識了源羲的身體真的很弱。

要是吃快了,嗆到了,要休息半天才能緩過勁來。

源羲今天過來,當然不只是來和挽輓聯絡感情的。

“……總而言之,為了皇家血脈的純正,朕要親自帶著挽挽去一趟三河鎮。”

三河鎮,蘇家的所在地。

所有人都看著挽挽。

“挽挽你說呢?願意跟著陛下去嗎?”

挽挽其實不太願意。

要知道這個年代可是亂世,出一趟門不是簡簡單單旅個遊那麼簡單的事情。

挽挽看著少帥。

她起身做到少帥的沙發旁,眼巴巴地看著他。

□□的黑葡萄大眼睛像個小狗看著主人,滿滿的都是依賴。

少帥把挽挽攬進懷裡。

“怎麼了?”男人低頭問,“要我陪你去?”

挽挽搖頭,“不是……”

少帥有責任的,不能隨便離開莞城。

但其實挽挽就是想讓霍仿陪著她去。

她來到這個世界後,就沒有離開過他。

“仿兒陪著挽挽去吧。你不在的這段時間,加急檔我會處理的。”

老帥出聲。

到今天,他也很想知道。

當年好友的隱退,是不是因為皇室。

“挽挽你別怕,我會保護你的。”

源羲坐到挽挽身邊,把挽挽從少帥懷里拉出來。

“這件事情和霍家沒關係,霍氏少帥不用前往。”

源羲就是見不得挽挽和少帥姿態親密。

源羲也學著少帥的樣子摸摸挽挽的包袋。

妹妹的腦袋果然好可愛呀,頭髮好順滑。

源羲被挽挽怒瞪,立即收回手。

“這段時間有勞父親。那我陪挽挽出發。”

挽挽眼睛亮起來,推開源羲的手撲進少帥的懷裡。在他懷裡瞪著源羲。

源羲委屈巴巴地縮著手。

早知道挽挽這麼記仇的話,下午就不該凶她。

最終,商定下來。

挽挽在少帥和皇帝的陪同下,前往三河鎮。

平原公主要回京了,臨走前一晚上,把挽挽叫到了別館裡去。

三人同桌吃了飯。

“挽挽,姑姑明日就要回京了。你在莞南,要好好保重,想姑姑了,就讓霍家送你進宮。”

平原公主美眸微顫,落下淚珠。

“這一次你們前去,必定會遇到危險。

兄妹兩個一定要同心協力。

誰不許給我出事。

皇室的未來,可全都系在你們倆身上。”

挽挽欲言又止。

他們真的把她當家人來對待。

可越是這樣挽挽越是心虛。

萬一她真的不是公主呢……

“姑姑知道你想說什麼。

若證明下來,皇室公主另有其人。

本宮也做主,認挽挽做乾女兒。到時候,本宮就是你的乾娘。咱們還是一家人。”

挽挽點點頭,“公主你放心,不管是與不是,這一路上,我會儘量保護陛下的。”

公主她還是擔心陛下的吧。

“朕不用你的保護。”

源羲抬眸,看著挽挽。

周圍站著的皇庭內侍紛紛跪下。

這一刻,挽挽才真的有感覺。

這是一國之君的威嚴和氣節。

源羲這個人,絕對不只是表面上看起來的嘻嘻哈哈那麼簡單。

但沒撐過一秒,源羲就破功了,“打不過朕還可以裝死。這個朕最擅長了,裝得最像。”

平原公主臉上掛著淚珠,惱怒地打源羲,“胡說什麼呢熊孩子!再讓我聽見那個字!”

挽挽也跟著笑起來。

飯後,平原抱著挽挽很久,捨不得放開她的樣子。

“挽挽,皇室的列祖列宗保佑你,這一生都會平平安安的。

不管是什麼樣的苦難和危險,挽挽都會有驚無險地度過。”

源羲在一旁微笑。

一定會的,都會平安地度過去的。

第二天,平原公主啟程回京了。

源羲作為皇帝,身體孱弱,原先就是三天五天地請假,問題反而不大。

平原公主確實不能再呆下去了。

過了兩天,挽挽他們也出發了。

三河鎮畢竟還是在菀南的地界上,所以安全上問題不大。

基本上來說,開車三天的路程。

為了低調,霍家在聯繫住所的時候,只說要過去住的是霍家旁枝的人。

少帥在軍中,乃至整個菀南,有很大的安定人心的作用。

只要少帥在,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但少帥不在,人們難免心慌。

第二晚的旅館,是專門用來招待各地來往的高級客商的。

但霍家下令,當然只有少帥一行人入住。

雖然主子只有三個人,但為了保護他們三個安全的安保人員,明裡暗裡的不計其數。

源羲想拉著挽挽出去逛。

挽挽:“不,我要和少帥一起去。”

源羲怒,“挽挽你怎麼如此重色輕哥?”

挽挽,“誰說的,少帥也是我哥哥。”

源羲:“他是你什麼哥哥?”

“情哥哥。”挽挽一陣爽朗的笑聲。

得逞。

源羲:讓你嘴賤非要問。

少帥畢竟還是要處理公事的,晚上睡覺的時間都要擠掉一部分,用來處理公務。

挽挽就陪著少帥。

有時候趴在他床上,睡著了,半夜發現被抱到了被子裡。

而少帥依舊在處理公務。

少帥作為菀南最高行政長官,不僅要處理軍務,還要處理政務,兩手抓的。

挽挽揉著眼睛,睡眼朦朧地坐起來,聲音嘶啞地問,“有什麼我能幫你的嗎?”

“醒了。”少帥起身,坐在床邊抱著挽挽。

“你好好的就是幫我。”

“可是你這麼辛苦我心疼。”挽挽窩進少帥懷裡,指著自己的胸口,“這裡會難過。”

“小傢伙,”少帥給挽挽圈上被子,“又是哪裡學來的情話?”

挽挽很困,“吃飯的時候聽見的……”

倒還算老實。

挽挽打了個哈欠,“我要回去了。”

“睡在這兒,我工作完還能抱著你睡一會兒。”

少帥搖晃著挽挽。

挽挽搖頭,“不行啦,被源羲看到要鬧翻天的。”

昨天晚上少帥通宵工作,挽挽睡在他床上,早上兩個人一起出門,正好被源羲撞見。

源羲那個表情……

簡直想立刻買塊豆腐撞死。

看少帥的眼神簡直就是拐賣未成年無知少女的中年猥瑣大叔。

源羲持久地拿那樣的眼神看著少帥,逼得向來內斂的少帥只能說,“我通宵工作陛下,請別拿這樣的眼神看我。”

源羲一聽這才高興一些。

所以現在,“我還是回去吧。省得麻煩。”

挽挽回去的時候,在樓梯口撞到了一個裹著灰色頭巾,低著頭,走路飛快的女人。

挽挽下盤穩,那個女人被撞到了地上。

“對不起,你沒事吧。”挽挽睡眼惺忪要去攙扶她。

那個女人飛快地尖叫了一聲類似於“別碰我”的簡短的尖叫,然後飛速從地上爬起來跑走了,很快就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

挽挽一瞬間似乎看到了臉上有個巨大無比的疤。

挽挽嚇得睡意都跑走了,在走廊裡站了一會兒才回到自己的房間。

挽挽走後,那個女人躲在視覺到不了的角落裡,驚恐地看著挽挽離去的背影。

第三天早上正常出發,不消半天的時間,進入了三河鎮。

挽挽他們一行的車全部都放在了鎮外面,只開了兩輛進來。

但就是這樣,已經足夠引人注目。

車子停在那裡的時候,一群小孩慢慢圍上來,新奇地看著這種黑色得趴在地上的大蟲子。

不管在哪個時代,小城鎮總有著和大城市不一樣的慢節奏。

菀南的地界在各區域勢力中算是大的,所以偏北的莞城建築風格是古樸大氣為主,菀南南部則是小橋流水的風格。

挽挽前世是帝京土生土長的,如今看到三河鎮這樣的風貌,覺得很新鮮漂亮。

這裡的人都慢悠悠地,很有古韻古風。

如果不是因為身份的事情,這裡的確是個度假休閒的好去處。

三河鎮呆久了,能令人放棄身上的宏圖偉業的企圖,只想著安逸地生活。

突然,這安穩的氣氛被打破。

“搶劫啦——!救命啊——!”

一道年輕女子的尖叫聲,在青石板鋪就的路上響起。

挽挽反應最快,少帥來不及拉住她,這傢伙已經一腳飛踹出去了。

那個搶劫犯遇上挽挽也是可憐,身子骨不是很結實的樣子,被挽挽踢到口吐鮮血,但是頑強地跑了。

東西倒是留下來了。

“姑娘,謝謝你……”被搶劫的姑娘趕上來拉住挽挽。

挽挽忽然感覺背後一陣冰冷。

少帥和源羲伴著兩張臉嚴肅地看著她。

挽挽身形一僵,把自己的手從那姑娘的手裡拉出來。

戳圖喪氣地朝著那邊走去。

源羲和霍仿一人一邊,圍著挽挽。

霍仿:“之前跟你說過什麼,出來全忘了?”

源羲:“剛才那人要是又刀呢,你叫哥哥怎麼活?”

霍仿:“我是不是告訴你這裡不是家裡,要小心,你就是這麼給我小心的?”

源羲:“哥哥很心痛,真的很心痛啊……”

巴拉巴拉。

兩個人,一個打嚴肅教育牌,一個打親情感動牌,徹底把挽挽說怕了。

第一次,少帥和陛下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彼此的默契。

小兔崽子不教訓不行了。

剛才那飛竄出去的速度太快了。

練過武的都抓不住。

挽挽的腦袋越來越低。

“兩位……”

被挽挽救了的那姑娘慢慢往他們這邊靠,嘴角的笑容越來越高,臉蛋紅撲撲的。

他們三河鎮什麼時候見過這麼鐘靈毓秀的少爺呀。

一定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吧。

這姑娘看得心臟撲撲跳。

越來越不自覺地靠近,被人攔住。

姑娘嚇了一跳,大聲問,“你是不是住在閘口那邊的蘇家小二啊?”

少帥和源羲同時不說話了,看著那姑娘。

那姑娘臉都紅了,嬌羞無比。

挽挽鬆了一口氣,轉過身來看著她。

這傢伙壞,拱手道,“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少帥和源羲都笑了。

挽挽這傢伙哦……

少帥示意,讓保鏢們放那姑娘過來。

“你是……是叫蘇挽挽嗎?蘇先生的小女兒?”

還真的是認識原身的。

挽挽點點頭,“你是?”

“哎呦蘇挽挽,你這才多少時間不見,你這就麻雀變鳳凰了?

瞧瞧瞧瞧,現在好看的呀,真是不錯,你姐姐看見了肯定也高興。”

少帥抬眸。

“我姐姐?”挽挽也警惕起來。

“對呀,你姐倆當初不是一起去投奔親戚的嘛,後來你姐沒多長時間就回來了。”

那姑娘羨慕地摸摸挽挽的意料。

“我姐姐,早就回來了嗎?”

“說是早就回來了,不過最近幾天她才出門,之前大家都沒見過她。

挽挽,你這衣服很貴吧?”

挽挽笑著說,“待會兒你跟那個大高個子,讓他給你一套衣服。”

“哎呦,那真是太好了。你說這怎麼好意思呢,要不,去我家坐坐?”

“不用了。”挽挽眸色越深,“我想,我姐姐等我很久了。”

送走了那姑娘,挽挽簡單地和源羲說了這件事情。

霍仿:“她已經被送進了勞改場,卻還能被帶出來,而且現在這個時間節點,她身邊可能有京城的人。”

挽挽不管是不是皇室公主,和霍家的婚約是不變的,所以現在擺明瞭是沖著皇室去的。

皇室可不只是要找個公主,說白了是要找繼承人交付皇室未來的。

他們找了一家小飯館吃飯,要了個僻靜的房間。

“我們這麼大動靜進城,估計早就被對方知道了。”

源羲哀愁地歎氣。

“挽挽,你不會真的不愛我妹妹吧……可是我不想要個會偷錢的女孩子做妹妹……”

“你說真正的證據還有嗎?”源羲歪著頭問挽挽。

少帥把挽挽攬過去,“如果真的不是,霍家只當陪陛下走這一趟了。

但是挽挽,和陛下就是男女授受不親了。

請陛下自重。”

挽挽點點頭,反正她不是很在乎。

源羲:“你們兩個真是的,我開個玩笑嘛,挽挽肯定是我妹妹嘛。”

**

蘇家大門口,站了兩男一女。

兩股勢力背後的保護不計其數。

源羲走上去拉著銅環竅門,“有人嗎?”

過了一會兒,門緩緩地拉開了。

是一名已經上了年紀的老僕人,聲音嘶啞,“誰呀?”

“老奶奶,蘇家大小姐在嗎?”

“大小姐……”老人家似乎上了年紀,想了一會兒,“對,大姑娘是回家了。”

“我是她朋友,特地從京城過來看她的。”

源羲笑眯眯的。

老人家一聽見“京城”兩個字,渾濁的眼睛暗流湧動。

“公子姓?”

“姓原,平原的原。”源羲看起來可乖,問什麼答什麼。

老人的身體卻劇烈晃動起來,眼中有著不敢直視的惶恐,慢慢匍伏到了地上,一句話都不敢說。

匍伏到地上依舊在顫抖。

挽挽和少帥對視一眼。

蘇家原來有宮裡的老僕。

看來,的確十有□□,蘇家兩個女兒中,其中一個孩子就是皇室要找的公主。

挽挽和少帥也先後進入蘇家。

源羲看著挽挽如陌生人一樣打量著這個窄小,如今看來甚至有些破舊的院落。

“挽挽,你第一次過來嗎?”

源羲依舊笑眯眯的。

但不知為何,也許是環境使然,源羲身上尖厲的鋒芒,撕開那層玩鬧孩子氣的偽裝,在漫漫流露。

這才是真正的源羲吧。

一個國家的少帝,怎麼可能簡單的了。

從現在這一刻開始,源羲不再是朋友,而是非敵非友。

誰是他妹妹,他會天然地站在誰身後。

而對立面的蘇挽君,想來必定恨透了少帥。

如果蘇挽君是他真正的妹妹,他想必會立刻調轉矛頭。

一邊往裡走,少帥一邊不動聲色地把挽挽往自己身後攬。

兩方帶過來的勢力,也開始相互防備起來。

這時候,天空開始落雨珠。

天色霧濛濛的,看著就很像是國畫家筆下煙雨天色。

很快,雨珠掛在屋簷上。

越下越大。

氣氛壓抑地嚇人。

源羲毫無芥蒂地走在前面,手裡還拿著一把紙扇子裝風流公子。

但因為剛才那一句話,挽挽才也不會被他的偽裝騙去。

這個人城府很深。

“有人嗎?家裡來客人了?”

源羲大咧咧坐在大堂椅子上,年久失修,差點塌掉。

“天哪,妹妹就成長在這樣的地方!好心疼妹妹。”

虛偽的傢伙,說這話的時候,竟然依舊看著挽挽。

挽挽的臉色很沉靜。

她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霍仿。

大堂後面有了聲音。

很輕的,人走路的聲音。

所有人就這麼等著這個人從後面走出來。

挽挽瞳孔一縮。

是昨天晚上他撞到的那個女人!

那個毀容的女人,竟然是蘇挽君……

蘇挽君站定,慢慢揭開了裹了一層又一層的灰布。

“挽挽,我回來了。”

這句話令挽挽覺得毛骨悚然。

彷彿她是從地獄回來的一樣,來找挽挽索命一樣。

但挽挽這傢伙什麼都虛,就是不心虛。

她不欠蘇挽君一絲一毫。

“別來無恙,蘇挽君。”

蘇挽君終於拿下了她層層疊疊的包頭巾,露出了全貌。

蘇挽君像變了一個人,從言行到舉止。

源羲誇張地倒吸一口涼氣。

毀容情況甚至比挽挽看見的還要嚴重得多。

“我的個天哪,你是蘇挽君?

你弄成這樣了,還怎麼證明是我妹妹呀?”

源羲誇張地大叫,甚至站起來靠近蘇挽君。

蘇挽君倒退兩步,低下頭。

源羲道:“你別怕,我有可能是你哥哥,蘇挽君。

你告訴我,是誰把你弄成這樣的,我替你報仇。”

源羲一邊沒心沒肺地笑著說,一邊看著霍少帥。

“是他!是霍仿!是他把我害成這樣的!”蘇挽君近乎癲狂地執著少帥。

“就是這對賤男女,他們為了自己的私慾,不惜把我變成如今這個不疼不鬼的樣子。”

源羲的扇子陡然“刷”地合上。

“哦?那就麻煩了。

少帥是蘇挽挽的未婚夫,是蘇挽君的生死仇人。

可得快點弄清楚到底誰是我妹妹,好該幹什麼幹什麼呀。”

源羲的話裡露出森森的殺意。

混戰彷彿一觸即發。

“我從小就知道,我根本不是蘇家的女兒。

蘇鬆年有什麼好吃的,都緊著蘇挽挽。

蘇挽挽的娘是正妻,我娘只是一個生了我早早就死了的可憐女人。

但這一切都沒有關係,我在蘇家長大,算我欠你蘇挽挽的。

可到了莞城,蘇挽挽心比天高,不願做小妾,非讓我頂上。

我從小就聽蘇挽挽的話,她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

後來,章家小姐死了,她見我成了少帥唯一的未婚妻,這兩人就勾搭上了,要置我於死地,給她騰位置。

到如今,我這小可憐的身份,蘇挽挽你都要來搶走,你能再無恥點嗎?

你不怕遭報應嗎?!”

挽挽不知道蘇挽君經歷過什麼。

但她已經完全變了一個人。

從前兩人再怎麼鬧,蘇挽君沒有害過挽挽。

而現在,一字一句都恨不得割下挽挽的肉來補貼自己。

外面的老奴哭嚎著爬進來,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趴在地上。

“公主殿下,我可憐的公主殿下……老奴沒有用啊……”

看門的老大爺,原來是個太監。

“你說,誰是我母后當年拼死生下的公主?”

源羲狠狠地拽著老太監的領子。

挽挽和互訪看著,老太監微微顫顫的手指,指向了蘇挽君。

幾乎同時,少帥和源羲掏出槍對著對方。

但少帥沒有源羲快。

他的那把扇子裡,藏了一把很小的銀白色□□。

精緻得像玩具。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