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二班人,懷念二班亂七八糟的日子.
很多時候,分別後才能感到在一起的快樂,即使吵吵鬧鬧,偶爾煩惱生氣.
一個人在寂寞的空氣裡回憶,一直瘋的日子總是最美好,甚至傷痛也是美好的.面對回憶我們只有微笑.
懷唸的微笑最美.因為懷唸的往事最美.
恍然如夢,又相聚,歌聲如故,物迂放非.
舉輕壞,共述已逝同悲喜.一起的一起我們無所顧思的笑.
有時候我們暢談心中的夢,然後想到夢的遙遠而恍然.有聲音說一起就有希望.
我相信,所有的人都堅信.信念就是夢,有信念就會實現,無論夢有多遠.路有的長.
青春沒有驛站,她是一條充滿風景的路.有花草,森林,小溪還有無數通往大海,也許......太多的也許沒有人確確實實的知道.
年輕是一生的精彩.
有些時候,我甚至懷疑.我為什麼總是對過去有太多的懷念.那些人那些事都是那些無法忘記的.
我懷念,在深夜時雪暗的燈光下.有時候望著窗外的星空.竟然不清楚她究竟是懷唸的還是現實的.
在我醞釀這篇文字時很後悔初中畢業時沒有做個留言簿.star說留言簿是無所謂有無的.忘不掉就忘不掉,記不住的再刻意去記也記不住.star是個不愛笑的男生.他冷漠,我以為冷漠就是成熟.總覺得star比我大許多.然後我就莫名奇妙的相叫他大哥.star說我們是他僅有的朋友,而是永遠都是.他喜歡孤獨.star.kiki.洋洋.風.
喜歡孤獨的人要麼是野獸,要麼是神靈.我說,這是亞裡士多德在《政治論》中說的.
我是孤獨的無神論者,所以我是野獸.star好像很樂於這樣
承認.
star是喜歡文學的人,然而120分的試卷,他會把數學考成110.語文從來都在50分以下.他從來不以為然,他認為沒有任何人有資歷格規定另一個人解剖任何一篇文章的模式,他總是寫跑題作文.我想只要.star樂意,他可以是學習成績最好的學生.
為自己活著..star把可樂罐捏癟扔出很遠,然後努力地喊.
那是自私的口號.
不,你該說那是自由的吶喊.
或許我是錯的.
你確實錯了,star低著頭說.我看到了風撩動她的頭髮.
我猛灌可樂,聽著汽車疾駛而過的聲音.我想我喜歡粉紅色的天空,但她不會因為我喜歡就變成粉紅色的.
其實,我想告訴star.其實我也想向著天空大聲喊為自己活著,那怕只有一天.
週末我和star看《逃學威龍》.一遍又一遍.以前我們僅是笑而已,但後來發現笑的很難過.想哭又哭泣不出來的難受.
周星馳是個挺優秀的演員.star說他的玩釐頭文化讓人笑到想哭.他討厭自恃沉重的文化.我說我同意你的觀點.然後我們笑到哭.淚流滿面.走到陽臺,淚被風吹乾,很難受很難受.
生活怎樣又怎樣.star的這句話我記了很久,一直到現在.並且將來也不會忘記.
star從小被家長管得嚴,直到他的父母離婚.然後他跟了很難乾的母親,他的母親經營一家公司,會為他掙很多的錢.父母離婚的那天,star第一次整夜沒有歸家.他縮在橋下乾涸的河床邊流了一夜的淚,那年star13歲.
冷漠,孤獨,為自己活著.
我們一起坐在橋頭喝著可樂並且說許多話.star也只有對我才有許多的話說.
生活怎樣又怎樣.star說.讓心靈與肉體都自由些.
你在頹廢的思想中沉淪.
生命從開始走向死亡,只要它有不同的內容就有生存的意義.
但生活好不是生命更有意義.
什麼是好?
我努力想,然後輕輕地搖頭茫然地說,不知道.
生活本來就是你隨心寫的一本書只要不是抄襲就有它本身的意義.
我們應該說一些輕鬆的話題.
我們說娛樂圈,但還是提到了鄧麗君,翁美玲,張雨生,羅文,黃家駒,張國榮......star總是顯得莫名的憂傷.
說很多話後,我們在橋頭分別,他總是說「謝謝」.有一次我說,很想看到你的微笑.但他沒有.只是說聲謝謝.然後就轉身走了.我會佇立在橋頭很久,直到star的背影在我的視線中消失.很多次我都想,star走了一段路後會回頭,對我微笑,真誠專注的微笑.但他沒有回頭,也沒有微笑.我只是等一次又一次,下一次也依然會等.
很多時候你會感覺到,自己在回憶中突然間長大了許多.回憶讓人長大.
kiki跟我小學是同學,然後到了同一所初中.我們成為同桌.kiki是那種大大咧咧的女生.她很有自己的想法,會做許多讓人驚訝的事情.有些時候我會對她說,你應該像洋洋那樣安靜些,那怕僅有洋洋的十分之一安靜也就夠了.
我很煩嗎?kiki總是大聲嚷到然後會努力做到使我更煩.
後來我就不抱有kiki會有洋洋的十分之一安靜的奢望了.
世界盃期間,為看中國隊與巴西隊的比賽,我曠課在家.那天kiky也曠課在家.我接到了kiki的電話.
風,我很傷心,電話那邊的反常讓我把喝的可樂嗆了.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我一個勁的問.並且聽到電話那邊抽咽的聲音.
我哭了.
我知道.我知道.到底怎麼了?
等了很久,kiki才慢慢地說,中國男足好失敗.
我氣的差點兒把電話砸了.當時我確實不以為kiki真的哭了,後來我才知道那天kiki確實有事想對我說,只是很難過說出來.
kiki的十五歲生日過的很安靜,六月的夜晚天空很藍,廣播中說獅子座會有流星雨.那夜只有我陪著kiki坐在汾河邊,燃著十五支蠟燭.
我一直以為我睡在一顆流星中,當流星燃盡,我**裸地躺在這個世界驚訝著眼前的一切.kiki望著天空好像對流星說,即使我不承認瞬間的永恆時,我還是會承認瞬間的美麗.
有一天,若我去遠方你將在哪裡?kiki憂傷的問我.
今夜應該愉快的笑,然而卻在傷心.
距離可是水?或者是流星的痕跡.
距離如果是水,我會讓友誼飽和.
距離若是流星的痕跡,那麼它不在天上,而在心上,永遠永遠.
有一天我若去遠方你將在哪裡?你還沒有回答我.
河邊的草地上,無憂年代的巷中一楓書屋......每一個有你我身影的地方.
在遠方我會思念.思念中有你我會忘記流淚.
相信一定會再相見.
只怕再見時在蒼老的黃昏.
好了,別太傷悲.我希望在你臨走前就像從前,我們可以再一起瘋幾天.
一起瘋的日子最讓人懷念.
真好,一起真好.吵吵鬧鬧.瘋一般的遊戲青春.流星:流星!
流星劃過夜空時,我心底默默地喊.我們永遠是朋友.永遠.永遠.那夜,很平靜.風微微地吹.燭光輕輕地閃動,流星的痕跡永遠在心中.
燭光中看見你微笑的聲音溫柔且美麗.
燭光中聽到你昨夜的腳步徬徨且躊躇.
燭光中淚是流星流星是淚
燭光中思念的身影在這裡也在那裡.
燭光中輕輕地喊出你的名字
思念中有你我會忘記流淚.
《燭光》
我喜歡文字,但不會寫詩.要求我一定要送她一首詩.kiki說我一定會在將來的某一天愛上詩.她要擁有我的第一首詩.然後我送給她《燭光》.作為生日禮物,後來我才發現詩是一種很有感情的文字.它並不是虛情假意.
在kiki臨走的前一天.我,star,kiki,洋洋一起逃課一天.我們穿過大街小巷.我們擠在街頭的人流中充當匆匆的過客,我們坐在河邊的草地上,說很多關於過去的事.star總是沉默很久才說一兩句話.洋洋出奇的安靜.star總是學默很久才說一兩句話.料料出奇的安靜.kiki還是那個大大咧咧的女生,說很多話並且放肆的笑.美麗的回憶要留在喜歡的地方.
一楓書屋的老闆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他是個詩人.出過兩本詩集,kiki和洋洋每個週末都在那裡各買一本詩集.我和star也常在那裡看書.而且我們和老闆一楓有很多談的來的話題.他常會把他新寫的詩拿給我們看,然後誠懇地要求我們評價.一楓把我們當成志同道合的朋友.
當我們直進一楓書屋時,老闆笑的很開心,並且拿一堆新上市詩集讓我們看.
現在喜歡詩的人實在不多了,見到你們總是學得很愉快.
我是來告別的.kiki說明天我將離開這座城市.
去哪裡?
全家移居家拿大的溫哥華.
那是個美麗的城市,你可以聽海的聲音,看緋紅的楓葉.一楓的聲音變得低沉而傷感.
在我們離開的時候,一楓送給了kiki一本詩集.扉頁上是一楓寫的句子.
那個時代已走遠,一閃即逝.想挽留,也只能在記憶中.
kiki走的那天,我沒去機場,而是一個人躺在河邊的草地上.聽飛機的聲音.直到傍晚star來找我,說我該回家了.
kiki走後,我在經過的楓巷時總會不由自主地買兩串糖葫蘆,然後一個人慢慢地吃掉..
有一天.star突然對我說,他不想上學了.學校於他是個極無聊的地方.他要流浪,去遠方.
遠方在多遠的地方.
就像在夢中的路一樣陌生.star像沉陷在夢中一般的聲音說著,那裡有陌生的風景.其實,有很多條路可以走.學校不是惟一的路,既然行不通等下去也還是一條行不通的路.
很多時候,我懷疑自己可否會長大,當我感覺著身邊的變遷時,只能無可奈何地笑,笑.
你不覺得很天真.流浪,你以為是古龍筆下的遊俠,你以為三毛的文字很輕盈.我立在橋頭朝著star遠去的背影喊.star沒有回頭,只是說,謝謝.度過了才知道我不會後悔也不會流淚,我佇立在橋頭,乾涸的河床中集聚著一溪南去的水.
不後悔,不流淚.走過後才發現什麼是美麗.
kiki在抵達溫哥華後,給我打來了電話.kiki說她的新家離海很近,她可以依著窗戶看到湛藍的天空與海相接而且窗外有幾株楓樹.應該與楓巷的楓樹一樣美麗.
後來,忘記了等了多久.我收到了kiki的信.信中有一片緋紅的楓葉.
風子哥哥:
還記得你揪著我的辮子,讓我叫你哥哥的日子.那時候我們很快樂,像瘋子一般走過一起瘋的日子.
有時候,我在穿過一條小巷時,很想要一串糖葫蘆,卻沒有.這是溫哥華的街巷,不是我所熟悉的楓巷.心裡有一種被重金屬壓著的感覺.很沉重,沉重.
我去看海,向著遙遠的東方,海天相接.我獨自一個人坐在海巖上,聽擊浪的聲響,然後哼起《海的傳說》唱給誰聽:
仙女的淚聚成了海.
聽海的人滴夠一萬顆眼淚可以忘記心傷.
會看到天邊海上蝴蝶美麗的翅膀
這是講給小孩的神話.
當有一天發現淚也是鹹的,
才原諒了那個不信的傳說.
後來我不再懷疑,海的傳說,
跑去一個人聽海.
寧願掉九千九百九十九顆淚滴.從此不再流淚.
寧願抱著一顆眼淚傷懷,也要記住那片雲彩.
夢的所在,海的傳說中仙女的淚.
若有一天你用舌頭嘗到海水的鹹味,哪裡面有我的思念.
走出楓巷的壞壞的女孩:kiki
走出楓巷中的壞壞的女孩,踏著紅葉想要飛的女孩,活潑到連走路也是蹦的女孩.kiki變得憂鬱了,那裡一定很寂寞,身邊沒有我們這幫朋友.我想我也會寂寞.習慣了kiki成天在眼前吵吵鬧鬧;習慣了kiki對數學頭痛的樣子;習慣了kiki極其誇張的語言.
我要去跳海.距中考100天時kiki說,跳進知識的人海洋中.然後嘿嘿的對我笑.
kiki第一次數學考過110分對我說,風你說自殺先擇什麼樣的形式比較好?
別太激動,安靜些,我很配合地說,如果真想自殺,我覺得跳海比較壯觀點兒.
可是我們現在身處太原,離海比較遠了點.
那跳黃河也可以,最好是壺口瀑布.
黃河的水也太髒了吧!
要不我給你買瓶礦泉水,你跳裡面得了.
也好.我還真渴了.這可是你說給我買礦泉水的.kiki狡猾的對我笑著.
我想我當時一定氣的眼睛發紅臉,臉發綠,就少出鼻血了.這倒不是我小氣,只是從認識kiki起,被她整太多次了.最的的就是kiki很溫柔的對我說,風啊,你應該每天吃點兒牙膏.我還傻兮兮地問,為什麼呀.補鈣.
我的頭髮一定都站起來了.不過現在想起來還是挺快樂的.現在安靜了,寂寞了,生氣少了,快樂少了.
kiki:
想你.......
我不知道應該如何寫回信.我想我只能如此寫,把寄往遠方的信寫給自己的心靈.也只有如此寫.很懷念,懷念.
白色.潔白色純白色.
洋洋,一個文靜的女孩.我們繼續在同一所學校.逃課,洋洋和我.少了kiki,star.
你好,我很好,你也好.
在我的第一印象中,洋洋一身白色連衣裙,白暫的皮膚,白色長靴.她說,你好.露出潔白的牙齒.
然後我們成為朋友,好朋友.一起學習,一起玩,一起逃課,一起穿行大街小巷,一起說我們瘋.我洋洋 star,kiki.
我們從初中部偷溜進文廟的前門,又從文廟的後門進入高中部.那時文廟還很破舊,沒有重新修葺.我們坐在坍圮的圍牆上,看那時覺得很大的操場,仰望廣漠蔚藍的天空.聽許茹芸的《雲彩》.
我們一起直升高中.洋洋說,我們可以在一起.
在一起.對,一起.
有時候我覺得逃課是成長過程中一段必不可少的經歷.甚至覺得不逃課的學生永遠長不大.
我以為你是很乖的學生.
我不乖嗎.
這座文廟很老了.
明洪武六年從晉城遷建的,600多年的儒家廟堂了.
很久遠了.覺得蒼老就在身邊,是一種不經意間的事情.
我們很久無話.沉默.聽到空氣浮動的腳步.坍圮的歷史躺在身後,殘砝破瓦,蒼鬆枯柏.廟頂的草在古老的風中搖晃,不停.
冬季,飄雪的季節.洋洋纏著雪白的圍巾,將我拉上公共汽車,那種行駛在郊區村落間的車.
你將車窗上的白霧拭去一小片,會看到美麗的雪景,洋洋高興地說著,拭去窗上的白霧,向外望著.像孩子般天真.
車窗外,輕逸的落雪飛舞,兩道白楊挺拔,遠處垂柳拂搖.蒼白霧遮上,朦朦朧朧的感覺.曠野天宇,眼前的一切都如錯覺一般.
雨的精魂.洋洋說.
是的,那是孤獨的雪,是死掉的雨,是雨的精魂.我說,我們都引了魯迅《雪》中的話.然而我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不知道.
我扶洋洋下車,我們無所目的的在雪中走,陌生的地方.我發現我穿著黑色的風衣,黑色的鞋,黑色的手套,而洋洋一身純白.
又來看雪了,一位老人看著洋洋笑著,從我們身邊走過.
洋洋也微笑,但沒有說話.很多時候我也想融入雪中,但是無法做到.楓葉飄落時翔舞的感覺.我記得,永遠 .
你喜歡雪嗎?洋洋說,冬天落雪的日子,我常來這裡.空曠,走一段路會有一片樹林出現,靜蕭.以往我總是孑然一人.感覺寂寞,孤獨,我生來就是孤獨的.直到認識你,你們.但kiki,star......我又走近孤獨,有一天風也去了遠方,我又孑然一人看雪,洋洋冷淡地笑,對自己苦澀地笑了.
我們會在同一所高中,我還會陪你來看雪,只要你願意,我說,看著稀零的落雪飛舞.
真的?
當然,不孤獨,一起快樂的瘋.
洋洋笑了.像雪花一般純潔的微笑,天真,孩子一般.
雪在飛,是雲上被風吹落的葉子在舞,是舞蹈的精靈,純真的天使.突然,我覺得在雪中,我是沒有思想的靈魂.我害怕我自己.有一天孑然一人穿過街巷,身邊沒有感覺快樂的朋友,那就是孤獨.我害怕自己孤獨.流浪的star孤獨嗎?海邊的kiki孤獨嗎?我們都怕孤獨.因為我們喜歡在一起瘋的快樂,我們都在孤獨.
《辛德勒名單》裡說:有時候我們都很寂寞,我很想伸出手來觸摸,你的寂寞,我想知道那觸覺,這又有什麼不對呢?
洋洋用腳印在雪地上拼圖著美麗的畫,並快樂的笑.我也笑.
又是楓葉紅時,當我走在楓巷中已再找不到熟悉的身影,一楓書屋也消失了.一次我在夢中看到了那個微笑在橋頭的輕風中專注的微笑.一切都試圖從記憶裡蒸發著,然而他們是被烙在上面的.
是誰用思念的沙鋪成路,讓我一步一個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