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難盡(一)
月經第二天,她腹疼難忍,這是之前從未有過的症狀。
她拿起手機,第一條信息是項景然轉到她賬戶的20萬。第二條信息是木楓發來的問候,順帶匯報了自己最近幾天的行程,他在參加封閉式體能訓練,為期兩週。
她在手機上輸入“我們分手吧”,默默的看著良久,然後又刪掉了。換成一張親親的表情,還附了一句“加油”。
沒一會兒,木楓那邊回過來,“寶貝,等我集訓完再找你。乖哦,要一直想著我,親親。”
她將手機鎖屏,然後埋頭大哭。
她想要伸手抓住的男孩,她想要真誠以待的男人,她卻失去了抓住的資格。
傍晚的烏雲貼在天邊,隱隱的泛灰,像是一片片被扯爛的霞蔚,暴雨眼看就要落下。
“菁菁姐,你沒事吧?”二毛用手貼了貼她的額,“好燙啊。”
“感冒低燒而已。”她避開他,“你去忙吧,我一會就回。”
“不用和老闆請假嗎?”
“我吃過藥了。”她不想和他多說。
“那好吧。”
她不可能早走的,早走不過是欺騙大家的謊言,她要回的已經不是自己的家,而是項景然的房子。
一雙犀利的眼在灰色的沃爾沃裡盯著她的身影。
莊宇估計自己是入魔了,原本出差半天就搞定的事,他在這裡拖了一天,就是為了能看看她。
她臉色發白,纖弱的身體簡直搖搖欲墜。
他很想衝上去將她帶走,但他不能。即使他願意,她呢?
手裡是一份過期的時尚雜誌,他無意中在簡鴻坤的書架上看到的,裡面是她和那個與她年齡相仿的男孩拍出來的大片。
她的美麗,她的清純,還有他們如此般配。
他居然在嫉妒。
快餐店打烊了,而她依然沒有離開的意思。
她站到窗前,準備收攏竹簾。
不經意的一滴淚劃過她的嘴角。
他的心驀地被揪緊了。
項景然走過來,將她按在灰暗的玻璃上,不用想,他身為一個男人,知道這個衣冠禽獸要做什麼。
他抓緊了面前的方向盤,女孩的大顆落下的淚終於令他的自製力決堤。
他像一個天神一樣,抄起一塊石頭狠狠打碎了一旁的玻璃,將她解救了出來。
女孩的衣服被撕扯開,裸露的肩膀上有著幾枚鮮豔的吻痕。
莊宇抱起暈倒的她,對項景然說道,“你報警吧,我奉陪到底。”
傅菁菁一直在流淚,即使她已經昏了過去。
莊宇握緊她發冷的指尖,心疼不已。
“莊先生,您太太需要靜養。”一旁的醫生細細交待著。
是了,他無名指上還帶著那枚鉑金戒指,任誰都會以為她是自己的妻子吧。
“感冒發燒的話,呃,還是最好不要行房了。”醫生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是個縱慾的男人啊,怎麼這女孩身上全是情色的痕跡。
“我知道了。” 他抿緊了薄脣。
窗外的大雨瓢潑而下,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他要帶她走,這是此刻,他做出的決定。
“媽媽”她夢囈著,“別離開我。”
============
嘰嘰喳喳的鳥叫聲吵醒了熟睡中的女孩,她睜開眼,雪白的床,雪白的病房令她大吃一驚。
“醒了?”莊宇揉了揉眉,他一直陪著她,生怕一轉眼,她又不見了。
“莊,莊先生。”她的嘴脣有點裂,剛說了一句就出血了。
“小心點。”他修長的手指覆上她的下脣,拿紙巾輕輕抹去那一絲乾裂的血跡。
“你,怎麼會在這裡?”她臉紅了紅。
“路過。”他避重就輕。
傅菁菁見他一身藏青藍的西服,表情冷淡,微微一笑,“莊先生是來處理法務的吧?”
“對。”
“處理快餐店的法務工作?”她故意道,反正他都知道了,她何必隱瞞,倒顯得她做作又下賤。
莊宇蹙了蹙眉,她不好騙,他也不想騙她,最好還是實話實說。
“我處理完路過快餐店,看見你被人侵犯,所以……”
傅菁菁將額前的一縷秀發撥到耳後,“莊先生難道不清楚自己的舉動可能是多此一舉呢?”
莊宇眼神深邃,鎮靜自若的說:“我不這麼想。傅小姐一向自持,我認為你一定不願意做被強迫的事情,除非”他雙手突然間卡住她身體的兩旁,“有什麼事情將你困住了,而你,無法脫身!”
鼻尖充斥著一股淡淡的香味以及消毒水的味道,莊宇的表情居然很嚴肅。
“那也輪不到莊先生為我操心。”傅菁菁揚脣一笑。
莊宇的眸中泛起一絲銳利的神色,“如果我堅持呢?”
傅菁菁咬緊嘴脣,她腦子裡突然警鈴大作,如果,如果她答應他的要求,她就不必應付項景然了,這的確不失為一根救命稻草,起碼,看在莊沐瑗的份上,他不會將她往死裡折磨。但她不能答應的原因是他與唐澤的關係太緊密了,以後隔三差五的碰上,她算什麼呢? !
“謝謝您,但我自己可以處理。”
莊宇已經猜到她會這樣說,“先別忙著拒絕,說說你的境遇,說不定我可以幫上忙呢?”
他目光灼灼,看的她臉頰泛燙。
傅菁菁低頭,避開他的視線,“我需要錢,很多錢。”
“為什麼?”他沒有問數目,而是要搞清楚狀況。
“我媽在ICU,我負擔不起。”
莊宇鬆了鬆襯衣上的領帶,“我可以給你錢,並且可以幫你找專家會診,必要的話,還可以送她去國外治療。”
傅菁菁瞪大了雙眼,這不是她夢寐以求的條件麼,但隨即,她的眼神就黯淡下來。
莊宇知道她在想什麼,他湊到她的耳邊,“我的條件只有一個,和我結婚。”
傅菁菁困惑的看向神情冷冽的男人。
“你明年畢業,是麼?畢業就領證。”
真是個運籌帷幄的傢伙啊。
“還有”他附身下來,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圍繞了她,“快餐店的工作不要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