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第143章

麼多年來,跡延這這還是頭一回感到如此無助,就算是當初在和張紫燕成親那晚被不知名的人強暴,就算當他被逐出積雲觀的時候,他都沒有像現在這般難過,很難過,他很心痛,他不想去指責誰,這一切要怪就怪他自己。

男人抓緊了佛降的衣襟,他的頭抵在佛降的肩膀上,他沒有哭出聲,但佛降卻感覺到男人在哭,因為他的衣服已被男人的眼淚滲濕,他讓男人靠著他,他伸手安慰般的撫摩男人的背,從來不會理會旁人死活的佛降,這次反常的安慰了男人幾句。

佛降說的很戳口。

他不會安慰別人,也從來沒有安慰過誰,他從小在清風谷長大,也很少出谷,在谷裡的時候除了練功,也很少人與穀裡的人交談,因為他資質好,難免會受到那些庸人的嫉妒,他也不屑於那些人交談,以至於他沒什麼朋友。

除了谷主之外,他幾乎不與其他人接觸,他不善於安慰別人,也不回去安慰別人,而當他看到男人傷心的時候,他很想說點什麼讓男人別傷心……

這一晚。

佛降陪跡延在迴廊上守了一夜,佛降也沒有多言,他只是陪著男人,第二日一早,方丈就讓無爭送他們三人回邊城去,弘法寺太危險了。

這一路上都有和尚護送,很快就安全的抵達了邊城,在道謝之後,跡延目送那群和尚離開,和尚們臨走前表示,昨夜方丈已經封住了萬魔窟,只是高僧們要留在萬魔窟外,念經鎮壓妖物,否則若那陰氣爆發,後果不堪設想。

三人回到邊城之後,邊城的雪依舊很大,三人頂著雪回到張府,夜晚很冷,張府大門的燈籠依舊亮著,燈籠在寒風中依舊搖擺不定。

張紫燕得了失心瘋,一路上都扯著跡延的衣角,嘴裡念念叨叨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佛降一路上都沒有出聲,跡延很為難,他甚至不想回張府。

佛降敲了門。

很快,張管家就披著衣裳出來開門了,看到瘋瘋癲癲的張紫燕之後,張管家擔憂的看向跡延,跡延將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張管家扶著張紫燕進屋了,臨走前還為難的告訴跡延,末桐已經回府了,在府上休息,這些日子都沒帶女人回來。

張府上下都很怕末桐,有沒有人敢趕末桐走,佛降陪著跡延進了張府,末桐披著長袍從內堂走了出來,衣服剛睡醒的模樣。

當看到跡延與佛降一起時,末桐緩緩的停住了腳步,原本急切想要見到男人的心情,也被粉碎的一乾二淨。

他這些日子都在府上靜養,甚至偶爾還替男人看看鋪子,沒有去找女人解悶,最多去酒坊喝喝酒而已,沒有做什麼過分的事。

可是。

跡延卻帶著佛降回來,什麼意思?是讓佛降來收拿他的嗎?還是說找到佛降做靠山,以為這樣就能擺脫他?給他下馬威?

末桐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在他看到跡延與佛降的同時,兩人也早已看到了他佛降,佛降面無表情的盯著末桐,他的嘴角含著冷笑。

佛降很不屑末桐,這個魔頭與他交過手,他沒有半絲的畏懼,只是看到末桐的目光一直落在男人的身上時,他很不舒服,他不希望誰用這種灼熱的眼神注視著男人,而且還是當著他的面。

而跡延在看到末桐之後,本能的朝佛講身邊靠了靠,佛降順勢摟住了男人的肩膀,跡延沒有動,卻聽到佛降對他說了一句:「別怕。」

沒錯……

跡延很怕末桐,那日末桐那樣對他,他沒辦法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他在弘法寺的這一個月,想了很多,可是他還是不知道回來應該如何面對末桐,而且加上張紫燕之前懷的是末桐的孩子,跡延真是無法接受,太荒唐了。

真的是太荒唐了……

跡延抓緊了佛降的衣衫,他不太想靠近末桐,而末桐眼中越發燃燒的怒意,是的男人的身體不住的顫抖,再加上夜裡很冷,男人更是抖得厲害。

「怎麼了?」

「沒事,先進去。」

跡延搖頭,他的臉色很不好,寒冷的天氣使得他的手凍得僵硬,看到末桐越來越難看的臉色,跡延還是告訴了末桐,佛降要住在張府的事。

原本以為末桐會大動干戈,沒想到末桐再看了男人一會兒之後,便很爽快的答應了:「好,沒問題。」他就向張府的主人一般,點頭同意讓留下男人。

佛降冷笑了一聲:「吾們又不是在詢問你的意見,只是告訴你而已,並不是徵求你的意見,再說你又不是張府的主人,你同不同意都沒關係。」他也不客氣,他帶這男人入了大堂,男人在經過末桐身邊時,都不敢看末桐。

在末桐面前他早就顏面盡失了,他最醜,最難看,最丟臉的一面都被末桐看過,男人心中固然畏懼,但表面上儘量保持著鎮定,因為他不想在末桐面前更丟臉。

「張紫燕那個女人瘋了?」末桐跟在兩人身後,緩緩的進了內堂,無所謂的語氣是的男人有些生氣。

「嗯……」跡延點頭,並說了張紫燕被嚇傻的原因。

「那個女人瘋了,你似乎很高興?」佛降直戳重點,他的話讓男人心緊,男人不由自主的看向末桐,而末桐的卻是無所謂的樣子。

「她瘋不瘋都一樣,跟我沒關係。」末桐表態了,他回答的時候眼睛沒從跡延身上離開過,「你若是傷心,這也沒辦法,她命該如此,與你我無關。」

他到底還有沒有良心……

跡延沒理會末桐,他帶佛講下去休息,給佛降安排好了住處,並且讓傭人給佛降打水洗澡,整個過程末桐都跟在跡延的身後,但佛降卻將末桐視為不存在,他繼續與男人交談,兩人表現得很自然,畢竟一個多月的同房,多少有點「感情」,兩人之間其實並不陌生。

從佛降的房間出來之後,末桐還是跟著他,他想去洗澡,但是礙於末桐在旁邊,他只好站在浴池邊,也不知該不該解下衣衫。

「解啊,為何不解開衣服?」末桐一步一步走進跡延,他的長髮披在身後,黑色的長袍披在地上,他的臉很精緻,那墨色的眸子似乎含著幾分嘲笑與諷刺,他整個人彷彿都滲在黑暗中。

男人的衣衫很濕潤,被雪水染濕,他的手腳冰涼,他拿著要換的衣物,看到末桐靠近,他連後退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退了沒用……

他無論如何都逃不掉的,若是他露出害怕或是畏懼的樣子,那樣只會顯得他更加的可笑,更加的沒有氣場……

「我想沐浴。」跡延低聲的說,他的意思是請末桐出去。

末桐走到他面前停下腳步,兩人的距離很近,跡延眼神有些飄忽,他不敢正視末桐,而很快,他就聽到末桐那嘲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怎麼?是不是很想我抱你,看你那副欠虐的樣子,你其實很想要對吧?」

「你……」男人氣的說不出話來。

末桐完全就是曲解他的意思……

「想要說出來,反正這一個月來,我也憋得慌,正好大家互相解決需要。」末桐諷刺地笑了起來,他是一半真話,一半假話,他用語言刺傷了男人。

跡延沉默了半響,才開口:「我不想做那種事,你別用如此下流的語氣跟我說話,我反感。」他的聲音不大,卻能讓他聽得清清楚,明明白白。

「你反感?」末桐伸手捏了捏男人的下巴,他不無諷刺的表示,「我倒是覺得你很喜歡我這麼『下流』,要不然誰來滿足饑渴的你?」

「……」男人閉著眼睛,他根本不想聽末桐說話。

這個人……

跡延根本沒辦法與這個人多做交談,末桐今日一直在打擊他,鄙視他,嘲笑他,沒有給他留半點情面……

末桐見男人不說話,知道男人在抵制他,他開始口不擇言的對付男人:「那個花和尚可能滿足你?其實你不知道吧,我告訴你一個祕密……」說著,他故意停頓了一下,還故作神祕的湊到跡延耳邊,含了一下男人的耳垂,男人沒有驚慌的躲閃。

「……」跡延有股不好的預感在心裡蔓延他深知末桐不會說什麼好事。

果然——

只聽到末桐繼續補充了幾句:「張紫燕喜歡他喜歡得不得了,說不定那個和尚會在你不在的時候,和你那美豔的妻子搞在一起。」

「……」

「到時候,就算你哭死,你也哭不回來。」末桐的語氣變得危險,他伸手撥了一下男人的頭髮,替男人整理了一下衣衫,「你帶他回來是想示威,還是怎樣?」末桐的聲音變冷了幾分,他深黑的眼底閃過幾絲邪怒交纏的氣息……

「他可以替張府收妖,保護張府……」跡延不想多做解釋。

「是保護你,還是保護張府?」末桐眼底的溫度在逐漸的消失,他原本還隱隱含笑的,略帶微怒的聲音,也隨即轉變的危險,他危險的眯起雙眸,冷聲質問男人,「你帶他回來,到底是想讓他收了我,還是方便他幹你?」

跡延臉色慘白的盯著末桐,末桐那原本替男人整理衣襟得手,此刻雙手用力,緊緊地抓住了男人的衣襟,他很用力,不難察覺他的怒意,他勒的男人快要喘不過氣。

而就在此時——

浴室的木門被人撞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