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第275章

末桐把跡延抱回了船艙內的房間。

跡延覺得末桐似乎很想抱他,壓住了擺弄了他很多次。

因為聽到跡延說九皇沒有做到最後,他心裡很高興,但是他也不能做到最後,若是他先開了首例,那不就等於說,自己先承認,是貪戀跡延的肉體。

所以。

所以他也沒有做到最後。

他可不想以後跡延拿這件事情當做把柄,或者是九皇和佛降嘲笑他饑渴,最重要的是,他不想跡延覺得,他是為了肉慾才這樣對待他的,雖然不進去,但是並不代表不可以親吻跡延,不可以撫摸跡延。

末桐覺得九皇很狡猾,把這個難題拋給了他,他一度想就這麼再給男人「開苞」了,他知道跡延又不是第一次,但是他們這麼久沒見了,而且從跡延口中得知,這一年來似乎都沒有過那種方面的生活,想想都知道那裡肯定很緊。

好想抱跡延……

可是不能抱,抱了就輸給九皇了……

抱?

還是不抱?

這個問題讓末桐糾結了半盞茶的時間,但很快他就便摟著快睡著的跡延吻了起來。

雖然不用下面那個,但是他可以用嘴和手疼愛跡延,同樣可以讓跡延感覺到一樣的舒服,原本快要睡著的跡延就這麼弄醒了過來,連番的高潮了幾次,便疲倦的閉著雙眸。

末桐也就讓他睡了,整個晚上他都擠在跡延身邊,讓跡延自然地摟著他的腰,他也緊緊地抱緊了跡延,彼此的雙腿自然的交疊在一起,末桐髮髻鬆開了,他鬆開的髮絲鬆散的披散在身後,虛掩著他赤裸的後背。

他背上的那墨色的經文提亮了他的膚色,跡延的手放置在他的腰間,他則是摟著跡延的背,兩人側著身,安靜的面對面的睡在一起。

跡延睡得很沉,末桐閉著雙眸,那如墨般揮灑濃密的睫毛,隨著呼吸起伏的頻率而輕輕的震動……

兩人的鼻尖若有若無地貼著在一起,氣息自然而然的交融在一起,那溫熱的,熟悉的,氣息平靜而沒有雜念……

跡延醒來的時候末桐還未醒,末桐趴在床上雙手放在枕邊,聽到跡延穿好了衣衫,他才睜開雙眸靜靜地注視著跡延。

「你要回去了?」末桐翻身靠在床上,他伸手捉起床邊的酒罈子,喝了幾口酒,他的目光在跡延的身上流連。

「嗯。」

末桐吞了酒:「你這些日子都別去擺攤了,你要銀子,我給你就是。」他坐起身,酒罈子放在床上,有些疲態。

好像沒睡醒。

「這樣不太好。」跡延總覺得拿末桐銀子來用,不太好,他有手有腳的,又不是賺不了。

「沒什麼不好,就這麼定了,但先說了,你不可以躲我。」末桐很肯定的告訴跡延,他自己替跡延做了決定,「我會直接到你家裡去找你。」

跡延慢慢地坐回了床邊,把他抱著的酒罈子放到了地上:「你都幫我決定好了,那你還問我。」跡延顯得有些無奈。

末桐湊了過去,抱著跡延,撫摸著跡延的身體,他伸出手指拂過跡延的側臉,讓跡延看著他,他霸道地盯著跡延……

「不許做對不起我的事,我看到了會生氣的。」他乾脆直接的告訴了跡延,他可不想到時候看到巖雲和跡延親熱。

「你最近沒事辦?」跡延溫和看著他,平靜的詢問他,「你若是有事,就不必來找我了,我過些日子會回邊城的。」

「你這算是拒絕我?」

「不是。」跡延搖頭。

末桐抿著脣,看了他一會兒:「現在我連去看看你,是不是也要經過巖雲同意,你這麼排斥我,我們以後怎麼在一起?」

跡延被他問得無言以對,他不是那個意思,他只好說:「你想何時去看我,那便何時去,腿長在你身上,我又不會攔著你。」

末桐伸手扶住了跡延的後頸,湊上前去霸道的吻了跡延一會兒,看到跡延回應著他,他的心情也變好了幾分。

「不可以躲我。」末桐再次提醒跡延,他重重地吻了跡延幾下,就放跡延回去了。

末桐覺得自己很奇怪,他以前絕對不會這麼在乎誰,但是跡延不一樣,這個男人讓他改變了不少,他甚至會想要徵求跡延的意見。

再這樣下去,他會不會被跡延牽著鼻子走?

那他一世的英明不就毀了?

他不喜歡跡延和別人太靠近,他也知道自己的佔有欲很強,所以他會剋制住自己,儘量不與那些人見面,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忍多久。

看到跡延離開了,他又躺在床上睡覺,他一把扯過跡延睡過的被子,就這麼一直抱在懷裡,把被子當成了跡延。

他覺得自己越來越奇怪。

他有些惱火自己的舉動,所以當晚他就背著跡延去了妓院,要驗證一下,他到底是不是被跡延給掰彎了。

他很久沒到妓院,但是看到那些打扮得清涼的美女,他便知曉自己比起男人,還是更加的喜歡女人,他左擁右抱的上了摟。

末桐摟著兩個身材突出的妖豔花魁到了樓上,這兩個花魁還未開苞,末桐可是花了不少銀子一併攬下來的……

三人剛走到內樓,末桐臉色大變,他猛的愣在原地,他看到不應該出現在此地的男人,跡延穿著今早那身衣衫站在二樓同老鴇說話。

「剛才經過街口的時候,送信的大牛說要趕著去東街,讓我替他把書信送過來交給你。」跡延遞了一份信給老鴇。

「真是麻煩你了。」

……

跡延正準備下樓,就看到愣在樓梯口的末桐。

還正好讓跡延看到末桐左擁右抱的模樣,末桐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這種場面縱使跡延再怎麼不想承認,他也知道末桐到這種地方來是尋花問柳,無非就是打發時間讓美酒與美人作伴,他眼底波動的神情難以掩蓋。

他本是來替別人送信的,但是看到這種情況,跡延也不好多做停留,他直接從末桐身邊走過下了樓,末桐皺著眉頭推開身邊的兩位美豔花魁,轉身跟隨著跡延下了樓。

來青樓。

就這麼巧被抓包。

末桐跟隨著跡延身後,他發現跡延沒有回頭,跡延也並不知道末桐跟著他,直到出了城,走在夜深人靜的小路上,末桐才輕輕地咳了一聲,表示了一下自己的存在。

跡延還是沒有停下腳步,末桐身形一晃,攔住了跡延:「你可是在生我的氣,你悶聲不響的走了,算是什麼意思?」

跡延垂著頭,沒有回答他,更沒有看他。

「我今日去那裡,我並不是真的要做,我只是……」現下末桐怎麼解釋,都解釋不清楚,看到跡延悶聲不響的。

跡延肯定生氣了。

「你為何不講話,我是傷了你的心,還是你不想看到我?」末桐伸手抬起跡延的下巴,跡延聞到他身上還殘留著女人香,他便直接把末桐推開了。

跡延低著頭,往後退了幾步:「你不要靠近我,我沒事。」他突然覺得自己髒,末桐昨晚才抱完了他,今日又可以和別的女人摟摟抱抱,他並不介意,只是別讓他看到,他可以當做沒有發生過,可是當他親眼看到的時候,還是有不小的震撼。

他不想和末桐說話,是不想跟他爭執,末桐也沉默地看著他,再解釋也是多餘的,跡延只是低聲地對他說:「你回去吧,別再跟著我,我以為那些傳聞是真的,看來傳聞是不可靠的。」

「跡延……」末桐伸手想拉他,但是跡延卻避開了,「我知你在乎,不然你也不會生氣,這次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你沒錯,都是我的錯。」跡延緩緩地往後退,與末桐拉開了距離,他的聲音有些低啞,「我不應該去那裡……」

末桐一度以為跡延哭了,但是跡延的臉上平靜得讓他心痛,早知道那麼邪門,打死他,他也不會去妓院,怎麼會被跡延看到……

跡延讓末桐別再跟著他,末桐也不敢再跟,只能等到跡延冷靜之後,再去跟跡延解釋,他好怕跡延不原諒他。

末桐的手緩緩地垂了下來,黑暗之中他的身影顯得有些落寞,跡延很快就走出了他的視線……

跡延越走越慢,他知道末桐沒有再跟來,他記得末桐今日清晨才跟他說過「別做對不起我的事」,可是末桐卻自己先破例。

他本想來假裝沒看見就這麼離開,可是末桐偏偏就追來了,他想騙自己都不能,他也不想成為末桐的障礙與束縛。

夜晚的風很輕,小路旁的野花被風吹得搖頭晃腦。

跡延本來是出來給巖雲買吃的,可是看到末桐之後,他什麼都忘記了,手裡空空的要怎麼回去,就在此時,前方傳來腳步聲。

隨即,跡延便聽到前方傳來巖雲那熟悉又悅耳的聲音:「阿叔,阿叔你怎麼……」他有些擔心的走近跡延。

「你怎麼出來了?」跡延伸手拉住他伸來的手臂,反倒有些擔心地看著巖雲,「我不是說讓你晚上不要出門嗎,若是柳風知道你跑出來,肯定又會說阿叔沒照顧好你。」最近很多妖獸出沒,還好巖雲沒有受傷,否則柳風又會借題發揮了。

「我擔心阿叔,阿叔說買吃的,去了這麼久都還不回來。」巖雲伸手過來拉跡延的手,跡延也沒甩開他,他輕輕地捏了捏跡延的手,小心翼翼的觀察著跡延的表情,「阿叔是不是不高興?是我私自跑出來惹你生氣了,還是……」

「不是。」跡延打斷了巖雲焦急的詢問,巖雲緊緊地摟著他的手,這好像是巖雲第一次牽他的手,看到巖雲那擔憂的樣子,他不由自主的緩緩地收緊了摟著巖雲的手,「阿叔沒事,只是走得有點累了,想休息,我們回家吧。」

「阿叔你累了嗎?」巖雲安靜地注視著他,以往那淡漠的雙眸被月色染得格外的溫和,就算他再怎麼落魄,再怎麼傻,那俊顏依舊不變。

「嗯。」跡延有點累了。

巖雲緩緩地握緊了跡延的手,對跡延說:「那我背阿叔回去,這樣阿叔就不累了。」他說著就把跡延背了起來。

跡延也沒有反抗,他只是有些驚訝巖雲的力氣,輕輕鬆鬆的就把他背了起來,他靠在巖雲的肩頭,聽著巖雲說話……

巖雲一邊背著跡延緩緩地往前走,一邊輕聲又懂事的對跡延說:「阿叔,以後你要是累了,困了,都要告訴我。」

巖雲背著跡延走得並不快,跡延一個大男人,體重也不輕。

跡延真的有些累,他閉著雙眸,頭輕輕地靠在巖雲的肩上:「告訴你做什麼……」他感覺到巖雲背心傳來的體溫。

好溫暖……

「阿叔要是困了累了,不管有多遠,我都會背阿叔回家。」巖雲的側臉被月光蒙上了淺淺的光華,他側過頭認真地看向跡延。

正緩緩睜開雙眸的跡延,正好對上巖雲那剔透的迷人雙眸,跡延有些不確定的反問:「你剛才說什麼?」他的聲音很平靜,在夜裡就彷彿微風吹過一般……

巖雲又重複了一次:「不管在哪裡,阿叔若是累了,我都會把阿叔揹回家。」他難得的認真,沒有孩子氣的語氣,很懂事。

跡延緩緩地閉上了雙眸,他靠在巖雲的肩膀上,感受著巖雲傳來的體溫,連傻子都明白的道理,末桐竟然不明白……

跡延環著巖雲的脖子的手,緩緩地收緊了:「二狗,等你清醒了,也許你就不會這麼想了。」但是聽到巖雲這麼說,跡延心裡還是很高興。

說沒感覺是假的。

巖雲就彷彿在替他舔傷口,他感覺到巖雲摟緊了他的腿,他也只是沉默的任由巖雲背著,只是依稀記得在他快睡著之前……

似乎聽到巖雲淡淡地說了一句:「我很清醒。」他飄渺的聲音,如風般劃過跡延的耳際,卻又不留一絲痕跡……

跡延靠在巖雲的肩頭熟睡,並做了一個很久遠的夢——

「師叔,你累了嗎?要不要我揹你?」

「我不累。」

「柳風也說不累,不用我背,若是你累了,你告訴我,我揹你回去。」

「嗯。」

……

「師叔,你揹我回積雲觀如何?」

「……」

「我與柳風打賭,你若肯背我回去,他就讓我陪他練劍一天,還可以無償替我擦汗。」

「那好。」

……

「師叔,你怎麼走得這麼慢,柳風在前面恐怕會有危險,你怎麼走得這麼慢?」

「我受傷了。」

「怎麼?想我揹你?」

「不用……」

「告訴你,想我揹你,這輩子都不可能,柳風若是沒事還好,若有事,你就算是腿斷了,我也不會可憐你。」

……

往昔的一幕幕在夢中浮現,那破舊殘存的畫面卻是那麼的真實,從巖雲懂事起看到跡延累了還會主動關心,再到巖雲心懷柳風,為了與柳風的賭約讓跡延揹他回積雲觀,那時候跡延也放下身份背了巖雲……

再到後來他們發生關係之後,在門派歷練的時候,跡延本就是為了救巖雲受了傷,可是巖雲卻說了那麼難聽的話……

跡延醒來的時候,巖雲也快背著他走到家了,在前面轉角處就到了,巖雲現在傷了頭,成了傻傻的二狗,什麼都依照跡延的話辦。

若是巖雲清醒了,肯定會加深對他的怨念。

「二狗,你討厭阿叔嗎?」跡延輕聲問他。

巖雲搖頭:「我最喜歡阿叔。」傻子的話,是真心的,可是那清醒之後的冷漠男子,卻一定不會對他這麼講。

跡延也沒有再問了。

巖雲背著跡延走到家門口,兩人看到眼前的景象,都愣了好一會兒,巖雲放下了跡延,跡延看了看四周懷疑這裡是不是他們的住所。

因為原本只有他們一家獨戶的郊外,卻多了一座華美到奢侈的大宅子,而他們的簡易木房就在大宅子的旁邊。

「阿叔,這裡是不是我們的家?」巖雲疑惑地看向跡延,他告訴跡延,他剛才出門的時候這裡還沒有這棟大宅。

跡延指了指大宅旁那顯得有些寒酸的房子:「那才是我們的家。」只是這裡多出的這棟大宅子,跡延覺得極為眼熟。

好眼熟。

在何處見過。

跡延回想起許多年前,豐名城,那遠郊外的華美大宅子……

跡延眼波急轉,那原本平靜的眼底泛起了波瀾:「這房子在哪裡見過,好眼熟,是他嗎……」他緩緩的上前……

看到府邸前,朱紅色的門匾,清楚的寫著兩字——赤府。